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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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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光眼睛一瞪,虽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凤玥如今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对方说什么便是说什么吧。

他满口答应,没了左手的负累,背后又没了后顾之忧,他顿时豪气万丈,又提剑冲向对面。

而原本拼命的刺客竟然诡异地后退几步,也不知是被重光的豪气吓的,还是忌惮他背后默默紧随的凤玥。

白衣人本无心与奉弦死斗,也一直关注刺客的刺杀状况,见奉弦担忧一个少年人,他心下惊奇。奉弦是什么人?那可是一夜血洗百年家族的人,别说是东离第一高手,在江湖他的传说那也是闻之色变。

他好奇打量那少年人,武功大开大合,有些功力,但不觉有什么奇特。可看到凤玥一系列操作后,却不禁诧异。江湖上什么时候出现这么一号人物了?有名的灵隐寺大师他也都相识,可没见他们引荐这一位。不过,他清楚今日大势已去,再做纠缠也是浪费时间,便用力一掌拍向奉弦,趁对方躲闪,转身离开。

而奉弦见重光无事,也渐渐放心下来。知白衣人只是阻拦他,见人离开也没追。快步走向马车,掀开帘子,不知看到什么,脸色顿时大变。

“主子您中毒了!”他紧紧盯着男人手背上的两个红点。心一下子变得纷乱。

目光一转看向凤玥的目光多了几分怀疑。可见她不紧不慢跟着,表面似寻求重光保护,实则暗中保护重光,他又压下了心中猜忌。

车内的人身在暗处,遮住面,根本看不出模样。但他妖艳似能勾魂的眸子,却看出奉弦的猜想,他轻咳一声,拿出一条被他掐着七寸捏死的花斑毒蛇。

奉弦见状瞳孔微缩,似明白了什么。也知这事怕是与凤玥没什么关系 ,但却与他紧密相关。

这次是他连累了主子。

奉弦双膝跪地,朝对面男人深深叩首,“请让属下亲自去南疆为主子寻得解药!”他看出那条花斑毒蛇是南疆人特有的,练蛊、驭蛇都是他们用来抵御外族人入侵的手段。

轩辕澜沉默半晌,声音有几分低沉,问道:“你可知他们为何此时下毒?”

“他们不想让主子回东离。”

“这只是其一。”

轩辕澜又轻咳了几声,“他们怕是在京都有不小的动作,正好拖延时间,此为其二。把你调开,让本王身边无人保护,此为其三。”

奉弦猛然抬起头,平常在人前冷酷无情,此时却有几分悲切。他知轩辕澜无心帝业,可架不住那位捧杀,这些年什么金银珠宝,各国贡品都先给主子,可那些狼子野心的人哪里看得出这光鲜亮丽的外表都是假象,表面宠爱,内里却毫无实权。若不是主子聪慧,才智过人,怎么会活到今日。

“要不是凤临国女皇突发恶疾,主子也不会如此被动。”

奉弦想起这趟来凤临国的目的,本来谈好交易,只有他们殿下解决凤临国内乱,便交出东离月商的这条商线,结果却没想到会经历那么多波折,对那莫名其妙死的凤临国女皇有了一丝迁怒。

“恶疾?奉弦,你什么时候也如此天真了?”轩辕澜冷笑一声,皇室那些争权夺利的事还少吗?如果没有东离国插手,他当然不会信的。

奉弦眼眸微眯,想到这件事的最大获利者,有些难以置信,迟疑道:“可凤临国的摄政王与女皇自小感情深厚,而且还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啊!”

“亲兄妹又如何?在皇家谈亲情,不是很奢侈吗?”

轩辕澜淡淡道。

奉弦垂下眼,看起来有几分颓气。

“本王已经封住手臂上的筋脉,毒不会扩散,能撑七日。至于要不要去南疆,等到了花城看过大夫再说。”

奉弦闻言暗松一口气,他一贯听从轩辕澜的命令,如今也不急着去南疆了。他见轩辕澜挑开窗帘一角,似在观察什么,也终于想起外面与刺客缠斗的重光。

他得了轩辕澜的同意,赶忙下马车。这时,外面晨光大亮,空气中弥漫着林间的草香和泥土的湿气。地上躺了一地黑衣人的尸体,也有穿着黑甲的护卫。

重光拿着一块镶着金边的方形令牌,兴冲冲到奉弦跟前,气愤道:“果然是太子派的人!”

奉弦接过,翻面检查了一番,才递向车窗里。

凤玥安静站在重光身后,从救了重光后,她再没出过手。可周围人对她的态度却变得有些微妙,似有几分恭敬,俨然把她当成了得道高僧,世外高人。

凤玥见黑色马车内伸出一个白皙无暇的玉手,看大小看骨节,应该是一个男人。

但他一句话都没说,听重光刚刚提到“太子”,想来这人身份必定与皇室有关,说不定还是一位皇子。凤玥心底漫不经心想着。

等把那些黑甲护卫的尸体安顿好,车队继续上路。

而这一路,重光黏在凤玥身边,问东问西,对她好奇地不得了,还直言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

凤玥虽然无奈,但一来二去便知道了他和奉弦的名字,至于身份他闭口不言,似有忌讳。她最关心的还是自己此行的任务,想了想道:“你可知日不落城?”

谁知她一问,重光震惊看向她,而一直漠不关心的奉弦也看向他们。

“你要去?”

重光锁着眉,有些纠结。

凤玥不知他为何表情凝重,脑中想了很多,微微点头,忍不住问道:“怎么了?难不成很远?”

“远倒是不远,入了花城朝东越过一个山头两日也就了。”

他有些拧巴道。

凤玥暗中放下心来,只要能按时限返城就行。

“不过和尚,你去哪里不好非要去日不落城!那可是一个罪恶之城,蛮荒之地,只进不出的地方啊!”

重光甩了甩袖子,十分不解。

凤玥一怔,罪恶之城?蛮荒之地?难怪系统给新人的礼包如此丰厚,又是天生神力,又是对危险的感知力,原来在这里等她呢!

他突然想到什么,狐疑地打量凤玥:“你不会是听闻三日前日不落城一夜之间冒出一座城堡,所以心生好奇要过去瞻仰吧!”

凤玥心底一惊,三日前?那不就是她刚穿越来的时间吗?她之所以心心念念返回日不落城,就是因为她等重光的车队便等了三天,如今只剩四日的时间了。

而这突然冒出的城堡不知与系统有没有关系?

“你可别信,说什么堪比灵隐寺大殿,各国皇宫,呸!就是在吹牛,骗人!”重光见凤玥若有所思,急忙劝道。

“关乎性命,此事你不必再劝!”凤玥看他一脸诚恳,真心相劝,显然把她当成自己的救命恩人,也不想骗他,坦诚道。

而重光以为凤玥是去日不落城救人,见她去意已决,便没有再劝。

中午到了花城,凤玥按约定与他们分开,离别时,重光似有不舍,抱着她哭了半晌。

凤玥有些无奈,拍了拍他后背,安慰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有缘我们自会相见。”

说着,拿出一瓶香料粉,当做离别赠礼。

重光捏着玉瓶,有些怔愣,微微低头,有一丝愧疚的神色从他脸上闪过,接着他从腰间扯着一块玉牌塞到凤玥手里,跑远了。

凤玥皱眉打量那块通透的碧玉,上面刻有精致的麒麟兽头,可见其珍贵。她无奈一叹,虽嘴上念叨有缘再见,但又如何不清楚古代这么一别,怕就是永远。

分别后,凤玥朝日不落城的方向走,左手拿着二胡,右手领着重光给的盘缠。

沿街摊贩叫卖声不绝,凤玥表情却越来越麻木,她走了一路,脚根疼的不行,望着与她擦身而过的马车,终于下定决心,她要赚钱,她要雇马车!

凤玥找了一台阶坐下,又开始“重操旧业”,拿起二胡,拉了一首《梁祝》。

乐声回荡这繁闹的街市,压过沿途的喝卖,引得不少路人纷纷看向她,甚至走到跟前围观。

凤玥似没看见,一曲完毕,又拉一首《茉莉花》,见路人只听没给钱的打算。暗自咬牙,来一首更炸裂的《二泉映月》,她还故意把弦拉得老慢就是为了营造悲凉孤苦的气氛。

听到有人抽泣,凤玥知道自己成功了,心里微微感慨不愧是《二泉映月》,催泪硬核。望着地上那黑布越来越多的铜板和碎银,她心下满意。正琢磨着够不够雇车的车钱。

路人见她打包银钱知她不打算拉曲,皆露出遗憾的表情,四散开去。

这时,一个身着贵气的中年男人走上前,递给凤玥一锭比之前的所有碎银都大的银元宝。

凤玥接过,见他目光灼灼,了然这人是喜欢她拉的曲子,对他颔首道:“阿弥陀佛!”

男人搓了搓手,有些兴奋。开口便邀请她到府上坐坐,顺便给他老母亲拉一曲听听。

凤玥哪还不知他的用意,可她看了看日不落城的方向,不算今日,她只剩下三日的时间。如果不能按时完成任务,到时候小命不保。

男人见她犹豫,急忙道:“如果师父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凤玥叹气道:“实不相瞒,我要去雾山后的日不落城。”

重光告诉她要进日不落城,必然是要过雾山。

男人闻言面色一变,显然也听过日不落城的凶名。但他倒没有对凤玥退避三舍,皱眉问:“师父可有什么难处?”

“需要一辆马车和对雾山熟悉的人。”

凤玥见对方没有知难而退,最后无奈道。

男人闻言紧绷的表情微松,暗想:原来是想找一个引路人!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前段日子结识了林门镖局的人,正好他们走南闯北,想必对雾山熟得很。

“这不是问题,马车和人手我都会跟您安排好。”

他拍着胸膛保证。说的中气十足,十分可信。

凤玥眼眸微亮,哪还等什么?就算让她拉一百首曲子也愿意啊。

两人都心满意足,似相见甚欢,一路走到两辆马车旁。前面的没什么异常,主要是后面那辆叽叽喳喳的小孩争吵声,他们或掀开车帘或掀开窗帘,看凤玥的目光有好奇的,有惊艳的,也有鄙夷的。

但无论他们什么神情都是正大光明、赤裸裸的打量,只有一个例外,是一个八九岁的男孩,他小脑袋在车窗的一角,两只爪子硬生生扒拉着木框,只敢拿眼偷偷看她。

凤玥觉得有趣,忍不住轻笑。

谁知她这一笑,马车上的孩子们纷纷红了脸,都默契地落下帘子,钻到马车里。凤玥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她有那么可怕吗?

凤玥疑惑地看向中年男人,而他却哈哈一笑,显然心情不错,介绍道:“那马车里都是我顽劣的儿子女儿,还有侄儿。”

上马车后,她与中年男人,也就是贾老爷闲聊。观对方言辞知他是一个擅长结交之人。一上来便试探问她的来处,是不是灵隐寺的,还有她这一身伤要不要紧等等。

但凡离凤玥近的人都能看出她身上有伤,比如重光,就算凤玥说只是皮肉伤,他还是偷偷塞了疗伤药在给她的盘缠里。当然,这小子虽细心,却是一个不存钱的主,不然凤玥也不会身无分文,要却“卖艺”。

她也知道花城是凤临国的地界,但要去的日不落城却又不受任何国家管束,是一块独立的城池。

马车行驶到半路,有人突然在外喊道:“桥断了!快去救少爷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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