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起来准备各种配菜。一直到都弄好，白氏才去喊温昭起床。温昭昨天玩得疯，晚上睡得沉，被喊醒的时候还有些懵。白氏好笑，“不是说跟我们一起去出摊吗，不去啦？”
温昭听见，眼神清明了几分，一边在床上扒拉着找衣服，一边叫道：“要去。”
白氏由着她自己穿衣服，出去打好水便于她洗漱。那厢温晴准备好了母女三人的早饭，填饱肚子出发。仍是半上午到的学堂外。卖鱼汤面的小贩姓王，因脸上长了些麻子，大名没人叫了，都浑叫他王麻子。王麻子来得早，开张了几单生意，心情甚好。只是看到了温晴母女过来，嘴角的弧度就落下些。昨日她们的生意可真好啊，衬得自家生意有些可怜。不过嘴上却是打了声招呼，“来了啊。”
白氏不知他心里百转千回，闻声回个笑脸，“是啊，我们来得晚些。”
之后无话。学堂内传来朗朗读书声。温昭坐在小马扎上，看着从学堂墙内伸出来的树枝，“哥哥就在里边呢。”
温晴偏头看她，以为她羡慕。在她那里，温昭这么大的孩子该在学校里读书。哪知温昭又说一句，“好可怜。”
温晴，“……”白氏敲敲她的头，“净胡说。”
读书啊，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事。丈夫说得对，这娃野的很，就该给她找点事情做。可惜她在针线一道上没半点天赋，别说绣花了，就是叫她缝个口，那线路都能歪歪扭扭地不知道拐到哪里去。白氏想了想，拍拍温晴，“教她扎马步！”
喜欢玩，那就学武，起码往后没人能欺负。温晴笑笑，“得令。”
前边想过教她呢，说过就忘了，今儿白氏提醒的正好。温昭倒是不怕，欢喜得不行，立马起身摆了个姿势问是不是这样？她虽笑闹，但很有分寸，声音不大。周围摊贩并不厌烦。相反，因为学堂外需要安静，他们没什么话说挺无聊的，来了个小孩童言童语，觉得挺有趣。就有大娘逗温昭。温昭自小在巷子里穿梭着长大，甚至是孩子王，才不怕呢。你逗我我哄你，直把那大娘哄得喜笑颜开，拿了自家摊子上的一块米糕给她吃。温昭道谢接了米糕，拿回来跟白氏和温晴分享。“娘，姐姐，看我挣来的米糕！”
温晴虽不怎么爱吃这个，但十分给面子的接了过来。“咱们昭昭真厉害，娘和姐姐还没开张呢，昭昭先挣到东西了。”
那大娘看温昭得了东西先跟家人分享，跟白氏夸她，“这孩子养得真好。”
白氏心里高兴，夸孩子比夸她自己更叫她舒坦。只是面上不露分毫，还道：“您可别夸了，回头她尾巴能翘到天上去。”
这么一来一回，温家人倒是融入了这片地方。白氏揉揉温昭的头，小声说：“回头生火，叫你姐给你做个大满贯。”
大满贯这词，她还是跟温晴学的，说是将摊子上所有配菜全加就叫这个。她听着觉得挺好，也跟着叫。温昭那是极为乐意，眼巴巴的等着学堂放学，她好吃上。好在没叫她等多久。一声钟声响起，熟悉的嘈杂声紧随其后，接着学堂大门打开，一群神兽蜂拥而出，四处觅食。昨天鸡蛋灌饼已经在学生间打响了名号。今天他们一放学，就有许多人直奔摊子过来。“鸡蛋灌饼的今天来了，赶紧去，她们家卖的少，晚了就卖完了。”
“来了来了，姐姐，要个鸡蛋灌饼，全加，有的都加上！”
一开张就遇到个豪气的。白氏喜笑颜开，手中麻利的擀饼，并道：“大满贯一个，小公子稍等啊。”
学生们一听就明白过来什么意思，也跟着喊。“我也要个大满贯的。”
“我不要，我不吃莴苣丝。”
“那肉肠多能不能多加一份啊，我爱吃那个。”
“……”一通忙碌，送走这批小客人们，温晴才得空弄了四个大满贯的。她们母女吃三个，剩一个留着给还没过来的温景。后面就没前边这个盛况了，只时不时有学生过来要一两个的。不过还是很快就将她们准备的量都卖完了。看得王麻子眼热。她们家的生意怎么就这么好呢！得等她们家卖完，他这边人才多起来，好气。“老板，收钱！”
“好嘞。”
王麻子一边满脸笑的收了钱，一边安慰自己。学生也就是因着隔壁的东西新鲜罢了，等再过几天就不会这样了。谁卖得好，谁卖得不好，还不一定呢！然而第三日第四日，温晴的生意依旧红火。每天都能卖完四十份，甚至更多。＊温晴母女三人的生活十分规律。每晚睡前和面做油酥，第二天睡到自然醒，上午做些家务，中午睡个午觉起来处理食材，出门摆摊。她们把摆摊时间调整到了下午。全因下午学堂放学，学生们通常会买得多些，捎回去给家里人吃。也有些家长来接孩子的，或是过路人会买。如此，温晴的摊子每天固定准备五十份左右的量，可以稳定售空。简直叫王麻子眼热死了。他从早摆到晚，也不过这么多，甚至有时候还达不到。都怪温家的摊子抢了他的客人！这天温晴母女三个照常来摆摊的时候，就看见她们常在的位置上有人了。一个妇人在烙葱花鸡蛋饼。之前逗温昭的那个大娘瞧见温晴她们，眼睛一亮。“你们可算来了，跟她说了这有人也不听，硬抢。”
那妇人立马不乐意了。“都是来摆摊的，我见这里没人就摆了，什么叫占了别人的地方？这地方还写名了不成？”
白氏不甘示弱。“凡事都有先来后到，我们一直在这摆摊，大家都是知道的，妹子，你这故意找茬啊？”
烙饼子的妇人，也是王麻子的媳妇钱氏微微心虚。但想到自家生意又大声说：“你管我呢，我就在这摆了，有本事你去告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