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份，说少不少，说多也不算多。白氏本意是带回家，自家人解决了。哪知大娘开口要。她有些不好意思，“您叫我们在这摆摊已经很帮忙了，再这么着实在占您便宜。”
大娘开始要的三份已经给她了。家里能有多少人，再吃五份呢？显然是好意帮她们娘几个。大娘浑不在意，“怎么，有生意还不做了？我家里人多呢。”
既然她坚持，也就只好将最后剩下的东西给了她。不过温晴只收了一半的钱。大娘直说：“真够客气的。”
甭管怎么样，她们卖完了东西，等温景出来就收摊准备回去了。路上，白氏因为生气，脚步有些快。温昭追着她，嗷嗷叫，“娘啊，你等等小孩。”
白氏回过头，一把将她背起来走，但还是没说话。温昭和温晴对视一眼：坏了，娘真生气了。温景出来得晚，不明所以。但转念就想到或许还是昨天抢生意的那件事。他问，“咱们今天生意不好？”
白氏终于出声，“可不是？你出来得晚，没瞧见钱氏那样子，嚣张得很呐！打擂似的对付咱们。”
温景几乎是最后出来的，学生们基本走光了。钱氏和王麻子在那之前就走了，估计要换地方继续卖。温景又问，“那咱们卖完没？”
白氏嘀咕，“那倒是卖完了。”
温景就笑，“咱们赢了呀，娘别气了。”
那边温晴见个老汉挑着筐走着，筐里有两只鸡鸭。温晴忙问，“老伯，你这鸡鸭可是要卖的？”
那老汉闻声停下，笑回，“是，姑娘看看可要？都是我自己养的。”
温昭瞧见，小声道：“烤鸭！烤鸭！”
白氏轻轻拍她的背，“烤什么鸭？你爹出门了，你姐说的那什么烤炉可还没影呢，吃不上。”
温昭垮起小脸。看着小闺女吃瘪，白氏心情莫名好上了一些。哈，她是个坏娘亲。温晴听见妹妹的呼喊，挑了只鸭子，约莫有三斤多的样子。银货两讫。白氏才轻哼出声，“手松得很，还有心情吃鸭子。”
温晴笑说：“我怎么没心情？娘该宽宽心，做生意难免遇到这种事。就说今日，该难受的也不是咱们呀？”
做生意嘛，哪有顺风顺水的。鸡蛋灌饼本就是很简单的东西，被复刻很正常。但她手里的酱料才是关键，钱氏想复刻出来这个，可不容易。再者，她算好的量都差点没卖完，那钱氏为了跟她们抢生意，准备那么多，方才走的时候还剩下一半。也不知换个地方，能不能全卖出去了。温昭摸摸白氏的脸，“娘，笑。”
虽然家里有个杂货铺，但那铺子的各项事务都是温全操心的。而这桩吃食生意，白氏却是全程参与。出现问题，难免着急上火，生怕温晴吃亏。但被三个孩子轮流安慰，她的心态终于放平。等回家一算账，因为卤肉跟骨头汤的加入，愣是多赚了七十文。白氏就重新高兴起来，甚至还问温晴那鸭子怎么吃？温景已经在生火准备烧水了，闻言也好奇。温晴道：“吃麻辣血鸭，给昭昭留碗不辣的。”
温昭闻言不服，“为啥给我不辣的，我也要辣的！”
辣辣的骨头汤好喝得很！温晴想起她偷喝加了辣椒油的骨头汤时跳脚的样子，沉默。妹啊，你开心就好。白氏拎了鸭子出门去杀。温晴特意嘱咐，“娘，鸭血留着。”
白氏折回来拿了个碗，“行，你不说都忘了。”
她再回来，温景把热水烧好了。白氏利索地用开水褪毛拔毛，再将之剖洗干净，拿刀斩块。温晴则备好了配料，倒油爆炒，猛猛加料。等浓浓的香辣味从灶房溢出去的时候，温晴将一旁放着的鸭血倒入锅里，让整锅鸭肉染上一层红色。温昭扒在门口，被辣椒味呛得连打几声喷嚏。“姐，好了吗？”
“好了，你先去堂屋，就来了。”
“好耶！”
温晴将血鸭装盘，还没盛完，白氏进来了。“我盛一碗出来。”
“咋？”
“刚才杀鸭子碰见你大伯母了，给她送一碗去，你们先吃。”
温晴答应下来，喊温景将菜端走，又快速炒了个鸭杂。两道菜上桌。温昭迫不及待。温晴先给她打预防针，倒了碗凉开水在手边。“应你的强烈要求，没做不辣的，等会实在辣，别逞能，用水涮着吃啊。”
“完全用不上！”
温昭大言不惭，夹了一筷子鸭肉吹吹就放进嘴里。鸭肉很嫩，上边的鸭血更嫩，配着酱料的滋味，叫人口舌生津，别提多美了。小姑娘自信，根本不怎么辣嘛。然而等咽下去了，那种辣味才蹿上来。呜。温昭哽住，怎么有后劲啊？温景早有准备，见状掏出一颗糖塞小妹嘴里。“还敢不？等哥给你涮涮再说。”
小姑娘能咋办？只好噙着泪乖乖点头。温晴和温景对视一眼，皆是偷笑。就该治她一回，免得下回还敢。＊白氏杀鸭子的时候，碰见嫂子，招呼了一句，知道她薅野菜做饭。她的日子不好过。白氏心里唏嘘，端着碗往温家大房方向走。不过走到距离百米的地方，脚步愈发缓慢。温老太跟着大房一起生活。她作为儿媳妇，少不得要打声招呼说句话的。但她婆母那个人吧，见她肯定没好话。白氏心里有些膈应。正迟疑呢。温旺从后面过来，瞧见她喊了声，“呦，婶子干啥呢？”
等她转身，就看见她手里端着的碗。温旺的眼睛黏在上边。就说谁家做好吃的了，忒香，原来这在呢。他搓手，“婶子是给奶送肉的？给我吧，我帮你送。”
温旺心里门清，他这婶子跟他奶不对付，一准不想进门。他拿捏得准。“拿回去添个菜。”
白氏将碗给他，想了想又说，“老实在家待几天，别总叫你娘担心。”
温旺看在这碗喷香鸭肉的份上，态度特别好，“婶子就放心吧！”
白氏看他径直进了家门，才转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