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口，他看着青花瓷汤匙里，棕色的药汤没喝，只是说道：“你看到了不是吗？”

看到他被绑在祭台上，那为了活着卑贱的样子。萧玉官很坦诚地回答：“嗯，看到了。”

“那你不觉得我恶心吗？”

轩辕夙凤无所谓一笑，反正她都看到，他也不必隐藏了，“在人前高高在上光鲜亮丽的凤王爷，其实就是这样年复一年活下来的，你一定觉得本王很恶心吧？”

他用恶心两个字，一定也是厌恶极了那样的自己吧？萧玉官想说，那些把契魂钉打在你身上的人，才恶心至极，烂透了，不过何必去跟轩辕夙凤渲染这些，因为深有体会的人是他。“我，我光顾着看你好看了。”

轩辕夙凤一愣，他这么难堪她在说什么？萧玉官不好意思一笑：“我是不是很不厚道，那种情况下居然还能盯着小皇叔完美的身材，可你大概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好看吧……”“你！”

轩辕夙凤发现两人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你，你知道不知道本王在说什么？”

“哦，你不是说你光着身子的样子啊？”

她才恍然大悟道，“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会恶心，分明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啊。”

“……”轩辕夙凤心中堆积的负面情绪，顿时变得不伦不类。但有一点他知道，萧玉官是在告诉他她并不介意这样的他，虽然没听她亲口说，心里还是有不安，但情绪却是平静下来了的。他斜睨她问道：“我是你见过最好看，那第二好看又是何人？”

“哪有人这么抓着别人语病的？”

萧玉官顺势将药给他喂进嘴里，“哪有第二好看我就见过你。轩辕夙凤被迫将药喝下，药苦得让他皱眉：“那个也是吗？”

“哪个？”

还敢给他装傻？轩辕夙凤白了她一眼。“我真不知道你说的是……啊。”

萧玉官知道他说什么了，脸跟着一红，忍不住抿嘴就笑了，“当然，我只吻我喜欢的人。”

这话让轩辕夙凤的表情，也全都软化了下来，然后问她：“就算我是那个样子，玉官也喜欢吗？”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原本更多是想安慰他，可说出来，却更多是表白，萧玉官被他看得耳朵都烫了，她娇嗔站起来，将整碗要伸到他面前，“你到底喝不喝药啦？”

轩辕夙凤此刻心里甜滋滋的，很听话地将药碗接过来，一口饮尽。然后将空碗递给了萧玉官。她看他仰起的脸，那如画的眉目，再想起契魂钉打入他眉心的那一下，她突然眼眶酸涩，没接他手里的药碗，只是格外心疼地捧起他苍白的脸，低头亲吻他的眉心。察觉到，她温软的唇在他眉心停留了许久，仿佛热切想要抚平他眉心，其实看不见的伤口，轩辕夙凤想说，其实他早已麻木，不觉得疼了的。可突然间，有微凉的眼泪落在了他的面颊。刚才还在故意说，他不穿衣服很好看的萧玉官的眼泪，沿着她的下巴一指落在他的面颊上。轩辕夙凤突然想起，她抱着袁香的尸体，对他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然后这个一无所知的丫头，真当他是个弱者将他抱入怀中，低声说：“小皇叔，我会夺下所有白虎灵元，成为比轩辕皇室更强大的人，我会把你的命运放回你的手里。”

轩辕夙凤突然就疼了。他麻木的心脏，疼得清晰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