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她，既然他想要的是第一次的状态，那就给他。对于倪姿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演戏而已。顾霆玺转头一看，身下女人的姿态已经和刚刚截然不同了。原本麻木不仁的眼睛，现在媚眼如丝，迷离涣散，万种风情皆在眉眼。那双眼型偏圆润的狐狸眼，微微向上挑着。这双眼睛铁了心要勾人魂魄，怕是没有几个男人抵抗得住。可是顾霆玺的面色已经很淡，瞳仁黑黢深邃，看不出什么情绪。不开口不动手，就冷冷地看着倪姿，像是在看一件死物。“你喜欢第一次的我？”

倪姿微微咬着下嘴唇，似乎在斟酌下一句该说什么好。嘴唇上已经没有了口红，还是那么娇艳欲滴，饱满嫣红。“倪小姐，你想多了。”

顾霆玺嘲讽地笑了笑。“我指的是身体，不是你。”

倪姿当然知道他那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谈什么情爱，她那样说，不过是为了调动调动气氛。顾霆玺一直不说话，她就拿捏不准，这男人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第一次的我，是不是这样的？”

倪姿努力地在找那天的状态。其实那天，她也没有多主动。她没有任何经验，心里还有些害怕，基本上都是男人在主导，她几乎就是躺着，什么都没有做。除了身体没有那么累，倪姿找不出自己哪里不同。她不清楚，男人嘴里的带劲，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今天要是没什么状态，就滚回去吧！”

男人毫不留情面地赶她出去。今天的倪姿看着就是没有状态，没有一点那天的味道，那种野蛮的，不屈的，充满生命力的性张力。那天的她，似乎每一个毛孔都在说老娘最美。再加上，被这女人闹着一场，顾霆玺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致了。尤其是在这个女人心里还想着别的男人的时候，他只觉得心里积压着一把火。他现在是真的想让倪姿吃点苦头了。倪姿听到这话还是不愿意就这样回去，“那我们之前谈好的条件还能作数吗？”

不能作废，倪姿心里只有这一个声音。“看你表现。”

顾霆玺甩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就是没有给倪姿一句准话。“砰！”

地一声关门声，就把倪姿隔绝在门外。她被顾霆玺无情地赶了出来，酒店外面的风冷冽地拍打在她的脸上，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心里暗暗骂了几句狗男人，狗男人活不行，事贼多。要不是狗男人卡着她的脖子，她一定要骂得他亲爹都不认识。随后就紧紧地裹着自己的风衣，打车回了自己的公寓。回到公寓的她，也没有时间伤春悲秋，更加没有时间休息，就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今天她还没有为直播进行选品。她在出租车上，已经把今天直播要带的商品大概过了一遍，但是那些东西她自己还没有打开来看看。王姐考虑到她时间太忙，专门把直播的商品从公司寄到她的家里。她一回到家，就开始拆快递，试用，选品，写评价。忙活了很久，才开始进行直播。今天的她，是半素颜入境，匆匆忙忙上了一个隔离，就打开了摄像头。一进入直播间，就是一大波彩虹屁。“哇，今天荔枝姐姐感觉很不一样，今天是素颜吧！”

“姐姐素颜好美啊！”

“自然清透的美！”

“没有说化浓妆不好看的意思！”

“浓妆淡抹总相宜！”

这一通彩虹屁，倒是一天都不虞的心情好了一点，嘴角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姐姐你别笑！你千万别笑！你一笑我心脏病都要犯了！”

“对啊，笑起来也太犯规了！”

今天送过来的直播商品大部分都是化妆品，所以倪姿索性没有化妆，想素颜上脸给大家试一试。“姐妹们好呀！今天我特地素颜，给大家试一款新出的粉底液，是一个国产的品牌卡庭，广告词是滋润服帖不卡粉，遮瑕持久不暗沉。”

“也不知道有没有它广告词说得那么好听。”

“姐姐也太耿直了吧，这样不会得罪品牌方吗？”

“姐姐的嘴，就是激光枪也跟不上吧，这嘴的利索劲我真是爱了爱了。”

“好久没有见过这么耿直的带货主播了。”

“其他的带货主播都一个劲地尬夸，东西难用得要死，也夸得天花乱坠。”

“咱们是骡子是马，遛一遛就知道了，废话不多说，咱开始上脸。”

倪姿挤了一点粉底液在自己的手上，用美妆蛋喷水，均匀地铺开，一边上妆，一边跟大家说话，“我的皮肤是干皮，瑕疵较少，所以我用眼线笔在脸上先点几颗痣。”

“上妆的过程中，我感觉这个粉底质感还是比较粗糙，不够细腻，滋润度对我一个干皮来说勉强可以吧，鼻翼两侧还是有点卡粉。”

倪姿实话实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是直播间的粉丝已经暗暗为倪姿捏了一把汗。“荔枝姐姐，你这样说真的没有问题吗？”

“品牌方应该要气死了吧！”

“荔枝姐姐不会因此被品牌方封杀吧。”

倪姿却一直坚持中肯的评价，“滋润服帖度可以，对得起这个价格，遮瑕能力一般，至于持久不暗沉，我们就等直播到最后的时候，再看一下妆面情况。”

剩下倪姿在未定妆的情况下，带着妆，进行下面的商品介绍，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虽然说，但是荔枝姐姐评价很中肯，作为平价粉底液可以了。”

下面几乎就是一边做商品介绍，一边跟粉丝聊天。遇到难用的商品，倪姿还是会不加掩饰地说，“这是什么阴间玩意！”

“难用，给狗用都不配，可以给男朋友用。”

其中也会掺杂一些感情求助。在这一片和谐声中，却突然出现一些刺耳的声音。“这女的不是靠吸前男友的血红起来吗？”

“而且这女的自己就不干不净，在外面有好几个男人，这种女人还敢在网络上讨伐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