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六点多,老万还没有起来的时候,他手机的铃声就响了起来。老万迷迷糊糊接起来电话,对面传来王宇的声音:“万叔,干啥呢?半天不接电话。”
老万一听是王宇的声音赶紧一轱辘爬起来说道:“呦,大侄子是你啊,这么早有什么吩咐啊?”
“哎呦,万叔可别说吩咐的话,我们今天是专门请你,请你到县里参加表彰大会的。”
“啥?啥表彰大会呀?”
老万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万叔你怎么还装起糊涂来了,就是前几天咱们派出所破的那个案子,现在县里面的领导都知道有你这么个人了,都想见见你呢。”
“……”老万无语了。都他妈的穷这逼样了还参加什么表彰大会啊。老万随口说道:“不去,叔这一个工地干活的有啥可表彰的。”
老万说完,另一面突然换了另一个声音:“万叔,一辈子都不一定有的机会你可要珍惜啊,而且还有奖金哟”原来是所长刘为民。老万这下可不敢说别的,赶紧道歉说道:“哟哟,所长好,所长好,我去我去。”
老万放下电话,把消息告诉了李玉梅,李玉梅竟然比老万还高兴,看着老万身上的破烂衣服李玉梅回屋里给老万拿了200块钱。“老万大哥,去县里不像在我们这个小地方,你拿着钱买一套好点的衣服。”
老万没有接钱,但是看着李玉梅痴笑。“你傻笑傻吗,拿着呀”李玉梅脸红的使劲儿推了一下老万。老万一边笑一边说道:“一会就走了,哪有时间买衣服啊,再说了咱就是这样吗。”
两个人说着的时候,派出所的车已经来到了工地的大院里,随着王宇滴滴的按了两声喇叭,老万走了出来。活动板房里面的工人伸出头来,看见老万嘻嘻哈哈的和所长打着招呼上了车。工人们不由得又是一阵发酸。“他妈的,你看人家,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天天派出所的车接车送。”
上午九点派出所的车来到庆阳县政府,随着车子进入广场,老万简直都被吓傻了。正面主席台上一个巨大的条幅上面写着农民英雄表彰大会。广场上整齐的摆放着红色凳子,上面已经坐满了人,有不少的记者在派出所的车刚一进入的时候就开始拍照。车子停在了主席台的一侧,老万下来的时候都已经不会走路了,硬是被王宇从车里架下来的。主席台上有一位领导正在讲话,下面不断地传出来阵阵掌声。领导讲话完事之后主持人走上台来,用那优美的声音说道:“各位领导各位朋友们,接下来就请出来这次对案件的提供线索的民间神探万大山同志上台领奖。”
话音一落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老万也激动的跟着鼓起掌来。主持人微笑着看向台下的老万,下面的观众也都随着主持人的目光看向老万这边,等待着老万上台。老万迈着僵硬的步子走上主席台。好巧不巧的是在最后两个台阶的时候老万一着急直接跨了两步,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在了台上,台下发出一阵压抑的低笑。主席台上的领导们一瞬间都站了起来,离老万最近的刑侦科的科长刘一辉敏捷的一把将老万抚了起来。“老万大哥,你没事吧?”
刘一辉关切的问道。老万抬头看的时候,又一只手抚在老万的肩膀上,原来副县长常国忠也来到老万身边。“老万同志你没事吧?不要紧张,在这里你是我们所有人学习的典范。”
常县长中肯的像老万说道。老万看着两个人受到莫大鼓舞,挺起身来走到主席台中央。看着台下人们关切的目光,老万有生以来有了一种被重视的感觉。主持人宣布由副县长为老万颁发物质奖励。副校长常国忠再次上台,准备为老万颁发奖金。此时老万的心情特别激动,看见礼仪小姐端着那真真切切的两千块钱心里比啥都踏实。常国忠微笑着从礼仪小姐手上接过奖金,送到老万的面前。“老万同志,这是我们县委县政府对于你敢于探究真相,帮助人民警察破案的奖励,希望你能始终如一,保持本真。”
老万心里腾腾跳,看着花花绿绿的票子老万甚至没有听清楚常副县长说的什么。老万频频点头,正要接钱的时候突然听见会场后面一声哀嚎。“我可怜的女儿啊,谁能给我女儿做主啊,死的冤啊!”
一个老太太披头散发的跪在远处,将一个人的遗像高高举过头顶。后面还有几个人将一个条幅展开上面写着黑心老板害死人,请政府替我们主持公道。一瞬间场外看热闹的老百姓就炸开了锅。“哎哟?咋回事咋回事,看看,看看。”
好奇的老百姓不断地向几个人靠拢过去,不一会的工服已经没有人再看会场这边,就连下面坐着的人都看向了后面。人群中一个男人高声说着:“大家好,我是向阳村的,前几天的妹妹就死在了那个在台上领奖的人的工地上,今天他竟然还来这里领奖,他不配领这个奖。我们今天来就是让政府给我们主持公道。”
男人的声音很大,整个会场上的人都听的真真切切。看热闹的老百姓听到这个事情,纷纷看向老万,有一些人还开始指责老万工地做人不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