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黎川微眯深邃冷眸，一张俊颜闪过复杂的神色，眉心泛着浓浓的冷意。即使很淡，秦羽墨都感觉得到，他心情糟糕透了。她顺势拉开椅子坐下，冲谌黎川扬了扬下巴：“谌总，不请我喝一杯吗？”

谌黎川默不作声坐下，扬手喊来服务生，一双深不见底的墨瞳却始终落在秦羽墨身上。秦羽墨随便点了杯咖啡，抬眸张扬挑了个眉梢。“谌总，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刚进餐厅我就发现了。”

纤细手指点了点衣领的位置：“你用的是Findy的专属香水。”

谌黎川侧身嗅了一下，香水味淡至缥缈的地步，若不是靠的很近，很难闻到。他眉目一凌，语含不悦：“没想到秦小姐的嗅觉，比某些动物的还要好。”

秦羽墨轻笑，这是变着法阴阳她呢！咖啡端来，她主动将咖啡递到谌黎川面前，淡声解释：“我追问赵董，是因为我和他共事多年，了解他为人，自然也清楚，他说的，是真是假！”

谌黎川垂视桌面，冷嗤一声。她也不急，动作轻缓搅拌咖啡，忽地抬眸凝视着谌黎川：“谌总，你相信他的话吗？”

谌黎川幽暗深邃的眸里闪过深思，反问道：“秦小姐，你相信吗？”

幽静的餐厅霎时陷入寂静。周身的气氛逐渐压抑，秦羽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赵董是装醉。”

“我送他出去的时候，他避开了台阶上的水渍，一个喝醉酒的人，是不会担心裤脚是否会被弄脏的。”

她未回答他的问题，却已经表明了态度。谌黎川脸上的戾色有所缓和，他卷左手袖口，动作随意又透着漠然。“这件事我会派人去调查。”

秦羽墨趁机开口，一双清澈水润的小鹿眼里透着一丝暗光：“不如我们一起合作，共同查这件事背后的真相！”

赵董手上掌握YM太多机密，他若有异心，会对YM造成不小的损失。谌黎川垂眸未接她的话，半晌，语含试探开口：“秦小姐，你为什么对这件事如此感兴趣？”

秦羽墨扬了下眉，面不改色心不跳信口胡扯：“谌总不知道内情，YM总裁早就对赵董起疑心了，这件事，也是他派我调查的。”

未了，她还蹙眉补充：“听吩咐办事，谌总应该能明白我的为难之处。”

谌黎川想到她恣意飞扬的样子，很难想象她顺从乖巧时又会是什么画面。“呵！”

他轻笑，不同意也不拒绝。秦羽墨眼里闪过狡黠，压低声音道：“谌总，不如拿一个线索和你交换，以表我的诚意。”

闻言，谌黎川唇角微动，淡淡扬了扬眉。秦羽墨了然，音色微低：“刚刚吃饭时，赵董姿态一直不自然，我借送他出去的时候观察了下，他左手腕表上沾了血迹。”

“血迹？”

谌黎川掀起冷眸，语带讥诮：“秦小姐，你们YM不会还是个杀手组织吧？”

突如其来的询问让秦羽墨一愣。她微妙勾起笑容摇头否认。“好，我答应你。”

谌黎川伸直手臂要与她相握，手肘处褶皱的衣袖泛着冷意：“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秦羽墨抬眸，看向他深邃幽暗的眸，总觉得这场合作，是他一早就谋划好的。两人一时无话，安静的餐厅里响起嗡鸣声。秦羽墨看到来电人歪头接通，清亮的眸子里自然而然泛起一丝亲昵。看的谌黎川，绷紧了下颌线。别墅里，陆景整个人窝在沙发里，大长腿搭在沙发边缘肆意晃了晃。“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懒散清冷的声音含着撒娇，透过听筒一字不落落进谌黎川耳朵里。他周身的气场，又冷了几分。连秦羽墨都感受到他的情绪变化，眼含疑惑瞥他一眼。“我很快就回去了，你在家乖一点。”

在她心里，陆景就像弟弟一样。说话的语气也不自知地添了宠溺。殊不知，她旁边的谌总，脸色比窗外夜色还要黑上几分。偏生这时候服务员过来询问她们是否还有别的需要。谌黎川富含磁性的声音微扬：“不需要！”

陆景敏锐听出，浑身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警惕：“姐姐，你不是和赵董一起吃饭吗？谌黎川怎么也在？”

他语速极快，话刚落又追问：“姐姐你在那个餐厅，我去接你吧！”

陆景之心，路人皆知。秦羽墨好笑皱皱眉，她何尝不知谌黎川是故意的，给他抛了个埋怨的眼神，垂眸耐心解释。“小景，我和谌总只是说几句话，我很快就会回去的！”

陆景却不肯罢休，谌黎川在他那里已经上了黑名单。还是头号危险人物！他带着孩子气不依不饶：“不行，姐姐你跟他在一起我不放心，他可不是什么好人，我要去接你！”

这么大的帽子一扣，谌黎川脸色腾地冷了下去。他敲了敲桌子，神色凝重启唇：“羽墨，时间差不多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声音不大不小，陆景刚好听到！下一秒，那端的声音蓦地升高八个度，秦羽墨蹙眉把手机拿远点。“谌黎川！你不准喊我姐姐的名字！还有，你们要去哪里？”

这个问题…秦羽墨以询问的眼神看向谌黎川。陆景的声音还在耳边萦绕。“谌黎川，我警告你，你离我姐姐远一点！”

谌黎川冷漠一哂，起身半俯身向前，秦羽墨只觉高大身影忽地覆盖，他已伸手挂断了电话。对上秦羽墨眼神，他神色自若：“秦小姐，到了你就知道了。”

别墅里，陆景不可置信盯着手机，听筒里一声声急促的“嘟嘟”声，无形中催化了他心中的怒火。“啪！”

把手机重重扔在沙发上，陆景烦躁起身打开电脑。漂亮的眸子里染上怒意：“谌黎川！你以为挂了电话我就找不到你们了？”

白皙手指轻点几下，屏幕上跃出定位系统。输入秦羽墨的手机信号位置，按下追踪。三秒后，满屏弯弯绕绕的地图里闪烁着一个红点。陆景得意勾唇，起身准备出门时，心里忽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客厅里三面靠墙，他下意识向正对面的窗外看了一眼，视线忽地被反光的镜头闪了一下。这种镜头，他格外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