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便事事以她马首为瞻。当初自己之所以会答应嫁给徐诫,也是多亏了这位“好堂姐”在信中的劝说与撮合。她一次又一次地拿自己当枪使,看着自己如提线木偶般被耍得团团转,不知宋蕴锦可否曾在暗地里嘲笑过自己蠢笨如猪。宋蕴姝默然流泪,“哈哈”低笑出声,笑声有如鬼魅,凄厉且悲伤。沈鸢有句话倒是没说错,自己这前半生过得确实如同一个笑话。这一次鸣鹿寺与宋蕴姝的偶遇,沈鸢其实并不放在心上,没曾想却倒逼着对方心态大转变,直接从一个傻白甜化身钢牙兔。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从鸣鹿寺回去之后,沈鸢一直过着深入浅出,专心在家带娃的日子。直到五月末,秦赫有一天下朝回来,突然说皇上要见她。原来是陛下暗中派出去的人找到了疑似煤矿,让她进宫帮忙确认一下。听闻这消息,沈鸢心中也很是兴奋,煤炭的用途实在是太多了,如果真找到了煤矿,不仅是锻铁工艺能大进一步,民生也可以有所改善。不日沈鸢便随着秦赫低调入宫,对外宣称的名义是进宫谢恩。在金碧华贵的承乾殿,沈鸢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帝王。此前几次进宫都是来的永寿宫,并未得见圣颜,是以在跪地参拜之前,她还是按捺不住好奇,用余光偷偷瞥了一眼坐在殿首的那道明黄身影。可惜乾元帝头戴冕旒,匆匆一眼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隐约只瞧见了一道颇显凌厉的下颌线,通身的气派倒是威武摄人。沈鸢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乾元帝的火眼金睛,他并未责怪,反而颇有兴致地瞅了她一眼,暗道仲宁的这个妻子果真胆大,不似寻常闺秀。“不必多礼,起身,赐坐吧。”
待沈鸢与秦赫行过礼后,乾元帝温声开口。两人依言起身,谢恩,落座,沈鸢瞬间低眉顺眼地像个乖巧小媳妇。“沈氏,朕今日召你进宫的缘由,想必仲宁已经告之过你。你可有把握认出你所描绘的那个煤炭?”
沈鸢起身恭敬答道:“回陛下,只要让臣妇看到实物,必定就能认出。”
“好!”
见她答得如此肯定,乾元帝不由心喜,立即命人将一筐东西抬了上来。当侍卫掀开木筐上的盖布,沈鸢瞧见那些黑黢黢油亮发光的“石头”时,心头的喜意比乾元帝更甚。她喜不自禁地近前几步,拿起一块在手里掂了掂,看了看,又闻了闻,而后非常确定地告诉乾元帝:“陛下,此物正是臣妇所说的煤炭。”
“你说此物可替木炭来燃烧取暖,究竟该如何用?”
千辛万苦终于寻到“传说”之物,乾元帝自然是龙颜大悦。“烦请陛下让人送一个炭盆,一个火折子,一些干草或干纸来,臣妇为您演示一番。”
“德全,快,去命人将沈氏说的这些东西找来。”
乾元帝迫不及待道。这些东西几乎每户灶台里都有,皆是平日生火之物,很快便有小太监从御膳房领了东西来,沈鸢就当着众人的面演示起来。其实很简单,就是用火折子把干草点燃,再往上面搭几块煤炭,等其中几块炭烧红了,再接着往里添炭,一直保持不灭就可以了。“这不正是与平日里烧木炭的方法无二?那倒是巧便。”
秦赫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其中原理。沈鸢不好意思笑道:“瞧我高兴地过了头,都忘了这茬,确实与烧木炭的法子一样。若要持续保持高温燃烧,只要一直不停往炉里添加煤炭便可。”
乾元帝简直大喜过望,没想到此物竟如此好用又便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