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泰公主自是对郑五公子印象深刻,恐怕今日出席太后寿诞的宾客无人会不记得这个初次进京便注定要掀起波澜的男子。原因无他,当世真的再也找不出一个比郑五公子更好看的男子了,哪怕是自己一向引以为豪的儿子也不行。怪不得说“天下美人出郑氏”,果然名不虚传。“郑五公子自然是极好的,只是他生得这般出色,听闻此次进京除了是代郑家家主为您贺寿之外,也是为了参加明年的春闱。既如此,想必他的才学也是不差的。这般才貌双全,家世又清贵的男子,只怕各大世家显贵都要抢破头了吧?”
和泰公主有些迟疑,不是对方不好,而是太好了,她担心女儿拿捏不住。“之前哀家与容妃闲聊过,得知郑五公子尚未说亲。此子乃是郑家这一代的麒麟子,故而对待他的亲事格外慎重,郑家那边也是迟迟拿不定主意。此番进京,未必没有让容妃为他相看岳家的意思。”
和泰公主微微意动,看来太后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此前见过郑五公子之后便生起了撮合他与敏真的心思。“既然皇伯母对郑五公子这般推崇,那侄女自然是要好好相看一番。不如改天以您的名义邀容妃到永寿宫一聚,侄女先探探郑家人的口风?”
和泰公主小心问道。“可!此事宜早不宜迟,恐怕今日过后,京中打这主意的便不止哀家与你了。”
太后倒是比她还心急,“若这几天你无事,与容妃的见面,便安排在后日吧。”
“好!那侄女先代敏真谢过皇伯母了。”
和泰公主大喜,亲自端了一杯茶给太后,鞍前马后的。太后指着她的脑门“笑骂”,“你这脾性真是同小时候一模一样,无利不起早,每次见你嘴甜献殷勤之时,必是有事相求。”
“这不是仗着皇伯母您疼爱和泰,侄女才敢这般放肆嘛。”
和泰公主嘻嘻笑着,又假装殷勤地给太后捶了捶腿。“行了,行了,哀家知道你的孝心了。”
太后横了她一眼,无奈笑道:“敏真这孩子一年多养在哀家身边,本宫也是拿她当亲孙女疼的。何况她的外祖父母不在了,哀家这个伯外祖母少不得要为她的亲事多操心。”
提及早早过世的父母,和泰公主难免面露哀思,只一瞬她便换上了笑脸。“敏真有您疼她,也是一样的。当初侄女年幼失恃失怙亦是在您的庇护下长大,如今敏真又得您看顾,我们母女皆受了您与陛下的大恩。”
太后轻拍她的手背,柔声道:“当年老信王是护着哀家与陛下才遭了毒手的,哀家始终未忘你父王的恩情,护着你们母女本是应当。”
“便是有父王的恩情在,这么些年也早该还清了。是您与陛下仁厚恩慈,才叫侄女一介孤女却在这盛京活得无比畅快!”
和泰公主不由说红了眼眶,心中对太后确实充满了孺慕与感激。“你这是午宴时没吃饱,跑到哀家这儿煽情来了?”
太后没好气地笑道:“桂嬷嬷,快去给和泰端盘水晶糕来,给哀家堵住她的嘴。”
“噗呲,噗呲……”身后的桂嬷嬷等人均憋不住笑出声来。和泰公主愣了愣神,也跟着大笑起来,一下子冲散了心头的愁思。同太后说完正事,和泰公主又陪着小女儿说了一会体己话,赶在宫里落钥之前回了府。睡前,和泰公主同丈夫说了郑五公子之事,文信侯觉得既有太后出面保媒,此事应当问题不大,正好他也可以趁机去打探一番对方的为人。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被当众下了面子的永王世子卫襄回到驿站之后,便忍不住动怒,将屋内伺候的两个小厮用鞭子抽打了个半死,才算消了心头之恨。“世子,琛公子来了。”
一旁的侍卫放低了声音提醒道。“将人抬出去医治,莫要惊动了旁人。”
卫襄整了整衣领宽袖,扯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又恢复了道貌岸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