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王府的动作很快,不过几日功夫便准备好了聘礼,由卫三公子和王府大管家出面,带着一队人马前往京城向镇国公府正式下聘。在郑家人抵京的同时,永王府的这一队人马也到达了盛京。永王府果然财大气粗,足足准备了八十八抬的聘礼,件件皆是精贵讲究之物,足见永王父子对崔家这门亲事的重视。很快便从镇国公府内传出,年底崔五姑娘将远嫁江东的消息。沈鸢听罢,只是暗道了一声可惜,“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对那个当面挑衅秦家的脑残二世祖卫世子,沈鸢当真没有好印象。秦家与崔家将先后嫁女,这两场轰轰烈烈的热闹散去之后,一场夜雨让盛京的气温骤降,宣告了深秋的到来。九月初十,秦二老爷的通房董氏足月产下了一名女婴,取名为秦知璃。“璃”通“礼”,老太君希望这个庶曾孙女日后做一个知礼守义的女子。蒋氏很干脆地兑现了当初的诺言,将董氏从通房提拔到妾室的份位,从此秦家二房正式多了一个董姨娘。秦二老爷犹自高兴,直夸妻子贤良大度。夜里还想与妻子来一场久违的亲热,以示犒赏,结果连房门都进不去,最后只得悻悻离去。心中又暗骂蒋氏拈酸吃醋,不成体统。老太君看着二儿子似被猪油蒙了心的蠢样子直摇头。他难道就没发现妻子与三个嫡出儿女都在与他越来越疏远吗?算了,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老了,也管不动了,以后有得老二苦头吃。没过几日,绥安伯府陆大少爷新纳的简姨娘也提前发动诞下了一名男婴。只是这名男婴生来体弱,刚落地时瘦巴巴地像只小猫仔,哭声也细得如同蚊叫,大夫看过之后,说是先天不足,需得好生将养着才行。简姨娘不知发了什么失心疯,非得哭喊着“是主母害我”,硬要污蔑秦敏仪在她的饮食中动了手脚,才害得她的儿子先天不足。对于简姨娘这样又贪又蠢的人,秦敏仪是压根懒得搭理,连一个眼神都欠奉,直接命人抱走了男婴交给奶娘们抚养。至于简姨娘则求仁得仁,被陆大夫人以“失心疯”的名义押送到京郊的一处庄园上养病去了,并对其言明“疯病”一日不得好,便一日不得母子相见。沈鸢和秦赫听闻这个消息时,简直哭笑不得。就简姨娘这个猪脑子,当初那些人是怎么看上她的?居然还委派她在陆家作内应?确定不是来搞笑的么?她在秦敏仪手下都走不过一个回合,甚至无需对方出手,她就先将自个作死了。再对比一下他们府上的董氏,那就聪明多了。天天恨不得当自己是个透明人,关起门来低调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对一切外事充耳不闻,似乎真被上次秦赫的警告吓破了胆。若非如此,董氏又岂能安然无恙地诞下女儿,还母女平安,全因和泰公主念在她安份守己,留给她们母女的一条活路。董氏确实是认命想开了,一心只想与女儿安稳度日,与蒋氏也并无争宠斗狠之意。她只希望将来有一天若自己活不了了,秦家能够护住自己的女儿,保她平安长大。沈鸢都有些麻了。亏她此前一直将那个“神秘组织”视作洪水猛兽,头等大敌,结果他们派来的人就这?一个猪脑子将自己作死了,一个被恐吓一番就招降了,若那组织里都是这样的人,确定能成事?秦赫听到妻子内心的吐槽,不由失笑。“咱们运气好,遇到的简氏与董氏皆不难应付,但这两女毕竟只是个例,林子大了,出些歪果裂枣也实属正常,还是不能小看背后之人。”
沈鸢下巴轻点,笑着附合,“任何时候都不能轻敌嘛,我晓得。”
“你可曾听闻毅勇将军方大人宠妾灭妻之事?”
秦赫突然问道。“自然听过,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
“那你必然不知,方大人的正妻已是油尽灯枯,只待她一死,方大人守灵一年后,便要将那爱妾扶正。”
沈鸢一脸震惊,“方大人不想要那顶官帽了?难道他就不怕御史参他一本?这是真正的色令智昏啊……”秦赫笑得别有深意,“谁说不是呢?方大人的爱妾手段了得啊。”
沈鸢悚然一惊,“你是说方大人的爱妾是他们的人?”
秦赫微微颔首,以示默认。“你说得对,千万不能小看他们!”
沈鸢小脸一肃,正色道。能哄得一个四品大官不顾前程也要博美人一笑的“枕头风”,谁敢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