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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清前史事三百年通俗演义 > 首引

首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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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凤楼,阅尽多少春秋?兴衰旧事逝去,唯有斯楼依旧。雕栏玉砌,看遍几番荣辱?但见皓月颓,听报晓晨鼓,夕日坠,品暮霞晚钟。

怆然遗恨,惹得战火不休,王图霸业成空,独见辽河奔流。锦帽貂裘,面南傲视群雄。叹金戈铁马,作枯骨灵柩,借尊酒,评草莽流寇。

这幅长对,故纸堆中偶得,称不上闻名,句浅词拙,亦算不得整饬。观其咏叹,盖明季更鼎,亦无非“前人栽罢后人收,无非是龙争虎斗”云云。老生常谈耳。然细究之,绝非无病申叹,更晓畅炼达,亦诚可贵,故以此开篇。

话说天命潜移,实在其德,不在其鼎。唐季无道,遂生五季丧乱。赵氏匡胤有大德行,卒定五季,并入于宋。只皆因太宗光义斧筐烛影,弑君杀兄,篡得帝位,得国不正,私德有愧,乃有党项契丹乱,辽夏始兴,三家分鼎。辽九世至天祚,宋九世至端和,君暗臣昏。天命真人出黑水,勘乱经纶,只杀得天祚西狩,赵宋南渡,金祚肇焉。金至海陵,荒淫更甚,卒有真人起漠北,下辽夏,破金宋,臣高丽,抚安南,九瀛一宇,天命归元。元传三世,南坡变发。五十年间,弟弑兄,臣戮君,长欺幼,子蒸母,更至正脱脱新政,贾鲁开河,九夏沸腾,民变四起。太祖起淮左,克金陵,襄义举,广施仁义,万姓拥戴,遂为吴主。而后西戰鄱阳,东取高邮,南平闽浙两广,北伐大都,元主北遁,遂成帝业,日月同辉,天下大明。

只元主虽云北遁,余威犹存。前元淮王王保保,据漠南地,统合部众,扶持幼主,擅立伪庭。数犯北鄙,屡窥中州。前元辽王阿哈出、梁王把匝剌瓦尔密兴兵策应。一时南北,烟尘鹿鹿。那太祖毕竟神武英明,天眷有顾,高居九重,调兵遣将,平了前元余党乱。如何平得?遣永昌侯蓝征虏玉奔袭伪庭,捕鱼儿海一役,斩获四十万,淮王北顾不复;遣曹国公李征南景隆出滇缅,梁王函首;遣中山王徐武宁公达筑长城立九边,交抚诸申,辽王归效联姻,自是辽左无虞,三边大定,四海承平,凡三十余载。

却说太祖享国三十一载,功满德著,上皇使之登仙。太孙允文继位改号,更张易弦,尽废太祖旧政。一时朝野汹汹,如何见得?废两税复井田,民不堪其苦;停科举行征避士子与之渐疏;削军爵乱藩镇,宗亲胥怨众甚。更那怀王乘势南窥,只扰得赤县鼎沸,三边不宁。

上文已言,天道有常,惟有德者居之。那太祖高皇帝四子,燕王棣,英勇神睿,颇有太祖神韵。戍卫北平,交抚夷汉,轻徭薄赋,民多拥之。恭慈孝谨,朝野称善。更自那懿文太子薨世,便有僭越志,只恨不得其时。今度时已至,建文元年六月,兴兵靖难。朝臣士众,翘首以待,箪食以迎。建文虽遣将平乱,多名讨之而实助之,更那辽代二王相助,河北山东直下若破竹,如入无人之境。

燕兵日盛,王师屡北,上心急若煎熬,遂召群臣议退兵计。却说建文一朝,非是无王佐肱骨,乃其改制胥怨,多不诚心效力。惟黄公子澄,方公孝孺,齐公泰三者,当涂堪用,余者答对,不过应付了事。只此三子,真个忧心用心,遂进铁铉铁鼎石,请悉委之。上从之,乃起铁铉为兵部尚书,总揽平叛事宜。铉受知遇,其中感涕,自是效死王事,守备济南,知自家势弱,高悬太祖高皇帝龙颜桓堵,燕王惊惧,恐扰显考安宁,卒莫敢攻,但陈兵其下不前。

如是三月,北军气颓,燕王忧之,乃令黄门马三保,集诸将谋之中军,诸将即至,谋之良久,终无计量。但得横眉郁郁,闷闷不言。正郁郁间,忽一小校持文书至,云道衍上人所赠,转呈燕王。燕王闻言大喜,急令三保取过一视,但见那函,方方正正,欲启之,始觉其内外糊做一处,启之不得。果欲强启,难免损其文书。乃复细观之,翻覆,但见函后,单单提了一字,曰“生”。

燕王见此,顿开茅塞,抚掌叹之绝妙。诸将不解,询之故,曰:“此函方正,内外一体,譬如此济南城,实是铁板一块。攻之绝非易事。况那铁贼,高悬高皇帝圣像,果欲攻之,则祸及自身。即便克之,落了不孝之名,大事安济?变同那函,强启之其文必损,函虽破文不可见,破之何益?何妨暂且略过,自可功成得生。”

乃命分军二部,一部二万步军,济南城下对峙;一部三万精骑,燕王亲率,引次江北,淮阳高邮望风而降,得渡,兵锋直指金陵。

上闻燕兵进逼,复召群臣共议。只那铁鼎石,孤军在外,为燕兵困,调度不得;又黄方齐三子皆儒臣,不按兵事;余者皆欲坐壁上观,两端踌躇。议之虽烈,卒无一言堪用。

单表曹国公李景隆,曩昔与燕王同出滇缅,早有袍泽之谊;又白沟河一役,指挥失当,三十万众为二万北军所驱,上大见疑。只皆因燕兵气盛正用人时,未与追责。然毕竟无端折戟,亦渐疏之。景隆只道百口莫辩,亦深愤之。尝与周齐谷三王等宗藩,户部尚书茹瑺等军爵起家者私饮宴。席间酩酊,承酒势谋曰:“今上无道,恩威叵测,纵平北军,吾等亦难免罢官度爵。忠之既不得安,不若附燕!”

诸人深与之,遂盟誓,静待天时,以襄燕王正位。而今三月过去,闻燕王近逼京畿,不由大喜,暗道:“此吾时也!”

然不露于色,但回首一视,瞥向茹瑺,并视三王,皆会意。乃正衣冠,抱笏出班,伏于丹溪,高呼请对。

群臣闻言,暂休庭辩,分立排班两侧,上垂帘,请毕其说。那景隆开言道:“燕賊气盛,诚不可与之争锋。京师空虚,甲兵于外,固守亦是徒然。阖若划江南北,遣使同和,免刀兵,安社稷,以图……”

“放肆!”

不待其言罢,孝儒愤愤,正色开言:“”败军之将,戴罪留任,已是天恩,尔今不思良策退敌便罢,乱我军心,妄图苟合,闭上耳目,却是何为?不忠不肖,可还存半点社稷?如此奸佞,徒留何益?”

言罢俯首,请旨缉拿,黄齐亦同请。

茹瑺在侧,知景隆有难,以盟誓故,出班陈词相救,固请依景隆策。周齐谷三王共谏,亦主与和,一时抗礼分庭,言辞切切,争执不休。

上见此不悦,大怒,止下众人。复更色,询孝儒他策,但云固守,使之详言,惹惹再无辞令,知未可取。又见三王,故请依景隆策,余皆无旁策,遂长叹纳之,使景隆为使燕营,茹瑺同往。二臣俯首领旨。又议筹饷布防,募乡勇,备木石等诸般事宜,议罢,各自领命退去。

却说景隆茹瑺,见事如所谋,暗自窃喜,然恐事泄,不敢耽搁,乃持节衣冠,缒出,径造燕营。小校通传,得入。既至中军,但见一人披坚锐,蜂填纵目,垂耳长髯,虽未动怒,自现威严。知是燕王,俯首便拜不直视。询之何为?曰:“奉上主命,特来乞和,划江南北,共治永安。”

燕王以来人尽皆俯首,未辨景隆,只横眉怒对,斥道:“太祖遗训,国无正臣,内有奸恶,必训兵讨之,以清君侧。上初御极,废太祖法,天下汹汹胥怨,非奸佞间之,焉得如是?孤举义兵,原是奉天靖难,岂为图谋皇明江山?奸佞不除,胥怨不息;胥怨不息,天下不宁;天下不宁,要地何用?尔既为天子近侍,不思锄佞,反迫天子折节,陷孤不义,诚亦奸佞!别使且回朝,上呈孤意。孤既欲靖难锄奸,当自尔始,以明孤志!”

言罢,一指景隆,吩咐左右推出待斩。

茹瑺见之,战战不一言,景隆虽亦惊惧,毕竟生死攸关,拼了全力,且哭且骂曰:“四郎何寡义!空不念南征袍泽之谊?本欲襄尔正位,汝既杀吾,便欲视尔如何克下金陵!”

燕王闻言,知是景隆,忙止住左右,连道误会,亲往慰劳之,赐酒宴全作赔罪。景隆毕竟诚心归效,亦不怀恨,举盏一饮尽释前嫌。复论其南征旧事,言笑晏晏。茹瑺见此,亦大宽心,把盏共饮。

酒过三巡,燕王问计,景隆对曰:“建文布防,周齐二王执掌皇城,谷王穗委金川,千岁但引兵城下,余自当与三王共谋,箪食以迎!”

复欲议定时日。以兹事体大,三王未至,不允,意待三王共至,再做商议。景隆闻言,请为邀三王至军。允之,乃与茹瑺出还京。

既入,白上曰:“燕王恐诈,又未清奸佞,固不肯和。臣对之曰:罪人已加窜逐,俟拿住后即当缴出。亦未信。今请三王同往,以申上意!”

上允之,乃同三王共赴燕营。

五人来在辕门,燕王亲迎。见三王相与垂涕,劳劳叙手足之情。良久平复,相与至中军。复赐酒宴,为三王洗尘压惊,席间共谋曰:无使建文出奔,乙丑夜子时共举大事,襄义举。谋罢,故作愁苦状,遂还复命。

上见五人,节旄低垂,郁郁,知事不济,亦不追究,但复召群臣商议,搁过和议事不提。时廷臣多以燕王不肯议和,劝上他徙,暂避兵锋。上亦踟蹰不定。周王恐上离出奔,忙奏道:“燕庶人篡逆,上苍不佑,万岁御极,承天景命。彼之萤火,安可共白日争辉?白日皓皓,焉得畏萤?且夫而今北军困京师,退守余杭自可,岂堪补益?彼入京师,士气更盛,势必更进,复围余杭,可还躲避之何处?是诚不足取也!”

孝孺亦抗奏道:“皇城内,尚有劲兵二十万,垣高涧深,粮草充沛,如若尽撤城外民居,驱民运木入城,一则巩固城防,再则可令北军无可依据,是清野以坚壁,彼时将不战自走。”

此番言论,着实迂腐至极!奈何朝堂之上,众臣非随声附和,则另有二心,终无异议。上无奈,只得依计行之,也道可叹!

时方盛暑,居民多不愿搬拆,孝儒复令锦衣金吾二卫纵火焚屋迫之,连日不熄,一时蔽杀无算。只教民心尽丧,败之宜然!

又诸王分守都城,携乡勇民,分段防守。齐泰、黄子澄,尚欲出外募兵,请命御前,不待建文准奏,便即自去。泰奔广德州,子澄奔苏州,无非为避难计。帝闻讯,太息曰:“事出若辈,乃弃朕远遁么?有是臣安得不败?”

后世振之读史至此,尝叹之曰:“方天下治平,无端发难者,方齐黄三者也。发之收之,人臣之道也,然后有辞令于天下,自可得全!发之不能止,反欲自全,遣天子以危,得自全乎?观齐黄二臣,非此类乎!”

甲子,北军薄城。攻三山聚宝急甚。上乃着孝儒督师三山,亲往聚宝,发锦衣金吾二卫协往共守。上冒弓矢,登楼观战。士卒既见,感念涕零,自是舍命死守。自旦及暮,北军不能进,反失二垒,劳师无功,遂鸣金还营。

上以北军折戟,自是大喜,赐酒劳军,君臣同庆。孝儒奉卮酒,为天子寿曰:“主上明睿,士卒效死,金城利兵,三月无虞。北军败亡,当在不远。冀圣上堪乱定份,重整江山!”

上大是之,举盏一饮尽。二鼓方罢,已是皓月当空,遂还宫。待至将息,已近三更。

上方阖目欲眠。猛听得金川门外一声炮响,接连喊杀阵阵,火光冲天。心头一紧,唤左右正待问明。忽见侍读程济径造,奔走高呼曰:“城破”。留守值殿诸臣闻讯亦是集来。上疑之曰:“便言三月无虞,端得一夜难支?”

使具言。对曰:“金城虽固,难防家贼,那李景隆谷王穗,开金川门,通敌叛逆。御史连楹察之,阻之不及,遂徉叩燕庶人马前,欲刺之,不幸独力难成,遂生此变!”

上闻言怔怔嚼齿,目眦欲裂,仰天长叹:“有是忠臣,未能任之,朕悔之晚矣!然彼等逆贼,屡失朕望,未尝加罪,厚之优之,叛朕何为?如此负心,尚复何说?”

有一长叹,喃喃道:“朕承天景命,安可与权?蒙尘失位,安肯苟延?便殉了社稷罢!”

即欲抽刀自刎。

少监王钺在侧,伏奏谏阻道:“陛下未可轻生,尚有权宜之计。”

上请毕其说。曰:“先是,太祖高皇帝升遐时,曾有一箧,付与掌宫太监,遗嘱曰:“内存青田先生所占天机。子孙若有大难,开箧一视,自可无虞。”

左右闻之,皆言大难已至。遂急命左右取箧。须臾,四黄门抬一朱漆铁箧入殿。上欲开箧一视,却见这朱箧由生铁铸成,上着把铁锁,锁孔亦灌了铁浆,四周更无缝隙丝毫,便命王钺取斧凿,欲破箧而取其内物。

那王钺,取来斧凿,着手破箧。朱箧既破,视其内物。但见一玉简,再无它物。取过一视,略曰:

燕子高飞入帝家,龙游四海自无涯,

九重渺渺长兴叹,不若了了就缁裟。

此城御驾尽亲征,一院山河永乐平。

秃顶人来文墨苑,英雄一半尽还乡。

北方胡虏残生命,御驾亲征得太平;

失算功臣不敢谏,旧灵遮掩主惊魂。

国压瑞云七载长,胡人不敢害贤良;

相送金龙复故旧,灵明日月振边疆。

天下饥寒有怪异,栋梁龙德乘婴儿;

禁宫阔大任横走,长大金龙太平时;

老拣金精尤壮旺,相传昆玉继龙堂;

阉人任用保社稷,八千女鬼乱朝纲。

忠良杀害崩如山,无事水边成异潭;

救得蛟龙真骨肉,可怜父子难顺当。

万子万孙层叠层,祖宗山上贝衣行;

公侯不复朝金阙,十八孩儿难上难。

木下了头又一平,目上一刀一戊丁;

天下重文不重武,英雄豪杰总无春;

戊子已丑乱如麻,到处人民不在家;

偶遇饥荒草寇发,平安镇守好桂花。

西方贼拥乱到前,无个忠良敢谏言;

喜见子孙耻见日,衰颓气运早升天;

月缺两二吉在中,奸人机发去西东;

黄河涉过开金阙,奔走梅花上九重。

九尺红罗三尺刀,劝君任意自游遨;

阉人尊贵不修武,惟有胡人二八狄。

上不解其意,寻诸臣工,御史叶希贤请解,允之,曰:“青田先生所录,系本朝气数。气数者,天机也,不可明言,是以谶言暗喻。窃以为“燕子高飞”一句,子者,爵也。燕子者,采邑于燕,此即燕庶。“高飞入帝家”,意如其文。其后“龙游”句,是言主上出奔,自可保全。

上大是,复询之出奔计,以谶言隐涩,不辩其后真义。复询诸臣,皆无头绪。乃仰天喃喃长叹:“逆臣负朕,天不与朕,便是太祖亦要弃朕去么!”

垂泪大悲催,长跪箧前,抢地不止。

也道建文命不该绝,正号泣间,忽紫金冠松脱,落于箧中,触底崆崆,自是别有玄机。细细辨认,则一暗格。上大喜,以为高皇帝冥冥相助,俯首再拜,发暗格视其内物,则一函一包袱。取函一视,则高皇帝御笔朱文曰:“

虽曰天命岂非人,

圣明何为反勋臣?

黎民翘首盼英主,

落发让国出鬼门。”

一展包袱,但剃刀一,僧衣、度碟三,再无他物。看取度牒,一名应文,一名应能,一名应贤。

上见此,瞑目默默,良久喃喃叹道:“朕之今时,实是咎由自取,才浅德薄,何敢当国?便遵太祖言罢!”

遂命程济为之煮发更衣。

时群臣无不痛哭流涕,吴王应能,御史叶希贤,皆因名符度碟,愿与上偕亡。二人换了僧袍,藏好度碟,一面整备出走,一面纵火焚宫。登时火光连天,映若白昼。皇后马氏,白上道:“燕庶人入内,寻万岁不得,定遣群下找寻,或有不利。愿以妾身,保万岁无恙!”

言罢三叩,换了龙袍,携嫔妃数人,投火自尽。

上念旧时之情,痛哭一场,又以玉简上书天命,一并携之,便即起行。留守群臣四十余辈,仍愿侍左右。上无奈,遂命其自便,麾衣而去。至鬼门外尚九人誓死相随,可谓至忠!堪悲堪敬!

鬼门系太平内一矮扉,仅容一人弓腰出入,外通水道,直通长江。上与诸臣伛偻而出,至水道,见泊一小舟,舟中一老叟,身着僧袍,呼之登舟,叩首称其万岁。

帝怪之,登舟询之名姓,未应,但摇橹大江。复询之,答曰:“余太祖旧友,昔太祖登仙,召余近前,谕曰:“朕佛缘未满,嗣君危难,自可空门存生,了朕佛缘。烦公至鬼门,泊舟以待。见三僧出亡,便引其他往。”

是故于此。今既见上,无愧太祖也矣!”

言毕,便再无言语,惟摇橹不辍。

小舟摇曳,须臾来在白鹭洲头。乃登州暂歇问以何从。希贤献策曰:“燕庶多疑,虽皇后高义,久之必见疑,彼时复索圣上,亦恐生变。当今之际,惟君臣三人,各往一方,自是若参商不相见,以惑燕庶。圣上自可往投国丈,以彼胡里改之兵,谋复社稷。”

上依之。于是君臣拜别,应能往西北,应贤下南洋,建文携程济、王钺往东北去了。自是建文去国,实是明史悬案一桩。

诸看官,却道国丈者何?胡里改部万户,前元辽王阿哈出也。彼归效明庭,自去前朝王号,但供职万户,自将其部。又与明姻亲,长女天子妃,次女燕王嫔,故称国丈。又慕教化,昔太祖嘉之甚,遂感念天恩,戍守奉州,屡却北虏。背二主已是二臣,效死新主不念故主,更是不义。是以漠北淮王与之积怨,只碍燕王相助,未敢攻伐。既闻燕王靖难,北顾不暇,遂集锡伯漠北漠南诸部二十万众,五路南下。亲统四路徐行,以锡伯王三万先锋,兵发奉州。

未知奉州如何御敌,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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