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诗忆此话一出,温玉兰母女当场就炸了。“你瞎说什么呢?我给老爷做的汤羹里怎么会有毒?”
“爹爹,您一定要相信娘啊,三姐定是因为今日假道士一事记恨我娘,她挟私报复!”
柳诗忆安静的跪在地上,坦然的接受她们的指责,她不争不辩的样子让柳相神色沉郁了几分。“老爷,您一定要相信妾身……啊!”
温玉兰话未说完,突然一道黑影窜了进来,将温玉兰扑倒在地。柳诗忆看到大黑冲了进来,眼底闪过诧异。只见大黑兴奋的舔舐着地上的羹汤,刚吃了两口,突然眼睛一翻,口吐白沫,倒地不起。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吓得不敢出声。柳相看到已经断了气的大黑,气的脸色涨红,怒眸瞪向温玉兰:“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真的不是妾身做的呀。”
温玉兰眼神慌乱,她眼珠子快速一转,像是想到什么,指着荣嬷嬷道——“定是你从中作祟,这汤羹是经你手端上来的,毒定是你下的!”
“老奴什么都不知道啊,老奴……”“还敢狡辩!来人,将这个意图弑主的奴才拉入暴室!重刑拷打!”
荣嬷嬷还未来得及分辨一句,就被护院拖了下去。柳诗忆心里暗暗感叹,不愧是宅斗高手,反应果然迅速,连叫冤的机会也不给,直接拉入暴室。没人能受得住暴室的十大酷刑,荣嬷嬷必定屈打成招,温玉兰这招就是牺牲心腹,保全自己。不过柳诗忆也没想用这点小招数就能扳倒温玉兰。她只知道,有了今晚一事,柳相和温玉兰之间的感情必不会如往日那般好了。“老爷,都是那个贱奴……”温玉兰想解释两句,却被柳相直接忽略。柳相弯腰将柳诗忆扶起:“好孩子,快起来,今天多亏你救了爹爹。”
柳诗忆看着柳相对温玉兰爱答不理的样子,她唇角暗勾,看来离间他们夫妻的计划已经初有成效。……柳诗忆回到竹兰院,没过一会就见清荷风风火火来报。“小姐,荣嬷嬷进了暴室没多久就断了气,夫人下令连夜扔到乱葬岗去了。”
柳诗忆轻呷一口茶水,淡声开口:“这荣嬷嬷原本是我找来照顾我娘,结果她却被温玉兰收买,我娘喝下的那碗毒药是她亲手端过去的,这么痛快的死法还真是便宜她了。”
“可不是吗,没想到夫人竟如此狠得下心,如此干脆利落的就把荣嬷嬷推出来挡枪了。”
清荷想起刚才的事,仍心有余悸。“无妨,想把温玉兰拉下马没那么简单,今日就是为了离间她和爹的感情,同时铲除她身边的心腹。”
说到这,柳诗忆话题一转:“不过我倒是很奇怪,大黑为何会出现在前厅?”
她一双睿智的眼眸直直射向清荷,似要将人看穿。清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是奴婢自作主张将大黑放了出去,奴婢只是不想放过这个能为孟姨娘报仇的机会。”
柳诗忆垂眸看着地上身形微颤的清荷,轻叹一声。“你可知做的越多,暴露的风险就越大,若被温玉兰查到是你放的狗,她会怎么做?”
见清荷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柳诗忆将她扶起:“罢了,这对于大黑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与其日日受折磨,倒不如了此残生,我只是不希望你涉入险境。”
“奴婢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清荷泪眼盈盈道。这一晚,柳诗忆倒睡的香甜。翌日,柳诗忆来到舒王府给裴卿书接骨。因手术部位是下肢,所以她采取的是局部麻醉。锋利的手术刀刃切开皮下组织,将错位的骨头对齐,再用工具将钢板固定,进行皮肤缝合,最后再上石膏固定。裴卿书全程看着她做手术,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这让柳诗忆不由得心生敬佩。“王爷真乃英雄豪杰,眼睁睁看着别人扒开自己的血肉也面不改色,难道就不怕我把王爷的腿给治坏了?”
柳诗忆嗓音清越。要知道这种程度的手术在现代有许多人都吓得哭爹喊娘,更何况裴卿书是个古代人,应该没见过如此新奇的治疗方法,竟也能泰然自若。“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什么血腥场面没见过,三小姐的治疗手段确实新颖,不过我的性命关系着三小姐的性命,我想三小姐没那么蠢,会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吧?”
柳诗忆对上他幽黑的眸子,这一瞬,心魂仿佛都被摄动。她慌忙错开视线,低头给吊瓶里兑药,干笑两声:“那当然,王爷好我就好,我自是不会害王爷的。”
给他挂上水后,便叫陆风将他推回住处。她担心再和他说一会,会暴露什么别的事情,裴卿书虽是武夫,可城府却深不可测。陆风将裴卿书推回去后,又折返回来,神神秘秘的对柳诗忆道:“三小姐,你交代我的事情已办妥。”
柳诗忆眸光一亮:“人在哪里?带我过去。”
陆风带着柳诗忆来到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面躺着一个手脚被绑,眼睛被蒙,身穿青色衣服的女子。此人正是刺杀宁侧妃后又失踪的丫鬟青儿!“她脚力太慢,我发现她的时候还没跑出城去,当时她正在被另一个人追杀,我顺便将那杀手打晕,一起带回来了。”
陆风说的好似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另一个杀手?”
柳诗忆略显惊讶,而后又觉得合理。青儿杀人定是被人指使,现在太后亲自下令追查青儿,幕后主使肯定坐不住,为了防止被出卖,自然要杀了青儿灭口。“带我去看看那个杀手吧。”
柳诗忆道。陆风带着她来到隔壁,里面的男人被牢牢绑在柱子上,眼上蒙着黑布。“你们是谁?”
那男人眼睛被蒙,听觉十分敏锐。“我们是谁你不需要知道,我问你,是谁派你去杀青儿的?”
柳诗忆嗓音一沉,与原来的嗓音大相径庭,将陆风吓了一跳。“我是不会出卖主子的。”
男人言语坚定道。柳诗忆冷笑:“就算你不说,我们也能查到,我只是想给你个机会而已,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来人!上滴水刑。”
柳诗忆给陆风使了个眼色。陆风了然于心,将捆绑杀手的柱子放倒,上方放置水桶,让水一滴一滴的落在杀手的额头上。“这滴水刑最痛苦的地方在于,它会让你头皮发痒、溃烂、脱落,直至死亡,放心,我会找咱们昌武国最顶尖的医士配最好的药剂喂你喝下,保证不会让你那么快就见阎王。”
杀手浑身肌肉紧绷,精神状态极度紧张,规则的水滴速度让他心理防线逐渐崩溃,再听到柳诗忆的死亡恐吓,心里那根弦彻底绷断。“我说我说!是相府夫人指使我的!”
柳诗忆闻言驻足,讥讽一笑:“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