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给活人包扎,不太熟悉,还望世子不要介意。”
嗯?第一次给活人包扎?李长川回味过来,露出温雅笑意。这场混乱并没有让他仪容过于狼狈,此刻坐在地上依靠大树,与平日坐在殿堂中的太师椅没有什么太大差别,仍是气定神闲。他的目光落在常悦之身上,这小女娘正小心翼翼地缠绕纱布,那张绯红水润,恰似娇艳欲滴的花瓣,正微微翘起,流露出一抹小女娘的娇憨,发红的眼尾浸着被吓出来的泪痕,沾湿浓密鸦睫,无形中透露出一丝入骨媚态。李长川望着她有些出神,自己竟见色起意?“好了,李大人。”
常悦之满意地看着自己打的蝴蝶结。看着眼前被绑得精致的手,李长川抬起手,颦眉间显出几分虚弱,“可惜伤的是右手,要耽误事情了。”
身为三法司统管,竟然外出还要忙碌公事,看来加班文化连古代都逃脱不掉。常悦之双眼尽是歉意,“若大人不介意,我可以帮你。”
“你?”
李长川回想起常悦之的字迹,宛若习字孩童,不由抿唇。“你可以?”
常悦之低下头去整理自己的木头匣子和布袋,应声道:“如果不是公文,只是关于大人的其他事情,我应该可以。”
李长川目光落在小女娘那皙白嫩肉的雪颈,几缕秀发凌乱落在上面,似乎一下想起先前触感的柔软,而眼前,又带着那种脆弱不堪的美好,像一只突然闯入他心间的仙子,拂乱他常年稳定的心弦。他很想用染血的手在上面勾勒出画,让刺目的色彩碰撞,红梅与雪,才是倾城容颜。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那只手顺从他脑海里的想法,正要伸向常悦之的脖子。在一旁的夏云书以为他手疼,关心地问了句:“李大人,你是手还疼吗?还是想知道什么?”
被人打断,李长川面不改色,“扶我去那边,我和公孙大人他们聊几句。”
闻声,夏云书起身,将李长川扶起来。另一边的常悦之见了,忙上来扶人。李长川的眉眼才微微舒展,若不细看,瞧不出来有什么异样。“夏娘子,常娘子,你们受惊了。”
公孙明晚踱步至前,先向夏云书后向常悦之一揖,“今日之事,是本官办事不力,让大家受了无妄之灾,大过难消。我定会尽快查个水落石出,给大家一个交代。”
常悦之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地面上地躺下的那些人,按捺住心头的猜忌,与夏云书浅浅客套几句,和夏云书避到一边。待人走远后,公孙明晚立刻说道:“这些人武功如何?怎么会突然追着你们?你们可有惹上了谁?”
说罢,探头过来看了看他受伤的伤,啧啧称怪,“你身边不是有柏大人吗?怎么还能伤成这样子啊?”
两人幸亏认识多年,李长川在他面前,少了几丝伪装,只是冷冷瞥一眼,“这伙人行事果断狠绝,但不是追我的马车,应当不认识我。他们主要找的是夏娘子和常娘子那车,常娘子被挟持后,好像并未真正有意伤害她——”“他们对悦之另有所图?”
洛齐飞脸色大变,护妹上头,“这些人到底是谁?这么阴魂不散地纠缠常家!”
公孙明晚哪见过这个阵势,也不清楚这常悦之发生什么事情,只好努努嘴,不答话。李长川瞥了一眼情绪激动的洛齐飞,走到被役差捡回来的五具尸体跟前,里面还有一个今日看到女扮男装的那人尸体。“带回去验吧。”
李长川在旁淡淡开口,“死人不会说假话。”
“常娘子要去白家——”这公孙明晚话还没说完,李长川冷冷地打断。“只是寻常验尸,你那南河县衙的仵作不会吗?”
公孙明晚被训斥一道,抱怨地嘟嘴道:“你们果然是一个官署的,都那么爱打断人说话。”
而夏云书站在另一边,神色有些害怕。常悦之察觉到了她脸上的神色,关心问道:“你怎么了?”
夏云书指尖发冷,紧紧抓着常悦之的手,“悦之,你还记得那日我们两初见时,那三个匪徒吗?”
说到那三个匪徒,常悦之印象深刻。对夏云书有女侠的初印象,就源于那日。“自是记得,那日是你救了我。”
常悦之温声说道。“他们的刀,与今日追杀我们的这些人的刀,是一致的。”
夏云书的唇角有些发白,隐隐感觉自己惹上了大事。“刀?”
常悦之不懂刀,在她眼里,这是把普通的刀。夏云书点点头,“乍看这些刀都是平平无奇,但是我刚才捡起来了其中一把,发现刀上的槽口做了特殊记号。”
“你是今日发现特殊记号,怎会记得那日匪徒们的刀是怎样的?”
常悦之深吸一口气,难不成眼前的夏云书能有那么厉害的记忆力?“那日的刀,我藏了一把。”
夏云书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常悦之,“我喜欢这些武器,见那刀看似普通实则内有玄机,我就藏起来了,偶尔拿出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