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川与我表弟有仇,不愿帮我。”
“那这案件,也应转给他人来查才是。”
李宗徽不动声色,抿了抿唇应道:“我向圣上接过此案,许五日之期查清真相。”
“你不会查案?也可找别人呐。”
“我信不过。”
李宗徽淡笑道,没有任何紧张感。捉摸不清李宗徽的想法,常悦之站起身走到栏杆前,抬起头问道:“可我帮你,有什么好处呢?”
一块玉佩落在常悦之面前,上面刻着“徽”字,清晰可见。“此玉佩是御赐之物,见此玉佩如同见我,你出入上都各处,报着我的名号,可随意进出。只要破获此案,常娘子就可以拿着我的玉佩走。”
常悦之圆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嘟着可爱的红唇道:“我在洛府,不愁吃喝,也没有兴趣去别处,你这玉佩,我也用不上。再说了,这可是你的信物,不怕我拿着招摇撞骗?虽说你看起来人畜无害,对那个位置毫不在意,但你的名号,还是很值钱的。”
说到这里,常悦之往后退了两步,话锋一转,“不过呢,此次回京,我没什么事情做,最近可能会待得有些无聊,跟着你混个脸熟,也是可以的。”
用查案的身份,可以方便自己进出一些地方,查常家的事情,也能方便不少。出入洛府,无需报备,也不用带着侍女,能方便自己前去香铺找刘适和悉茗。闻言,李宗徽面上一喜,“太好啦,我这就给你开门。”
说着,他从腰侧掏出一根钥匙,在牢房的门前拨弄几下。“你费了这么大功夫把我抓到这里来,如何向洛府交代?”
常悦之问道。“我的人是在常府抓到你的,说以为你是窃贼,抓错了便可。”
“为什么不能把我请到茶馆酒楼?”
李宗徽脸上浮起绯红,白净的脸像被蒸锅蒸过一般,“我最近到了说亲的年纪,宫中眼线看得紧,我与你走近,京城里满是流言蜚语,为了你名声着想,只好让你来诏狱待一会儿。你放心,我已有圣上手谕,让你名正言顺地为我查案。”
“你把手谕给洛府吧,老夫人不愿意我碰这类事。”
常悦之看着被打开的大门,有些忧心。“常娘子且放心,我定会好好与洛府说明白的。”
洛府大门前。狱卒站在门前,很是招摇,吸引来不少路过的人。拿着信物的门房小厮忙不迭跑进府邸里,另一人则是招呼狱卒进入府内,关上门,好让看戏的人无戏可看。狱卒向来与人情世故打交道,洛府的面子不得不给,慢吞吞地跟着进入府内,望着小厮将门关上。小厮急急忙忙来到后院,先是跑到杨兰澜院子前,向看门的侍女说道:“这位阿姊,门外有狱卒大人拿着这个信物前来送话,还请阿姊快快通报夫人。”
侍女接过信物,快速跑到屋外,又将东西递给屋外等候的侍女。最后东西落在林嬷嬷手上,林嬷嬷定睛一瞧,这不正是自己在库房里和主子一起挑选的金簪吗?按道理来说,这是戴在表娘子头上的呀!听了侍女的传话,说外面有狱卒前来送话,她心中咯噔一下,火急火燎地掀起帘子走入内间。“夫人,不好了。”
林嬷嬷说着急事,但神态稳重,没给人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翻过一页账册,杨兰澜没有抬头,从容淡定道:“怎么了?”
“表娘子不知为何被关在上都诏狱里,府门前还有个送话的狱卒,带来表娘子今日佩戴的金簪子。”
林嬷嬷交代着。话音一落,杨兰澜淡定不起来了,立即放下手中的账册,“狱卒在哪里?”
管它是不是讹钱,先验真伪。“夫人莫急,近日上都总有府邸被人欺骗,就为讹那打赏的银子,表娘子在常府,身边带着那么多侍从,应该不会出事。表娘子素来聪颖,真被抓了,还懂得派人前来送话。”
转眼间,杨兰澜走到府门前,身后带着林嬷嬷和侍女。狱卒看到来人,忙不迭地上前行礼,说上一段李宗徽让他说的话。“回夫人的话,今日金吾卫在巡逻之时,发现常府进入窃贼,金吾卫将这贼人捉拿至上都诏狱。我与这被抓的娘子说过话,她命我前来送金簪,并给你们带个话,她说她姓常。夫人无须着急,待诏狱那边的大人们核实常娘子的信息,很快便会放人。”
这番话怎么可能劝动杨兰澜。杨兰澜一个眼神递给林嬷嬷,林嬷嬷转身朝着身后的侍女吩咐事情。杨兰澜身侧另一个嬷嬷则是给狱卒递上打赏银子,客气道:“我们家娘子初回京,不懂事儿,冲撞了金吾卫大人们,还请见谅。这点小钱,是给你拿去吃酒的,我们家娘子还望你照看一二,我们马上派人前去接回。”
接过银子的狱卒面上客客气气地回话,暗地颠了颠手中的银两重量。不愧是洛家!狱卒客气完后转身离去,骑马回到上都诏狱。不远处,有一辆马车跟在狱卒身后,这些人是林嬷嬷吩咐前去接常悦之的。“林嬷嬷。”
杨兰澜转过身,走到回后院的道上。“老奴在。”
林嬷嬷回应。“去查查,是哪些金吾卫抓了悦之,看看他们身后是何人想见悦之。”
杨兰澜神色凝重,柳眉轻蹙,似山水画中的远山。林嬷嬷领命离去。跟着李宗徽绕了几圈,常悦之走出诏狱,清新的空气迎面而来,她狠狠地吸了一口。“我与你一同前去洛府吧。”
李宗徽话刚出,千万种后果在常悦之脑海中涌现,忙摇头拒绝,“三皇子殿下,我们各走各的吧。”
李宗徽姣好的面庞露出疑惑,常悦之解释道:“我与你的情况相似。此番回京,家中长辈有意给我说亲,若三皇子殿下与我一同而行,出现在洛府,这家中长辈作何想法,不是我能控制的。”
闻言,李宗徽哑然而笑,“那成,想必来接你的人快到了,你跟随他们一同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