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扯了扯孔南山的衣袖,“大人,常娘子这是在做甚?”
“她不是要验看嘛,生怕惊扰死者,先作揖祭拜。”
孔南山不满地扯回自己的衣袖,却没忘回答荀风的话。他不明白了,荀风这人看起来呆头呆脑的,怎么就入了诸位大人的眼。哗啦一声,常悦之掀开死者身上的白布,将白布放置时,看到小小的殓房内进入四人,眉间一蹙,“留一个人给我打下手便好,其余人出去,我这不需要。”
说着,她才意识到这里是州府,心觉不妥,但人多确实干扰验看。常悦之小脸倔强地看向李长川,“大人。”
李长川回首,看了下身后两人,对着孔南山道:“此人是府衙后厨帮工,理应孔大人在此处等待验看,不如……孔大人留下吧。”
孔南山脑海中划过老张惨死的现状,慌忙摇头,结结巴巴道:“下官胆子小。”
“常娘子是随我从京城而来,不能没有当地官员在旁,以保证公正。”
李长川继续说道。“荀风!”
孔南山提高声音,喊了声,发现荀风在自己身后,猛地推了他一把,“荀风可以在此处见证常娘子验看。”
“对。”
荀风后知后觉应道。李长川回头看向常悦之,似乎在问,这人可以不。常悦之看了眼荀风,无所谓地摆摆手。得到解放信号的孔南山快乐地离开殓房,看李长川都觉得没有那么惧怕,笑容灿烂地看向李长川。李长川朝他摆摆手,让他忙自己的事情去。而李长川,出了府衙,来到一条空旷无人的巷子里。林凯和柏松身影从天而降,落在李长川身侧。“大人,这西南地的山地可真绕,我们寻找着你留下的信号,迷路好几次,可把我们累坏了。”
林凯没心没肺地说道,“幸亏柏兄没把嫂子带来,要不然我们的脚程不可能这么快。”
柏松慢悠悠地瞪了眼林凯,嫌弃他嘴巴没个把门的。“这份地图你们拿着,是州府一带的地图。州府丢失十万银铤,说是莲花山山匪盗走,你们去莲花山找找线索。”
李长川从衣袖中掏出一份地图,递给柏松。柏松接过地图,林凯和他一同领命。拿着地图的柏松和林凯正要离开,柏松轻功一跃,消失在巷子里。李长川刚张口一个字,林凯耳朵灵敏听到了,停下跳跃的脚,侧过身问道:“大人,你说什么?”
“你……”李长川本来想问,一个女娘追问自己是不是喜欢她是何意,但看着林凯呆愣圆脑的模样,欲言又止,实在问不出口。轻碎的脚步声窸窸窣窣,柏松又跑了回来,一本正经地站在李长川面前,“大人,你方才有话没说完。”
李长川朝他招招手,把他引到一旁,压低声音附耳问道:“你可知,一个女娘追着问一男子,是不是喜欢她,这是何意?”
柏松满是疑惑的小眼睛看着李长川,严肃道:“那这男子,是不是喜欢她?”
“算是吧。”
李长川迟钝回道。“嗯……”柏松沉思。李长川屏住呼吸看着他。良久,柏松才幽幽说道:“此情况我未遇到过。此事着急不?不着急的话,不如,等我回去问问风儿,有了答案再告诉大人?”
风儿远在上都。“不必了。”
李长川低着声音说出这三字,随后拔高声音,“我吩咐的事情,你们一定要做到。”
说完,自己施展轻功离开此处。林凯贱兮兮地跑到柏松身旁,直接问道:“大人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他有喜欢之人。”
闻言,林凯忙不迭地捂住自己因惊讶而张开的嘴巴,“这是我能听的吗?大人喜欢之人,是谁?”
柏松挠挠后脑勺,回道:“不晓得。”
——常悦之伸出手,将死者身上的衣服一层层脱去,从未见过此情景的荀风目瞪口呆,结结巴巴道:“常……常娘子,这……这未免太那啥了吧。”
“先前州府府衙的仵作验看,说是老张与人打斗,胸口受伤而死,不脱掉衣裳,怎么看到其他伤口?”
常悦之手上动作很快,三两下把死者身上的衣服褪去。在死者身上,并未看到打斗受伤出现的青黑瘀痕。为了不出错,常悦之反复查看死者的手臂,在双手做抵挡动作的部位,也没有青黑瘀痕。她翻开死者的手掌,发现手中茧子不少,开口问荀风:“你们打斗的时候,会不会有武功高强的人,在刀刀致命的情况下游刃有余,避开所有打斗所能触碰肌肤?”
荀风思索片刻,回道:“我倒没这么厉害的武功,但我听闻,武林中不少这样的能人。”
“那这样的能人,怎么会被一刀毙命?”
常悦之继续问道。“这……这我就不懂了。”
荀风举着手中的烛台,回道。常悦之细细琢磨自己的那句话,为何此人会被一刀毙命。凡被人杀害死者,其尸口眼开,头上发髻宽或乱,两手为握拳状。这发髻……常悦之低头看向死者的发髻,发现其工整,没有任何凌乱的痕迹。难不成,是图绕遭到袭击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