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侍卫吗?刺客都拦不住,叨扰别人睡觉!”
一通责备突如其来,那为首的女娘有些不可思议,这段时间偶尔见到常悦之,瞧着是个软软糯糯之人,听闻也是个极好相处的人,这怎么……破口大骂?媚娘脸色尴尬,小声解释道:“这常娘子,有起床气,先前我在她跟前伺候的时候,没少害怕她的起床气。”
这话,媚娘说得不假。为首的娘子等不及,不等常悦之应允,便推门而入。什么臭脾气,她可不惯着。跟随而来的侍卫们鱼贯而入,像是习惯了这种情况,一分为二,作为两列站着,将这间不算宽敞的屋子仔仔细细又不着痕迹地打量一遍。媚娘紧跟进来,一见屋中一切正常,那极为朴素的木床是一张两人宽的床,床架不高,四面有纱帐围着,垂落至床边,未到地,恰能遮挡其中光景。为首的女娘自进屋后,始终面色阴沉,此刻看不到想象中的场景,目光更是森冷到了极点。她不相信,屋里没有人!她朝着身后的侍卫动了动手,立即有两名侍卫围着屋子转一圈,甚至还打开了衣柜翻看一番,窗户也是由内扣住,并无外人到来的痕迹。“叨扰小娘子休息,还请小娘子勿怪。”
为首的女娘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绕过跟前的屏风,站在床前,目光越过薄薄的纱帐,将床内看得一清二楚。此刻的常悦之,侧着身子,用手掌垫着腮,朦胧的线条勾勒出来几分曼妙,但她的语气,没这般好,“勿怪?”
那一声嗓音,柔软中带着几分慵懒,仿佛才被吵醒一般,但语调又带着少女的嗔怪。两人拉锯的这个时间,常悦之的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薄汗裹满全身,轻颤不已。薄被之下,身后那具滚烫的躯体,正紧紧贴在她的腰后,带着阵阵灼烫的温度侵袭而来,搅乱她的思绪。大唐风气开放,女娘寝间入睡衣裳多为薄衫,极其松散。此刻困在衾被之中,她能感受到李长川极轻的鼻息隔着薄衫,一点点喷吐在她肩胛骨那一处,顺着脊椎蜿蜒而下,让她面红耳赤,手脚酸软,险些支撑不住。而被掩盖在衾被其中的李长川也不好受。他生得高大,此刻躲在衾被之中,不能舒展四肢,蜷缩起来,不免挨常悦之极紧,稍微一贴近,女娘身上淡得似乎闻不见的幽香便缠绕在他的鼻尖,悄然钻入鼻间。四周漆黑,他的感官减弱,唯有嗅觉十分灵敏,不断地放大,那一缕淡淡的香味,像裹着一簇看不见的三昧真火,将他身体的某处猛然点燃。热意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令他浑身紧绷,为强镇心神,他紧闭双眼,勉强将心神都放在屋内的动静。站在床前的女娘死死盯着纱账内,看不到一丝异样,又不好上前掀开纱帐仔细查看,闷声道:“常娘子恕罪,是吾唐突了。”
常悦之不耐烦地摆手,命媚娘将人统统带下去。眼看这些人转身就要离开,常悦之手脚并用,想要起身,却一不小心触碰到一只宽厚的大掌。她细嫩的指尖从那只大掌间轻柔拂过,却被那人身上滚烫的温度吓到,不由停住动作。腰间忽然传来束缚感,一双手正紧紧抓着她。他掌心的温度滚烫灼人,带着常年习武留下的薄茧,紧紧隔着薄衫贴在她柔软如羊脂玉的肌肤间,带着细微的刺痛。李长川五指用力,捏着她的腰,低声道:“别动,他们还没走远。”
那女娘似乎感受到什么,猛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