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适的店铺今日正常营业,但店内只有一个打杂小厮。后院里,悉茗和刘适多日没有常悦之的消息,心知她遇到麻烦了,早已派人前去西南调查。可西南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在西南那边偶遇上都的人,经过打探,得知那些人前去西南是做一件暗杀的事情。可惜,打探不出来,暗杀何人。“你出现在洛大人面前,已经那些人被怀疑上了,千万不能擅自离京。”
悉茗按住担忧的刘适,脸色坚定,“我去。”
“沈将军那边……”刘适蹙眉,不认为悉茗去西南是个很好的选择。“他?”
悉茗轻轻一笑,“许是腻了吧,已有好几日未出现,也把看守我的人撤掉了。”
悉茗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可是西南茫茫,你怎么找到她?如若你未寻到她,自己出事了,她会愧疚至极的。”
刘适想要劝住悉茗,双手紧紧抓住悉茗的手臂,双眼带着犹豫不决。“肯定会传出消息的,而且我不可能会出事的,我会武功,你忘了吗?”
悉茗边说边把刘适的手松开,重重叹一气,“她是恩人留在世上的血脉,不能出事。”
悉茗的话提醒刘适,她双眼放亮,“寻常小郎君!”
“他?”
悉茗蹙眉,带着厌恶,“他是最先抛弃小娘子的人,死也不可能寻他帮忙的!”
刘适正要解释,告诉悉茗,事情真相不是她看到的那样子,其实都是有苦衷的。可在店铺看守的小厮敲门,说是外面有位姓洛的大人想要买香料。“洛齐飞去了西南,来找你的是洛惟中。”
悉茗双眼放光,“他许是有小娘子的消息,只不过读不懂小娘子的信。我先避一避,你把信拿到。”
说罢,她转身前去屋子里藏好。没过多久,洛惟中带着随从来到后院,先是客气一番,随后开门见山。“悦之给我们寄了一封家书。”
洛惟中边说,边从怀里掏出折叠整齐的信件,放在桌面上。刘适满脸疑惑地看着洛惟中,不解道:“小娘子给大人寄了家书,是个寻常之事,为何前来寻我?”
“这般和你说吧。这封书信从南诏寄出。”
洛惟中的话让刘适脸色大变。如今局面,她是懂得的。常悦之平日虽喜欢走南闯北,但从未主动到过他国,难不成,被人绑架了?见到刘适的脸色不佳,洛惟中知道自己来找刘适,是个正确的选择。常悦之那个小丫头,不敢相信自家人,却把什么信息都和这个刘适说。虽说他知道是什么缘由,但心底不是滋味。这层隔阂不是一日两日便能消除的,等她回来,慢慢告诉她当年发生了什么吧。“刘娘子可是想到了什么?”
洛惟中问道。他把信件往刘适跟前推了推,“悦之那个孩子写给我们的内容是报喜不报忧,但我不知道她在信中是否有透露现状,还请刘娘子看上一眼。我们身为她的亲人,很是担忧,劳烦刘娘子了,大恩不言谢,日后刘娘子哪里需要我洛某帮忙,定……”不等洛惟中说完话,刘适把信打开匆匆看了眼,打断洛惟中的滔滔不绝,“信中内容无他言。”
洛惟中错愕,坚决摇头,“不,不会的,还请刘娘子细细琢磨。”
刘适也想知道常悦之发生了什么,这么长时间,只给洛家寄了家书,说明条件不允许她把自己的消息透露出来。她把信放在桌面,抬头直视洛惟中,道:“那还要劳烦洛大人稍等片刻。”
此时,她没有着急进屋,而是提醒一句,“倘若我发现了什么,这封信件,不会存在。”
说罢,她带着信,往屋内走去。洛惟中身旁的亲信见刘适进了屋子,还把门关上,有些担忧,“大人,你说她能看出个什么吗?”
“只能信她了,难不成要去找杨珺松算上两把?”
洛惟中坐在石凳上,边打量小院边道。刘适把信带进屋子里,悉茗立刻从床榻起身,走往刘适跟前,“小娘子的信?”
“嗯。”
刘适点头,“快帮我从匣子里把火折子拿出来,点燃蜡烛。”
两人一通处理后,果然发现信纸上写了一段话。悉茗快速把内容记下,把纸给烧掉,随后她说一句,刘适记一句。等刘适再次出来的时候,手中拿着全新的纸张。她站在洛惟中的跟前,淡笑道:“我已经发现小娘子在信中透露的其他事情了。”
“哦?如何发现的?”
洛惟中着急道。等了片刻,没有等到刘适的回答,洛惟中知道,这是属于她们的秘密。为了掩饰尴尬,洛惟中又接着道:“她说了什么?”
“方才洛大人说,会帮我一个忙。”
刘适淡然道。“对。”
“不知何时开始,我的小院被人盯上了,拜托洛大人查明一下。”
“行。”
洛惟中答应下来。刘适坐下,把自己写的内容递给洛惟中,“小娘子说的话,都写在这里了。”
纸上寥寥几个字:‘吾被锡抓,困于何处未知,待逃脱后再传信。’洛惟中看完后,打量刘适,“就这几个字?”
“洛大人以为,能写下多少字?”
被反问得哑口无言,洛惟中摸了摸鼻子,“这个锡是何人?”
刘适认真看着洛惟中,一时间拿不准他是在试探自己,还是当真不知。洛惟中被称为“老狐狸”,整个大唐的事情无所不知,怎会读不懂常悦之的话?斟酌三分,刘适回道:“大人说小娘子的信从南诏出来,南诏皇子晟锡,姓名之中带着一个‘锡’字,我猜她是被晟锡所抓。”
洛惟中沉默不语,似在思考。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起身道谢,然后带着随从离去。确认洛惟中真的离开后,刘适才进到屋内,和悉茗继续商量前往西南的事情。常悦之所写的话,并非如此,但话中的大意是刘适给洛惟中那般,只不过,她们没有把常悦之准备逃到的地方告诉洛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