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声）然失色，“她，她这是怎么了？”

“中毒了。”

紫怡淡淡地说道。“什么毒会这般，身子里还会长虫。”

悉茗说完话，紫怡这才仔细打量她，发现她掩饰之下是细皮嫩肉，除了手上有些习武留下来的痕迹，别处瞧着都是没有经历过什么生活苦难的人。“她中的蛊毒。给她下毒的人，把我所下抑制蛊毒生长的毒给破了，促成蛊毒快速成长。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说着，紫怡的眼神突然犀利起来。“我是她的手下。”

悉茗答道，脸上的担忧没有掩饰，“她现在情况严重吗？会怎么样？怎样才能治好？”

紫怡替常悦之盖好薄被，“不太好，如果再找不到解蛊之术，她会慢慢被这个蛊给吞噬掉。现在我给她放的药，只能抑制住蛊虫的生长。不过，抑制不了多长时间，这些蛊虫会对这种药产生依赖性，到了一定时间吸食不到，会更加疯狂，让中蛊者痛不欲生。蛊虫会从最起初的十五天吃一次，慢慢演变成一日一次，再后来是一时辰一次。这个蛊虫为雌蛊，想要解蛊，就要得到雄蛊。同时把雌雄双蛊从中蛊者体内取出，用苍术等物烧至成灰，方算解蛊。如果不成灰烬，还会有复活的可能。雌雄双蛊一同激活，雄蛊可感应到雌蛊的存在，雌蛊同样能感应道雄蛊的存在。”

听完这番话，悉茗感觉天都要塌下来。她双眼逐渐泛红，声音略微沙哑，问道：“与她一道的李大人知道吗？”

紫怡摇摇头，“她不让我告诉他。原本二人是一同来到这个镇子，李大人要把她带回上都，但是她害怕牵累李大人，耽误事，寻了个由头留了下来。”

由头很好猜想，外面那些孩子便是。只是，连累李大人，是……“给她下蛊的人，是南诏皇子晟锡？”

悉茗红着眼抬头看向紫怡，紫怡点点头，回道：“你猜得很对。”

原来如此。悉茗边握着常悦之冰凉的手，边在心底暗忖：结合这段时间的消息，南诏皇子不可能是因为见色起意而把常悦之这般对待，唯一可能的就是，他想要得到常悦之，常悦之身上有他想要的。时刻活跃在大唐京城达官贵人嘴中的异国皇子，怎么可能会没有野心？想必，他是听信大唐京城皇宫里的传言，觉得得常悦之得天下。“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她。”

悉茗含泪说道，“她知道自己的情况吗？”

“自是知道。”

半个时辰后，常悦之才再次醒来，对上悉茗担忧的双眼，轻描淡写道：“这毒可真碍事。”

“你跟我回京城，京城里能人异士那么多，总会有人知道如何解你的毒。”

悉茗道。常悦之脸上露出虚弱的笑，“现在怕是走不了了。”

“怎……”悉茗顿了顿，想起紫怡说的，雌雄双蛊皆知道彼此所在的地方，常悦之留下来，是为了不牵累李长川。她又忍不住红了眼，“这可怎么办？”

“那就要看谁怕死。”

常悦之杏眸幽深，望着窗外还是翠绿的竹叶，“与他相比，我才是无欲无求的那个。”

说着，她准备下床，边下床由悉茗搀扶，边问道：“你一路过来，可有了解战况？”

“有的。”

悉茗小心翼翼搀扶着她，回应道，“夏家军的另一股军队领砦州一带士兵前去支援州府战场，咱们大唐此战虽打得激烈，但还算可以，已收复州府，准备继续收复注州。”

“洛家现在什么情况？”

“洛家家主召回洛三郎君，洛三郎君不愿回去，常……大郎君去找洛家家主，说前去西南将你毫发无损地带回。洛家家主不同意大郎君前来西南，还派人到西南把洛三郎君带回京城。我与洛家人一同出京城，入州府境内后分散，如今那边什么情况，我不知。”

悉茗给常悦之倒了一盏茶，递给常悦之，“小娘子，眼下你想怎么办？”

“等晟锡过来，把我身上的蛊毒解了之后，再做下一步打算吧。”

“那常尚书之事……”“如今兵荒马乱，说不定马上要朝代更迭，此事先暂且停下，让在外奔波的兄弟姊妹们都停了，隐姓埋名，好好过日子吧。”

常悦之喝了一口茶，轻轻道。“其实，你是知道……”“嘘——”常悦之食指轻轻放在悉茗的嘴上，“你和沈将军，现在如何了？”

悉茗的脸一红，别过头，“我和你说正事呢！”

“我也和你说正事呢，你也半大不小了，难不成真要学刘娘子那般？”

常悦之挑眉，轻笑一声，“你和她不同，你是柔弱的溪谷兰花，需要呵护。”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吵闹着。紫怡从屋外端进来一碗乌漆墨黑的药汤和一碗肉末粥，见二人聊得正开心，心底忽然不爽，把东西放到桌面，“你先把粥喝了，再喝这个药。”

“这是什么药？”

悉茗问道。常悦之鼻尖动了动，嗅到几味药材的味道，对着紫怡笑道：“是她给我准备补身子的药汤，经过一场蛊虫亢奋，费了我不少精气。”

刚把药喝完，那群孩子害怕地往屋内跑，嘴里还嚷嚷着：“有南诏人来了！”

紫怡和常悦之闻言，立即起身。常悦之把暗门打开，让孩子们进去暗道，也把紫怡和悉茗推了进去。正在关门之时，那个八九岁的孩子突然跑了出来，暗门就这么一关，常悦之立刻把东西又摆回原位。“你为什么出来？”

“怕你出意外，陪你。”

那个孩子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