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燕尾服的服务生神色恭敬的在前面领着路,房门的隔音效果很好,走廊里几乎听不见里面的声音,只有房间开关门的时候才会有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传出来。 杜明宇跟景行跟得紧,眼尖的看到了他手里拿着的那张银色的钻石VIP房卡,顿时一愣,刚才他和许长浩一直在研究柜台旁边的那个大型电子屏,电子屏上黑底白字,左边一列是房间类型,中间一列是数字,最后一列则是对应的房卡颜色。 杜明宇伸长了脖子往前看,他班长手里的这玩意儿……怎么和他刚才看到的复式套间后面显示的那张卡这么像呢? 正好前面是个转角,景行的脚步慢了下来,杜明宇没留意到,还是屁颠屁颠的跟着,结果一头扎到了他的脊背上。 景行:“……” 怎么,这投怀送抱还送上瘾了? 一个人送还不行,同桌两个得轮流着来? 许长浩这次的反应比较快,没等他班长大人转过头来,就眼疾手快的把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的杜明宇给一把揪了起来,连忙说一句:“没事没事,明明他有点眼瞎,班长你继续往前走就行,有我在后边看着他。”
杜明宇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不死心还想往景行手里捏着的那张房卡的卡面上看。 景行侧了侧身,怕他这个铁憨憨再往自己身上怼,干脆抬起手来,稍有不耐的啪的一下,把房卡贴到了他的脑门上。 不是想看房卡吗? 那就自个儿拿着,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吧。 杜明宇把贴在自己脑门上的那张银色房卡拿了下来,看清卡面上的那几个镀金的“钻石VVVIP”的楷体字之后,胸腔里悬着的那颗心都开始颤抖了。 刚才还只是猜测,这会儿是真的确定了,景行这个败家子居然真的想也不想的,上来就选了最贵的贵宾VVVIP房。 说真的,这还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看到IP前面加这么多个V的,杜明宇的心尖尖都在滴血,这有钱也不能这样挥霍啊? 一小时十几万就没了,怎么着,您家里是有台印钞机啊? 而且还是可以二十四小时不停歇的印刷人民币的那种? 刚才许长浩还嘀咕着他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倒是像大风刮走的,但这会儿杜明宇看他班长大人这一掷千金的架势,觉得他班长大人的钱可能真的是大风刮来的吧! “班长,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问一句,您老人家真选的最贵的那个包间?”
杜明宇挤上前去,抱着那张十分烫手的银色VVVIP房卡颤巍巍的问道。 景行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似乎对他忽然问出来的这个问题有些奇怪。 房卡都在你的手里拿着了还问这个? 怎么,你不识字啊? “班长,你别嫌我烦,我再问一句,前台的那个姐姐有没有告诉你,这个房间一小时需要多少钱?”
杜明宇看着景行的这副压根就没把任何事情放在心上的态度,此时非常怀疑前台负责接待的那位姑娘根本就没给景行看价钱单,所以他班长大人才会本着“别问,问就是要最好的房间”的宗旨直接大手一挥,指定了VVVIP贵宾房。 事实上也正如他怀疑的这样,景行确实也没看到价格单,他当时连问都没问,直接就要了钻石卡。 “没有啊。”
景行随口答了句。 “看吧看吧,我说什么来着。”
杜明宇已经不想再继续往前走了,他觉得自己每往前走一步,就离端盘子卖身抵债更近了一步。 “那个前台姐姐果然没和班长说多少钱。”
杜明宇以一种上当受骗的语气说道。 不过想想也是,想挣钱的话谁会说啊,这么贵的价钱,要是说了的话,一般人肯定会二话不说,直接扭头就走啊。 见景行依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杜明宇恨不得冲回到他的面前,蹦跶着把价格单贴到他的脑门上去。 “班长,你知不知道你拿的这张房卡,它打头的那个数字后面跟了几个零?”
“不知道,还有——”景行一指头把他强凑过来的脑袋给戳开,嗓音淡的听不出来情绪,“麻烦你克制点,别老是往我身上贴。”
什么破毛病啊,动不动就往他怀里挤,还挤上瘾来了? “不是,班长,我是很正经的跟你说事,你先别扯别的啊。”
杜明宇不依不饶的又挤了过来,一颗胖头鱼一样的大脑袋直棱棱的又戳到了景行的面前。 “……” 顿了顿,景行伸手捞过了小糯米团子,把胳膊往她的肩上一搭,一副“怀里已经有人,暂无空位,望你自重”的拒绝姿态。 “四个零啊,班长,你知不知道你拿的这张房卡,它价钱后面可是跟了四个零啊!”
杜明宇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蓦地提高了音调。 他觉得自己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舌头都开始不听使唤了。 这他妈可是四个零啊,在这儿要是待上一晚上,他两个肾都不够卖的,更别说端盘子还钱了,手都得给端断了。 冷不丁这一句四个零冒出来,不止是季安然,连带着景行也跟着他一块停了下来。 当然,前者是和杜明宇一样的想法——这他妈什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包间啊,居然敢要价这么贵,你怎么不去银行里抢钱??? 后者则是——哦,原来是四个零啊,怪不得程旭每次来的时候,都得把包间免费提供的饮料水果什么的全都要上一个遍。 “班长,你有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四个零,四——个——!”
见他还是衣服无动于衷的态度,杜明宇低着声音又重复一遍,就差拎着他的衣领疯狂的来回摇摆了。 景行眼尾的余光终于舍得扫了过来,似乎被他念叨烦了:“所以?”
所以? 还他妈还有什么好所以的? 所以赶紧回头是岸转身下楼啊! 杜明宇像只小狗似的,滴溜溜的又转到了景行的另一边,压着声音说:“所以,我的意思是,要不然咱们还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