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凛疟疾蔓延,本以为幕后之人不过是个只会用歪门邪道,藏头露尾,见不得光的鼠辈,想不到还有如此实力。”
凌暮淡淡道”唉……没办法,道统让人给灭了,行事总得小心些才是。咯咯咯,哎呀呀,你看你,多俊秀的小哥哥,冒充谁不好,非要冒充那个杀千刀的,让人误会了多危险呀。”
阴柔男子走近一看,吃吃笑道“想不到阁下也与宁长风有如此仇恨,实不相瞒,在下看他不爽很久了,所以才顶着他的名头四处捅娄子,既然是误会,那在下告辞!”
说罢见阴柔男子略微松懈,眼中寒芒一闪,全身力量瞬间爆发,铁剑斩出,剑势集中于一点“锵”阴柔男子轻蔑一笑,轻描淡写地弹开铁剑,作势便要攻来,凌暮脚尖轻点地,化作一道惊鸿掠开,躲过攻击“阁下方才不是不屑一顾,怎的此刻也行如此阴险勾当?”
阴柔男子戏谑笑道“正义是灵活的,你懂个锤子,若为诛妖邪,我便是做他一回老六你又能拿我如何?”
阴柔男子闻言微微愕然,而后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你说的正义,是指他们么?”
说罢吹了一声口哨,后方树林中亮起星星点点暗黄色的荧光,凌暮看清了林中景象,不由得面露惊色,眼神冰冷无比只见树枝上倒挂着上百只长虫,蝙蝠翼,八只细爪紧紧勾在树枝上,三只猩红的眼珠尽显嗜血与贪婪,一条条尾巴插入一个个天灵盖内,亮起荧光暗红色的光芒映照着一个个双目死寂的人影,有的人衣衫褴褛,有的人穿金戴银,有的人浑身是血,断成几截的兵刃还插在体内还有的人穿着统一的制服,显然来自同一个势力,而他看得清楚,最前方一人正是白天提醒自己与张行之退去的黑胡子镇魔司头领,此时此刻也是如同其他人一般,已无半点生命气息,怪虫尾巴蠕动,吸收吞噬着脑髓凌暮面无表情,目光一片冰冷,只有无言的愤怒,压抑到极致的杀意“我遇见过很多很多的正义之辈,可他们都如这般………”阴柔男子打了个响指,树林中悬挂的上百人瞬间炸碎成血雨,倾洒而下“化作了这片土地的养分!”
阴柔男子话音刚落,骤感一阵强风扑面而来,侧身躲过,而后对方剑式一变,向着脖子劈斩而来阴柔男子不屑一顾,双指合拢,轻点剑身,“噹”一声又是弹开了剑锋凌暮一见毫不犹豫,元气运转,攻势愈发快速凌厉,心中却是不断回忆着林小铃当日那一剑,不断于攻势中推演“力量,速度,肉体强度都已远超你当前所在的境界,可惜了,出手杂乱无章,似乎没有修行过武学的样子,你是很不错,不过………”阴柔男子只手拍开凌暮的铁剑,一拳打在他胸口,地玄境七重的气息显露无遗,打的他胸口瞬间凹陷,倒飞而出连续撞断几棵大树,溅起一片尘土“还是太弱了!”
阴柔男子淡淡道,望着被打飞数十米倒地不起的凌暮,起步朝着他走过去“咳咳噗……”凌暮吃力地缓缓爬起来,咳嗽几声一口血止不住吐了出来,见着男子一脸轻松写意,不由咧嘴一笑“今夜你将葬身此地,被我所杀!”
“哼,垂死者的无能狂怒!”
男子冷笑着正欲给予凌暮最后一击,提气发现右手竟毫无知“怎会如此!等等……这是什么?”
男子见着自己的右手,方才弹剑的手指上不知何时划破两条细微的口子,本来这等伤势十分平常可伤口处的铁锈就如同附骨之蛆,不停地向上蔓延,转瞬之间整条手臂大半被侵蚀,手指处开始化作飞灰“该死!”
男子面目狰狞,见无法阻止铁锈蔓延,一咬牙斩断了右臂“啊!!!”
阴柔男子一脸怨毒地盯着凌暮,吹了一声口哨,林中上百只怪虫飞涌而来“你还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吧,我接着……”男子心里憋屈,本以为胜券在握,一时大意痛失一臂,有些癫狂地盯着凌暮“我大概……还剩最后一剑!”
凌暮深吸一口气,心境空明,最后时刻,最后一击,那如昙花般地一剑,成则生,败则死脑海中回忆着数月来的点滴,那一剑之后少年内心的震撼与野望,日复一日的挥舞,飞蛾扑火的执着,一千次,一万次,无数次的努力终将成就今日这一剑的风华凌暮双眼精芒乍现,剑锋一挽,绝杀之剑斩出,无可匹敌的锋芒,开山碎石,势不可挡,撕裂眼前的一切!男子狞笑着准备接住那一剑,而后见眼前少年被上百只噬魂蛊吞噬殆尽的模样剑出惊鸿,花凋叶落,男子一把抓住剑锋,笑容凝固,一道剑芒却从男子脖颈处透体而出,随即余势未尽,剑芒一化二纵横交错,强大的剑气将百余飞虫撕成满天碎片,一如当日少女那一剑男子笑容定格在脸上,头颅从脖子上滚落而下,切口处没有血液飞溅,而是化作铁锈飞速侵蚀着身躯,化作飞灰“想不到,我……竟会死在……这种地方。”
男子头颅一时还未断绝生机,先是一脸不可置信,接着森然一笑:“嘿嘿……不过……你们也……别得意,这片土地咳咳……这片土地已经侵染了足够的鲜血,它要………苏醒了,你们……都要死……嘿嘿……”在不甘与诅咒中,男子化作飞灰闻言凌暮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强撑着让虚弱地身体不倒下,蹒跚朝着山下上凛镇方向走去,走了几步,似是想起了什么,转身面向树林方向沉默片刻,深深鞠了一躬………上凛镇,病患集中处一片混乱,本来安定下来的病人突然发出极为痛苦地嘶吼,满头大汗青筋暴露,不断撕扯着胸前的衣服,众人纷纷阻止着病患将胸前的银针拔下“先生,这可如何是好?”
一旁有人焦急地问道“不知,不过这场灾祸的背后确是人为无误了,许是这背后之人有所异动,或者说,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吧?”
张行之见着眼前的病患胸口处银针封锁范围内,有个很明显的小东西在皮肉之下四处乱动,给患者造成了巨大的痛苦而其余数百名患者皆是相同的情况,若非未中蛊之人人数占优,后果不堪设想,饶是如此,病患在极致痛苦之中爆发的力量也使得众人应付得极为吃力“再这样下去,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又有人道“药酒还有多少,通通取来给患者饮下,能多撑上片刻也好!”
张行之吩咐道,而后望着后山方向,说不出的忧色。事到如今,也只得希望凌小友功成身退,否则莫说自己,恐怕整个上凛危矣!“咦?想不到这药酒用过一次之后竟还有如此效果!”
“张先生真乃神人也啊!”
一旁有人赞叹道,张行之闻言收回心神朝着方才发出赞叹的那人望去只见那边的病患在服用药酒后竟又安静下来,沉沉睡去,而后四周围赞叹声逐渐增多,病患们一个个都又躺了回去不理会众人的惊叹与恭维,张行之立马蹲在病患身前,一手扣住脉门一手按在银针封锁处感知“咦?”
皱了皱眉,迟疑了一番,张行之一把扶起病患,拔掉胸口上的银针,而后五指按摩着后背的穴位,一路往上,一掌拍出,病患“噗”一声吐出一口瘀血,血块之中一只拇指大小的怪虫伸了伸腿,蜷缩成一团没了动静反观病患无恙,只是有些虚弱,张行之立刻说道:“按照我刚才的手法,如法炮制一一将病患体内的蛊虫排出,快!”
众人不敢迟疑,在几位大夫的带领下抢救着众人………“看样子事情是解决掉了!”
张行之累得满头大汗,在帮助最后一名病人祛除蛊虫后也终于露出宽慰的笑容,起身忽然听到背后有人说话“此番可还得多谢小友出手,否则后果难料啊!”
张行之回头见着少年鼻青脸肿一瘸一拐,嘴角还有一丝血迹,显得极为狼狈,微微皱眉道:“看来小友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说罢急忙取来随身背负的木头箱子,取出一些瓶瓶罐罐“大可不必,于我而言这也算不得什么伤,休息一会儿便好,这些东西还是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凌暮见状摇了摇头道“有总胜于无,况且今夜若非小友仗义出手,老朽与这方人恐结局难料,如今小友负伤而归,若我等置若罔闻,又岂不是忘恩负义?”
说罢打开其中一枚玉瓶,倒出几粒药丸递给少年少年无奈笑了笑,盛情难却,还是接过药丸吞服而下”唉?小友……”张行之见状欲言又止凌暮微微愕然,抱拳轻声感激道:“多谢先生了,不过其实先生大可不必如此客气,倒也非晚辈自负,同境界之人论肉身能与晚辈比肩者怕是不多,凡俗丹药其实已然…我嘞个大槽这什么玩意儿?!”
凌暮话未说尽,突然感受到体内瞬间涌出一股精纯而又庞大的生命精气,当即一惊迅速盘坐而下炼化着这股生命精气“倒是不及提醒小友,此丹药虽小,可即便是如你极境肉身,一粒也足以!”
“不过还好药性温和,并不会伤身,只是恐怕会逸散很多,倒是有些可惜…”随着时间流逝,药性竟是被逐一炼化,无一丝逸散,而凌暮的气息也终于有了突破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