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镇丢在哪儿也不是个事儿。”

载沣也矢口否认。“宁王爷亲自去了？湘地闹的那么大吗？”

袁大人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载沣也是同意这件事的。“是啊，前段时间人心浮动，各地都有叛乱发生，区别只在于规模大小，湘地确是闹的最厉害的。”

载沣心里也苦。这段时间总有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天子脚下竟然有刺客在大街上对他进行公开刺杀。最难受的，他还不能杀了刺客，反而要把他们养着，最起码这段时间还得保护着他们，用来安抚民心。有青帝国一朝，那个皇帝/摄政王有这么糟心？放在以前，早就杀得人头滚滚了。也就是这次刺杀，让他对延续帝国、重振朝纲的信心降低了不少，甚至想过像庆亲王一样，死命捞钱，以便变天之后还能享受生活。毕竟，每次改朝换代前朝皇室都没有好下场，载沣已经开始在国外购置产业，并开始送一些庶子过去。可惜，当今青帝国皇帝是他儿子，让他撒手不管这个朝廷，他也忍不下心。汉人正在滋生不满，阳奉阴违的状况时有发生，各地督抚自成派系，载沣想要改变，首先就要掌握军权。新建八镇虽然被分散了，但是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特别是分散到地方之后，中枢对地方的控制加强了许多，这让载沣越发的渴望军权。要得到军权，首先要扳倒袁大人，拿到北洋控制权。北洋有庞大的产业，有机器局能生产弹药武器，还有北洋海军、五个陆军镇，另有几十个营的岸防、厂护卫队等，拿下来后，他载沣便有控制整个帝国的力量。集中这股力量，他就能扫平那些个不听话的地方势力，稳住青帝国的江山社稷。“唉~南华的人缕次向我抗议，说混乱影响到了工程进度，让我们派兵，平靖地方，现在湘地正在打仗呢，宁王爷千金之躯，怎么能轻易赴险？”

袁大人边说边看载沣的表情。载沣低头，喝着茶，掩盖着狰狞抽搐的面孔。“要说这南华也真是厉害，你说说，汉冶萍不论是在张南皮手里还是在赵公让手里，都没能生产出合格的重炮……这换到南华手里才多久？他们就能生产出来。你说，天津厂和江南厂能不能生产？”

载沣喝了好几口茶，才压下他的脸色。天津厂指机器局，江南厂指江南制造总局，是李大人倾尽洋务派力量堆出来的两个综合性大型制造厂。特别是天津厂，是一个更加纯粹的兵工厂，没有被八国破坏，规模依旧很大，是北洋六镇的主要补给来源。只是设备老化，管理不善，贪腐盛行等，制约这天津厂的生产能力。“这……江南厂没有生产陆军快炮的能力，除非添购设备，天津厂倒是可以试试。”

袁大人犹豫了一下才透露了一些。“江南厂不是规模更大，更先进吗？为什么天津厂都能试试，江南厂却不行？”

载沣心里有着怒火。为什么他不知道这些？他安插人手的时候，可是将大部分人都往江南厂送了。“之前采购南华的武器时，我们外购了一些设备，用来修补军械，生产弹药。”

“战争结束后，下面的人琢磨着不能让机器闲着，便尝试着生产陆路快炮，现已经能生产七生五快炮，听说正琢磨着十生五快炮。”

“不过呢，听说这事儿遇到一些问题，上了折子想要添加设备，但是当前国事艰难，国库已经拿不出钱了，便耽搁下来。”

袁大人当然不敢直接说他买了火炮生产线，这东西他可没有报备的。生产原料的采购也是打着生产架退炮的幌子，不过那些个工人还没搞明白机器，只产出了几门废品。“袁宫保！”

载沣猛的一拍桌子，但是这是石制的，他只感觉手掌一麻。“王爷，王爷息怒！”

袁大人跪倒在地。“息怒？这么大的事，为何我没有一点消息？要是没这档子事儿，你还瞒着我呢？”

载沣深处两根指头，指着袁大人，唾沫横飞。“王爷，老臣冤枉啊！”

袁大人敢这么做，早就搞定了一切程序。“臣不敢瞒摄政王，这是先帝在时，经先太后批准的，当时正值李文忠公派兵入朝，签订了和南华的军械合作协议，包括这些机器，都是当时签订的合同，战后送来的。这些手续李文忠公都交由先太后过目，再交由部议，部议通过后便让天津厂便宜行事，这些都是可以考据的。”

“臣当时还在朝鲜，根本没有参与此事，后来在南华采购军械的合同都是按照这个合同先例执行的，臣也是最近才听闻啊！”

袁大人一通卖惨，熟练的将水搅浑，并把自己摘出去，顶多就一个失察之罪，且他现在是军机大臣，没有直接统领北洋，追究不到他。另一边，载沣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正在瑟瑟发抖的袁大人，心里没来由的一阵舒爽。“袁大人，快快请起。”

让袁大人跪了一会儿，载沣才不情不愿的说道。“王爷，天津厂再添加点设备，就能生产重炮了，何必要去做抢夺之事？传出去不好听啊！”

袁大人顺势起来，再次劝解。“抢夺？”

载沣一愣，然后哑然失笑。“你以为载洵是去抢兵工厂去了？那就错了，大错特错！”

载沣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一股优越感。“载洵这次去，是代表朝廷视察产业，汉冶萍还有朝廷股份呢。顺便清缴一下地方罢了，并不会行抢夺之事。”

载沣一脸好笑的看着袁大人。载沣盘算着，该怎么将天津厂接收过来，不仅夺权，还要保证生产。袁大人眉头一皱。“敢问王爷，汉冶萍生产出重炮的事，是不是日本人告诉宁王爷的？”

袁大人揉了揉眉心，心里有一些不好的预感。“是啊，我这儿有好几张照片，都是日本人送给宁王，宁王转交给我的。怎么了？”

载沣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也说不出哪儿不对，便示意下人将照片拿出来。“几张？”

袁大人接过七八张照片。是汉冶萍钢铁厂合格下属工厂的照片，有两张是火炮的，其他都是改进后的生产车间。“王爷，臣还是认为，日本人没安好心。”

搞不懂日本人的目的，袁大人也无可奈何了。总不能载洵不听载沣的话了吧？虽然他们是亲兄弟，但是皇权面前可没有亲情……对啊！摄政王是有感情的啊！摄政王又不能世袭，载洵不论做了什么，凭借身份都不会受到多大惩罚。“王爷，袁大人的管家正在门口等候。”

下人来到打断了袁大人的思路。“没说是什么事？”

袁大人问道。“未曾。”

“王爷，臣…”“先去忙你的吧，这件事不用操心。”

载沣挥了挥手，他要考虑图谋一下天津厂了，至少得搞清楚天津厂的生产能力。“老爷，黎宋卿回电，第十一镇包围了钢铁厂，他无能为力……”贾顺还没说完，就看到已经出了王府大门的袁大人又冲了回去。“王爷！宁王调兵围了汉冶萍，您知道吗？”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