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班飞机。凌晨两点多，飞机降落在了首都机场。下了飞机，顾韵望着覆盖在冰雪下的城市弯起了唇角，同样是洁白无暇，较之高原上的广袤无垠，京都在霓虹灯的映衬下更有烟火气。林放凑到顾韵身前：“你回学校还是回家？”

顾韵看他一眼：“你和邓朔送学生回学校，明天放寒假，布置好假期作业。我今晚有事。”

“啊？你不回学校也不回家吗？什么事？跟那人有关系？”

林放看看不远处的轩辕陌，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顾韵说：“少八卦，做个‘高岭之花’该有的样子。”

林放瞪顾韵一眼：“拜拜了您嘞！”

五名学生睡得迷迷糊糊，跟顾韵道别后跟着林放、邓朔回学校了。邓朔一步三回头，看着顾韵身旁玉树临风的轩辕陌，愣是一句“再见”也没说出口。等林放几人坐车离开，顾韵把轩辕陌带到没人的地方，问：“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吗？”

轩辕陌抽出一支烟叼在口中：“单刀直入？”

“嗯。”

顾韵说。轩辕陌将烟取下来拿在手里，沉思半晌道：“我家祖上是开镖局的，到我爸手里改成了安全顾问公司，也就是保镖公司。去年我开始接手公司事务，一切还算顺利。只是最近接待了一位大主顾，让我们保护一样东西。我觉得有些棘手，人手有些紧，在四处搜罗人才。不知道顾校长有没有兴趣搞点副业？”

“没兴趣。”

顾韵说。“呃……”轩辕陌噎了一下，笑道：“你都不问问是什么主顾？保护什么东西？”

顾韵摇摇头：“问了也没兴趣。”

轩辕陌将手中的烟别到耳朵上，说：“燕云博物馆，有兴趣吗？”

“嗯？”

顾韵猛得抬头看向轩辕陌，双眼眯起，眼神犀利。轩辕陌笑道：“怎么样，我就说你感兴趣吧！”

“燕云博物馆不是有最完善的安保系统吗？”

顾韵盯着轩辕陌的眼睛问。轩辕陌直视顾韵：“可挑战书都放进馆长办公室了，对方言明要盗取镇馆之宝。”

“哦？”

顾韵将信将疑。“是真的，我没开玩笑，”轩辕陌说，“我来找你也是因为你母亲在燕云博物馆工作的缘故，你不允许她的安全有任何隐患！”

“不愧是搞侦察的！”

顾韵比了个大拇指。轩辕陌摇头：“我们没权利侦察别人的隐私，只是对保护对象了解的比较详细而已。”

顾韵放下手：“你有什么计划？”

轩辕陌扭扭脖子：“难度越大我越感兴趣！这单我打算亲自接，你和我一起，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

顾韵道。“痛快！”

轩辕陌一击掌。“现在就去燕云博物馆？”

顾韵问。“不急，我跟博物馆那边说好的是下周开始。”

轩辕陌道。“为什么？”

顾韵问。“因为挑战书上写着元旦那天晚上来取宝。”

轩辕陌说。“哦，有个性！那我回家了。”

顾韵说。“都这么晚了，”轩辕陌伸了个懒腰说，“要不一起去上网怎么样，顾校长？应该有日子没去网吧了吧？”

对于这个提议，顾韵觉得十分新奇，想想家人已经休息了，网吧倒不失为一个好去处，便回：“那就去网吧。还有，叫我名字就行。”

轩辕陌愉悦地开口：“行，你也别叫我轩辕先生了，陌哥哥不想叫的话就叫玉疏吧，我的字，朋友们都这么叫。”

顾韵赞了句：“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好名、好字。”

轩辕陌眼睛一亮：“看来你能和我爷爷聊得来。”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网吧。轩辕陌是个神奇的人，进了网吧立即就融入了乌烟瘴气的氛围。脱了外套挽起袖子，键盘按得噼啪作响，嘴里还叼起一支未点燃的烟。顾韵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自顾自眯眼养起了神。一夜无梦，清晨离开时，顾韵神清气爽。玩了一夜的游戏，轩辕陌头脑昏沉，晕晕乎乎出了网吧。冷冽的空气扑面而来的瞬间清醒无比。轩辕陌边穿外套边感慨：“老了老了，才玩了多大会儿就找不到北了，想当年连着几个通宵都精神得很。走走，哥请你吃早餐。”

两人进了一家早餐店，顾韵要了两笼包子，一个鸡蛋，一碗稀饭。轩辕陌啧啧称奇：“不是都说女孩子吃的少吗？”

顾韵冲他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你可以把我当男的。”

路过的女服务员脚下一个趔趄，一笼包子眼看就要四处纷飞了，顾韵跳起来抓住笼屉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包子一个个回到了原位。女服务员接过顾韵递过去的笼屉，脸颊绯红，讷讷道：“谢谢女侠！”

顾韵抿唇一笑，女服务员脸更红了。轩辕陌看得稀奇，打趣道：“哟，撩妹高手啊！”

顾韵看向他：“你还真当我是男的了？”

轩辕陌心道谁说女的不能撩妹，就见不远处的女服务员脚下一顿，又飞快地跑进后厨去了。两人吃完后来到路边，轩辕陌拦下一辆出租车，等顾韵上去后，俯身撑着车窗，笑道：“小韵，昨晚辛苦了，到家了好好休息几天，我会再联系你的。”

说完还看了司机一眼。顾韵看到轩辕陌眼中的揶揄有些奇怪，但没有深究，应道：“玉疏也辛苦了！”

车子一路向城北驶去，在出租车司机古怪的视线中，顾韵的脸色越来越冷，出租车司机几次欲言又止都被顾韵无视了。下车时，司机接过顾韵给的车费，好心提醒：“姑娘，你看你年纪轻轻，自身条件这么好，何必要陪那些纨绔公子玩了，回头是岸呐！”

顾韵脸色难看，几乎想挥拳揍人了，但最后只是背起包，说了声：“你误会了，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