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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口蜜腹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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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白马弃婴穿上了总头领的衣服。那是一件金色锦缎长袍,红黄蓝三色的十字花氆氇镶边,而衣服镶边的是一整头虎皮,水红色的腰带,腰刀鞘上是三颗硕大的红珊瑚。这一身配他更显出他俊美帅气,英伟不凡。

当他步入饭厅时,让在场的女子个个惊奇不已。德木灿秋看到蓝欣和妹妹都目不转睛的望着入座的白马弃婴,一股嫉妒和怀恨油然而生。

摆在白马弃婴桌几上的是一壶酒,一碗糌粑,一碗酸奶,一盘羊排和几根手抓牦牛肉。

南杰彭措正在用小刀割牛肉,开口说道:“白马头领一定饿了,随便吃吧!”

白马弃婴刚要动刀,其实他已经饿得可以吞下一整只羊了,但这时德木灿秋拈起酒壶走到他面前,笑着道:“白马兄武艺超群,让我敬你一杯!”

白马弃婴赶紧放下小刀,站起来弓腰道:“怎敢劳驾少爷,折杀小人了。”

“那里,我最敬佩你们这些英雄豪杰了,只是我养尊处优惯了,手无束鸡之力,不然今天我也要在广场上亮一亮,岂不快哉!”他将酒壶摇了摇,又道:“管家,将旦真措巴请进来,我阿爸有事宣布。”

旦真措巴被管家扶进来,一脸苍白。他挣脱管家的手,强撑着身体向土司、少爷和小姐们施礼后,面向南杰彭措道:“老爷,有何吩咐?”

南杰彭措用手巾擦了擦手,道:“少爷说你从小跟随他,忠心可嘉,我决定升你为卫队长,负责官寨的安全。”

他有意顿了顿,然后继续道:“你和白马弃婴都是义胆忠肝的好汉,以后就同甘共苦,患难与共,护卫我领地的安全!”

白马弃婴暗咐南杰彭措是何意?将身家性命交给两个来自拉雪巴土司的外人,一个负责官寨的安全,另一个负责军务?难道他根本没有发现旦真措巴是内奸?也不怕我别有企图,是来和旦真措巴联合卧底的?

德木灿秋斟了三杯酒,分别端给两人,道:“喝了这杯酒,咱们就肝胆相照,好好辅助我阿爸,干一番大事业!来,像汉人一样一口而尽!”

三人一喝而尽,屋内一片欢呼!

德木灿秋放下杯子,道:“大家吃吧!”

南杰彭措用过午饭,径直上五楼的经堂里去了。经堂里的壁画都是天上、人间、地狱三个世界,而三个各自又有好多层次的世界如宝塔一样重叠在一个水中怪首身上。三朗格西喇嘛正在占卜,面前是卜卦用具。他头也不回的道:“土司大人是来问今天选中的头领是敌是友吗?”

南杰彭措只要心中有不好的预感都喜欢到这里来问儿子一下,他直言道:“是的,大师。”

三郎格西站起来,道:“我已为你卜了两卦,第一卦显示索郎次仁的儿子来到了你管辖的土地上,他的周围有佛光照耀,但具体在哪里看不清楚;第二卦显示新封的头领有助你的霸业,但要付出代价,付出什么代价也看不清楚。”

南杰彭措暗然道:“那如何化解呢?”

三郎格西理了理喇嘛服,说道:“世上任何东西都有两面性,就看你如何将不利的因素转为有利的因素了。我只能用咒术将对你不利的因素转到巫师们做的面塑上去,但人算不如天算,凡事不要强求,多考虑治下的黑头藏民吧。”

南杰彭措回到三楼的书房里。德木灿秋正在书桌上练汉字,见他进来,抬头道:“阿爸,我哥怎么说?”

“他含糊地说白马弃婴用好了可以成就我的事业,用不好要付出代价。”

“这样的话那就让卓娟时刻盯着他,如有异动好早做安排。”

“这个当然,不过这样的人才在川藏难寻一二,我看只有用美人计将他圈牢。”

“美人计?那用谁呢?”

“我看只能牺牲你妹了,但我感觉白马弃婴对蓝欣情有独钟,只是我们不能左右蓝欣,毕竟她喜欢的是你。”

“这没关系,必要的时候蓝欣可以拱手相让,有了江山还怕没有女人吗,只是我发现小妹很喜欢白马弃婴那小子。”

“先不考虑这些,咱们先让白马弃婴去执行个任务。”

“什么任务?”

“当然是清剿为祸鹧鸪山一带的马儿,这可以一举两得,如成功了进出的商队就可以平安无事;如失败了那就证明他白马弃婴只是一介武夫,死不足惜。”

德木灿秋心里咕咚一下,眼里有些变化莫测的东西一闪而过,眼角一眨:“阿爸,我这就去叫他。”

南杰彭措心道还好我还有个这么聪明的儿子,不然可就惨了。

白马弃婴走进书房,南杰彭措吩咐他不必多礼。

德木灿秋正容道:“白马头领,你一上任,便有一件至关紧要的任务要交由你负责。你武艺超群,胆色过人,因此我阿爸决定让你去清为祸鹧鹄山一带的麻二,假设你能完成这任务,回来后不但重重有赏,还招你为婿,将小妹央金许配于你。”

白马弃婴应道:“小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南杰彭措两眼闪起精光道:“白马头领真是有胆有识的人。以往谁一听说去清绞麻二便吓得屁股尿流,跪地推辞,而你明知任务不易为,亦没有露出怯意,闻报酬而不露喜色,真是难得。”

德木灿秋心里暗暗好笑,心想不把你捧上天你怎会上钩,嘴里却插道:“白马兄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最好还是想清楚,因为我阿爸曾派军队去过几次都无功而返。”

他满脸诚恳之色,真的像是为他担忧一样,其实他恨不得他一个人去,最好被麻二活捉来个五马分尸。

白马弃婴正色道:“少爷放心,如果连这点胆量也没有,我也不配做土司大人的总头领!”

德木灿秋喜道:“那好,白马头领需要多少人?”

“我只需要蓝欣陪同!”

“啊”,南杰彭措和德木灿秋同时发出震惊的声音。南杰彭措道:“白马头领,这可不是儿戏。再者蓝欣是我的客人,怎好劳驾?”

“蓝欣会汉人的武功,也许帮得上我忙。”

德木灿秋默然半响,开口道:“阿爸,他说得也对。听说麻二好色,用蓝欣可以引蛇出洞;还有就是将家里珍藏的价值连城的蓝血珊瑚让白马头领带上,面对美色与财宝,我想麻二定会上钩!”

为此,三人商量了一番,由德木灿秋去劝说蓝欣并部署后续部队,待白马弃婴一查到麻二老巢便飞鹰传书,前往清剿。

天上密密的繁星光辉柔和的洒在四楼东边一间屋的窗口上。蓝欣独坐窗前,默默的看着满天的星星,想着心事。。

德木灿秋从楼道走出来。蓝欣一眼望到,欢喜着跳到地上,跑去打开房门。德木灿秋站在门外,他儒雅俊朗的外表和那站着立刻就能迷倒女人的气质让蓝欣傻傻的愣了一会儿。她的笑容如水一样在她脸上俆俆散开,脸上飞起了淡淡的红晕,慌不守神的轻轻问:“灿秋哥哥,你来看我?”

“是啊,分别四年,昨天都没有时间来看你。”

“昨晚不是在跳舞吗?虽没有与你单独在一起,但好久也没有那么快乐了!请进吧!”

蓝欣做了个恭敬的邀请。德木灿秋大大方方的步进房间。蓝欣急急的关了门,又把窗户关上,才扯着衣角,低着头,步到他面前。德木灿秋抬手轻轻摸上她的小辫,顺着小辫摸到她光滑美丽的面颊。蓝欣随势倒在他的怀里,意乱情迷的喃喃道:“灿秋哥哥,我好想你!”

德木灿秋一只手搂着她,另一只手从长袍里摸出个精美的盒子,道:“欣妹,你看我给你带来什么?”

蓝欣立起身。德木灿秋打开盒子,一道亮光布满了整个房间。那是一对小巧精致晶莹碧透的紫日翠玉耳坠,散发着幽幽的光泽。“我觉得它很配你,就拿来送给你。”

蓝欣受宠若惊,心里喜得仿佛魂都飞走了。那幸福的感觉充斥着全身,她几乎都要晕倒了,喃喃道:“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受不起。”

“欣妹,你如仙女般漂亮,除了你,这世上没人可以配得上它。”

蓝欣一阵窃喜,欢叫着抱住他的脖子,往他脸上重重的亲了一下,自已的脸早已红得如火一样。德木灿秋拿着盒子,随势搂着她,只觉得身躯温软,暗香轻溢,一种异样的感觉迅速传遍了全身,心里竟有些恍惚起来。

“欣妹,你戴上看看。”

蓝欣走到梳妆前,在红红的烛光下,她轻轻的戴上耳坠,她的笑容美丽而幸福,那晶莹如玉的耳坠闪着亮亮的光泽,把她倾国倾城的容貌映得更加妩媚动人。

“真美!”德木灿秋由衷的赞叹。

蓝欣腼碘的拨弄着耳坠,脸上淡淡的红晕仿佛雨打梨花烟笼芍药般迷人。德木灿秋差点控制不住自已的冲动,心中的欲火像辽阔的草原一样燃烧起来,猛猛的睁了睁眼,道:“欣妹,哥有事求你。”

“什么事啊?”

“鹧鸪山一带的马贼麻二为祸我家多年,我想请你和白马弃婴一起去引他们出来,好让我们将其消灭,以保我方百姓出入平安。”

“白马弃婴?我想到他就恶心,总是色迷迷的盯着我!我们一起去好吗?”

德木灿秋沉默了一会,道:“欣妹,我不会武功,恐怕要拖累你,你就委屈一下吧。”

“我不想跟一个心怀鬼胎的人在一起!”

“那好吧,我去找别人。”

德木灿秋失望的说完,移步要走。

蓝欣慌了,一把抱住他,急急道:“我答应你还不成吗,这四年来,你知道我是如何过的吗?我在峨眉山度日如年,天天想着你,思念着你,现在来到你家,你却连正眼都不瞧我一下,好像忘了我一样,你知道我心有多痛吗?”

蓝欣说到动情处,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一滴一滴的落到衣服上。

德木灿秋只得伸手抱住她,却感觉到蓝欣搂着他的手越来越紧,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叫喊,他是拉雪巴的女儿!那声音像晴天霹雳一样打在他心上,他条件反射的推开了她,“欣妹,等我阿爸向你阿爸提亲后我们再……”

蓝欣怔怔的站在那里,目中泪光莹莹而动,暗然道:“我们藏人哪有那么多规矩?”

德木灿秋柔声道:“欣妹,我们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怎能与平民家奴相比,当然要像汉人那样明媒正娶,你好好休息,明早出发好吗?”

蓝欣幸福的点着头,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比得过亲自为心爱的人办件事更幸福呢?

白马弃婴趴在骑楼平台的栏上。初夏的星光特别的好,那些繁星闪着柔柔的光芒缓缓的飘落在他的肩上。他睁了睁眼,举壶猛喝了几口酒。这是刚酿出来的青稞酒,甘美醇香,几乎在他猛喝之下都要见底了。太多的烈酒在他肚里如焚火一样燃烧,一直烧至脑中。酒麻醉不了他的神经,却要裂开他的脑袋。他一想到德木灿秋正和蓝欣单独在一间屋里时就想哭,却哭不出来。他恨自已的怯懦,为什么只能远远的如色狼般凝视那张柔美的脸,却不敢面对面的向她说出心中的爱?为什么她看到德木灿秋时脸上就荡漾着幸福,看到他时却一脸的怒气?为什么他想见她却不敢去找她只能躲在一边借酒消愁,是地位悬殊还是有生以来的自卑让他望而却步呢?

爱一个人却没有勇气说出来的滋味是什么?他一扬头,将壶中的酒喝光,一想到没有机会与蓝欣单独在一起,竟然生出要她陪自己去闯危险的地方,心里就不免有一些无奈,一种润润的东西就在眼里滚动着。

旦真措巴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他连招呼也不打就静静的同他趴在一起,也拈起酒壶自顾自的喝酒。

白马弃婴摇了摇头,道:“卫队长,你不去巡视,竟有闲心来喝酒?”

旦真措巴道:“土司大人这里守备森严,我只负责调配人手巡视,其他用不着我亲自去看了。但是我听说明天白马头领有重要任务去完成,可要小心才是!”

白马弃婴感激地看了看他,问:“昨天你家主子为何对你用刑啊?”

“好像我家主子怀疑我是拉雪巴土司安排在他身边的线人。”

白马弃婴微微吃惊,看来南杰彭措已经知道他是内奸但却仍在重用他,那不明摆着此人心机之深,可想而知。他不露声色道:“那证明你是内奸了吗?”

“我十二岁就跟随少主怎会是内奸,所以老爷才放了我,还升我职!只是刚才他给我也安排了个任务,要我遍查他管辖内的各个寺院有没有婴儿?老爷说他梦见一个婴儿在一片佛光之中。”

“梦见?还要去查?那不是说索郎次仁的儿子并不在他手里,难道真不是他设计骗走索郎次仁的儿子后杀人灭口?”

白马弃婴脑里迅速闪过这些念头,那又是谁做的呢?他为了印证容中一吉是不是死了已让索郎次仁向拉雪巴土司发回消息,如果普布草降巴佛真在这里,那在索郎次仁家来的普布草降巴佛又是谁?他沉默半响,道:“普布草降巴佛在那座寺院为主子做法事?”

“距这里八十里的达格尔寺。”

“一直在?”

“当然,已做了二个月了,主子要他做二场,还有一月呢,每天都有我们这里的人送去布施。”

白马弃婴这时再无怀疑,到索郎次仁家的巴佛的确是个冒牌的家伙,他随即道:“我看卫队长先去达格尔寺看看吧,也许有收获。”

“多谢头领提醒,我还真不知从何处查起。”

旦真措巴顿了顿道:“听老爷说,你要蓝欣小姐同去?”

白马弃婴怔了一下,他是何意,如果是关心蓝欣那不是证明他是拉雪巴的人还是出于别的什么?他“嗯“了一声。

“头领,我知道一些关于鹧鸪山麻二一伙的情况,他们只有几十人,有五人是汉人,其他是藏羌人。那五个汉人在雪域算得上一等一的高手,其他都不足为虑。只是他们奸诈狡猾,只攻击商队和势单力薄的过路人,而且躲藏在极其隐蔽的地方,老爷派军队去总找不到他们的影子。”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情况的?”

旦真措巴沉吟片响后道:“我发现主管商队来往的南卡头好像是麻二的线人,有两个原因,首先老爷每次有重要商队出入鹧鹄山都会遭劫,如果有军队扶送就没事;其次就是有一次我俩都喝醉了,我向他发恼骚说还不如去当马贼来得快活自由。他便向我吹起鹧鸪山的马贼。我借酒想多问一点情况他突然左右而言他。”

白马弃婴奇道:“土司大人异常聪明,怎没有想到身边有内奸?”

旦真措巴道:“没有抓住把柄怎能胡乱猜测,假若杀错了人,岂非亲者痛仇者快。再说土司大人对不忠于他的人使用的手段之残忍,令大家自保都来不及哪还管别人的闲事。”

白马弃婴点头道:“那怎样才能从南卡头那里得到有用的消息呢?”

旦真措巴想了想道:“从我的观察,他对三郎格西喇嘛的话异常的深信,像健康、出行、做事顺利与否等都要向他询问。”

白马弃婴听到这些之后,他也不管旦真措巴如何,摇摇晃晃的走了。此时他脑里已经有了计划:

第一、他要旦真措巴寻找婴儿从普布草降巴佛所在的达格尔开始,随便叫索郎次仁派人跟踪,如果找到婴儿并确认是转世灵童,就全程监控,以便安排布置做好准备。

第二、至于南卡头,南杰彭措已传出话想必南卡头已将消息传给麻二了,得马上去找土司大人商讨对策,并请三郎格西喇嘛配合,借此查证他是为麻二效力还是瓦寺土司,还可以随藤摸瓜,找出更多秘密。

第三、只要得到南卡头的消息,对付麻二就易如反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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