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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布草降巴佛站在达格尔寺后山的经幡蓬边,经幡随风招展,吹动着他的紫红色袈裟,纷纷飘扬如同舞步。
白马弃婴站在他身后,看着分别二年多的巴佛。他随同众位土司押着尔玛日蝶于傍晚到达达格尔寺。众位土司急于见巴佛,但巴佛却命护法通知众土司好好休息明晨相见,却请白马弃婴立刻到后山相见。 巴佛忽然转过身,微笑着,看着他道:“白马侍卫,分别两年一向可好?” 白马弃婴弓身道:“谢大师挂念,是我无能,没完成好活佛交待的任务,令灵童受累!”巴佛悠悠道:“这不能怪你,歹人处心积虑,蓄谋已久,何况你根本不知道活佛留你在索朗次仁部落的目的。”
白马弃婴立身道:“虽不知,但我也有责任,只是歹人骗夺灵童绑架二大土司儿女,又四处挑拨离间,绝不仅仅只是为了挑起雪域嘉绒藏区各土司之间战争,一定还有更可怕的目的。”
巴佛点头道:“这一月以来,你可曾发现什么?”
“发现了有几大疑点。其一,经过我的一番调查,可以肯定杀索朗次仁部落的黑衣人绝不是拉雪巴或南杰彭措的人,看身形和杀人的招式,并不像我族人,只是有些奇怪,他们对喇嘛却异常的尊敬。”
巴佛手捏红色珊瑚佛珠,两指一粒一粒的拨动着,道:“你继续说。”
“其二,就是南杰彭措的管事南卡头,他一人轻易攻破守备森严的麻二老巢,独独只有麻二同伙邋遢马贼跑掉了,但现在不知是失踪还是真像他说的那样杀了他;最重要是他发现了灵童踪迹特意通知我却又将我的去向通知尔玛日蝶,让我身份暴露于尔玛日蝶面前不得不与其合作。”
巴佛沉默着,眼睛望向掩映在山下草地柳林中的白色塔林,目光中透出变幻莫测的光芒。 “其三,大清驻嘉绒藏区的王大人不在松州公干,这段时间却穿梭于几大土司之间,就连达格尔寺都能见到化装成藏人的他,甚至两军对峙的阵地上也能看到他,不得不让我有所怀疑。”
巴佛依旧沉默不语,袈裟下的手微微抖动了一下,将投往远方的目光收了回来。 “其四,瓦寺土司失踪两年,这么大的事却被瓦寺年轻的土司隐瞒得不露一点风声,目前看老土司可能还在人世,多半被那股幕后势力囚禁于某地。他们利用他女儿尔玛日蝶急于救回他的心理暗中操控着她,让她抢夺灵童绑加二大土司儿女, 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巴佛凝视着他,微微一笑道:“贡唐觉大师没看错你,你真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本来我都怀疑曲沃江格护法与假巴佛及其幕后势力是一伙的,听了你这几点疑点,他将灵童在达格尔寺的消息暗地传给尔玛日蝶也就情有可原,甚至毒杀旦真措巴的嫌疑也可以排除。”
白马弃婴心头一震, 霍然抬头道:“旦真措巴死了?”
“是的,中了一枝蒿的毒,曲沃江格并不知道一枝蒿的用法,而南卡头送药时如果是有意不告诉他用法的话,那南卡头嫌疑就大了。”
白马弃婴轻轻吐了口气,黯淡的眼神忽然亮了起来:“不过,大师,种种迹象表明,那个在什么场合都出现的王大人嫌疑更大。”
巴佛略微沉吟,脸上随即荡漾着微笑:“你去吧,按你的猜想去查吧,毕竟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片土地的和平与安宁。”
早上的太阳光芒投在金黄色的达格尔寺主殿上,闪闪发光。寺院里的法鼓、法号响起,直抵云霄,播发四野,回荡山谷。 大殿外跪满了藏族子民,殿内的头人也跪了下去。普布草降巴佛端坐在主位上,手里拨弄着红珊瑚佛珠,脸上洋溢着慈祥的微笑。他的身边站着三个精神奕奕的护法。 几位土司坐在左右,早已有人将尔玛日蝶所犯下的诸多大罪一一禀报给巴佛。巴佛话语朗朗而出,“听了众土司确凿的证据,再加上我的护法曲沃江格串通假巴佛与尔玛日蝶里外勾结才致使灵童被抢,以致各位土司大动干戈,陷雪域嘉绒藏民于水深火热之中,此等恶魔不除,难保地方太平。”
“活埋他们,活埋他们!”
大殿内外呐喊声四起。
巴佛将目光投向呆坐着的年轻瓦寺土司身上,道:“年轻的瓦寺土司,你还有何话说!”在各种证据和妹妹亲口承认下,他还能说什么呢?只是眼看着自己的亲妹妹和亲叔叔要被活埋土葬,这种葬法可是把他们当成全雪域最仇恨的恶魔了,那就是打入地狱永世不能超生,他的心怎能不痛。 巴佛站起身,喧闹的场面随即静寂下来。他慈祥而有力的声音响起:“尔玛日蝶和曲沃江格虽大逆不道,但罪不致活埋土葬,永不超生!何况尔玛日蝶携灵童阻止了几大土司之间的误会,救万民于水火,况且她们又是瓦寺土司直亲之人,不看佛面看僧面,就看在灵童的面上,就不要活埋土葬了吧!”
又是一阵喧闹,南杰彭措大声道:“大师,除非尔玛日蝶交出我儿子和二弟女儿,否则必须活埋让其永不超生,不然正义何在,佛道何在?”
巴佛正色道:“土司大人,不要激动,他们抢夺灵童绑架两大土司儿女才使得战火四起,当然要重惩于他们。我介意将三人祭天再天葬。”
“啊!”
所有的人一脸惊颤,白马弃婴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一头雾水。明明昨日傍晚巴佛知晓尔玛日蝶等人所犯之事疑点众多,今天却做出如此草率之事,这是何意?今晨他找遍全寺都没发现南卡头踪迹,特意询问王大人是否看见了他,可还是一无所获,他心里本来很急,现在就更急了。
“不过,当前的首要任务就是灵通的确认,明天正好是灵童满月,又恰碰众位土司在此,那就飞鹰传书通知三朗格西喇嘛火速来达格尔寺,以便明日在山下白塔举行占卜。不过,按照惯例,活佛的认定要采用食团占卜,必须选三个那几天之内出生的孩子,但据我师兄遗言索朗次仁的儿子必是活佛,不过形式还是要走,待灵童确认之后,他们三人的生死就看灵童是否显灵了?”“这……这!”
南杰彭措喃喃而语,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其他土司和藏人僧人均低头双手合十退出大殿。
白塔边有间大屋,里面左右排着滚金筒。当达格尔寺早上的法号响起,所有人都涌向主殿时,南卡头已在滚转金筒,他从左至右一个一个的滚动着。二年来,他天天都要在南杰彭措的经堂里去滚转金筒,希望去除霉气,还一生好运。想到这次轻易假曲沃江格的手毒杀了旦真措巴,他更相信上天在保佑他。 “麻二大哥,你都滚了两遍了,究竟主子有什么交待?”南卡头停下滚动,扭头看着跟在他身边的邋遢马贼,“我与你说了,你最好不要出现,白马弃婴可不是吃素的,他不仅怀疑你没死,连我的身份也在怀疑,也许现在都在查我。不过,没关系,主子说了就这几天,所有的恩仇了了,咱们就将山洞的财宝分了,过自已想过的生活去了。”
“太好了,到时我就娶个藏族女孩在杂谷河边过下半辈子,再也不在江湖上混了。”
“我们两个都不要出现在众人面前了,主子交待让我们回山洞将德木灿秋和蓝欣带到距白塔两里处的柳林隐藏好。到时将两人绑在两头牦牛身上,待主子发出命令,咱们就可以出场了。”
见到尔玛日蝶,她正躺在床上,一脸憔悴,眼睛暗淡无光,全身不能动弹。白马弃婴坐在床边,挥手解了她的穴。她一复自由,便伸出纤手,几个雨点般的拳头捶在白马弃婴胸上,又重又狠,并嗔怒着道:“再不来救我,你的死期就到了!”
“我不是来救你的,要救只能靠你自己。”
“靠我自己?哼,反正我死也要拿你来垫背!”
“你不要再执迷不悟继续错下去了,好吗?”
“我知道你心疼我。”
尔玛日蝶恼怒的表情敛去,露出甜美的微笑,她脸上憔悴的面容在这一笑之下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轻轻一抬玉臂,把他搂个结实,凑近他耳边轻轻的道:“经过十多天的交往,我发现我爱上你了。反正我要死了,就把毒给你解了,积点德让你永远记住我。”
她放开缠着他的手,白玉般的脸颊上慢慢沁出了红晕。
白马弃婴随手揽住她的小蛮腰,但一只手却始终防着她的突然发难,柔声道:“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你做的,你一定有无法说出的苦衷,告诉我真相,我一定帮你。”“我没有说谎,都是我做的,我就想成为全天下最富有的女人!”
尔玛日蝶秀眸里透出向往的光芒,那坚定的模样和风韵简直勾魂摄魄。
白马弃婴看着她的俏脸,然后巡视到她天鹅般伸出襟领的玉颈,心神俱醉的道:“你没有这种心机,我知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也许为了救你阿爸连命都可以不要,但你却因此连累了你的叔叔曲沃江格。”“什么!”
尔玛日蝶身子颤栗了一下,脸色苍白。
“所以,你只有配合我们,才能救你自已和你叔叔,甚至你阿爸。”尔玛日蝶沉默着,她突然别过头,一下就吻上了白马弃婴的嘴。 白马弃婴一把推开她,怒道:“你干嘛?”
“我爱上了你,可是我马上就要死了,我不想还没嫁人就这样死去。你能满足我这唯一的愿望吗?”
白马弃婴心里只有蓝欣,上次尔玛日蝶给他下蛊被她强吻,这次又来,他怎忍心在这个时候去伤害这个纯洁的女孩,去接受她的爱呢?除了蓝欣,对所有的女人他都只可能是逢场作戏。 世界上的爱情就是这样,爱他的人他不爱,他爱的人不爱他。白马弃婴明知他和蓝欣是不同世界里的人,可是他却莫名其妙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而且还执迷不悟一往情深。而眼前的尔玛日蝶主动献身,他却犹豫了。 尔玛日蝶俏脸沁出红晕,秀眸却充满嗔怒,“你被我下了羌族人特有的盅术,只有我们...” 她俏脸更红了,说到此处,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声音也小了下去,“你没命,怎能救你心爱的女人蓝欣,还有所有受牵连的人。”
“可是,我...我...”他的嘴又让尔玛日蝶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