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一阵惊呼当中,萧凡收回巨鲸幻影,众人这才明白,敢情萧凡居然有这种惊人的本事。乾子真也是吃惊非小,一挥手,指挥众军兵包围了这些已经在混乱中互相解开了绑缚的战俘们。刚想发号施令,群上缉捕,可就在这时,一对青衣女兵忽然从天而降。呼啦啦排列在乾子真面前。各个拔剑相向,怒目而视。乾子真一愣,续而,脸色有些苍白,一扭头,将脸别到一边,似乎有躲避之意。只见这队女兵两面分开,闪出一条人胡同,从中气冲冲走出一位中年的贵夫人。这妇人五十出头年貌,衣饰华贵,容颜端庄俊美,他眉藏怒色,正一步步逼向乾子真。站在子真身旁的胡老太见来者用意不善,赶忙伸手将其拦住,笑问道:“夫人请止步,敢问夫人尊姓大名,来此有何贵干?”
她本来性情古怪刁蛮,但见这夫人如此气度,连太子真都有惧她之意,料来必有来头,更何况,她们这些人对魔花毒雾好像并无反应,必然有抗毒措施。所以,有可能是自己人,基于如此考虑,所以,问话时才脸上带笑十分客气。“娘!你怎么到了?难道家中发生了什么急事?”
还没等夫人答话,何秀秀忽然惊呼出口,并且奔过去,投入了夫人的怀抱,忍不住两眼落泪如珠。妇人抿了抿嘴唇,压了压一脸的怒色,沉声说道:“嗯,为娘今日前来,却有一件重要之事,可能会令你大吃一惊了。”
“哦,你快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何秀秀一脸惊诧,从娘的肩头抬起头来,这样追问道。这夫人轻轻推开秀秀,重又将目光投向乾子真。乾子真越发的窘乱,始终未敢正眼去看那位贵夫人。胡老太此时已经猜中了此人是谁,心道:“难道她就是玄鸟王妃乾纤云,她怎么到了?”
想到这忙上前施礼:“不知大公主貴驾回宫,胡老太这厢施礼了。”
乾纤云并未理会于他,而是继续向乾子真跨前一步,眉头一挑,声色俱厉:“乾子真,交出‘拒魂瓶’,放你姑父出来!”
乾子真一哆嗦,脸上颜色更变,赶紧上前几步,满脸赔笑,深施一礼:“哎呀呀,原来是姑母大人到了,小侄眼浊,竟一时没认出您来,该死,该死!”
“别打马虎眼,一句话,你到底放不放你姑父!”
乾纤云更怒,抬起指尖向乾子真一指,厉声逼问。乾子真假装糊涂,“啊,姑母,您这是何意?小侄实在不知您在说什么?”
乾纤云压了压怒火,咬牙道“畜生,半月前,你带着数十个鬼面人,闯进紫竹岛,趁你姑父的元神正在闭关调养,居然用拒魂瓶将他的魂魄收了去。你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可是你却在现场遗失了一物,正是这个证据,这才叫我对你们雄武宫产生了怀疑,于是,便带着几个侍从悄悄潜进了雄武宫,经过这十多天的侦查,终于查清,你姑父确实是被你所抓,你把他囚禁在百魔洞荷花池下。可是,昨日当我们找到那,发现那只拘魂瓶竟然失踪了,我想一定是你察觉了什么风吹草动,又把那魂瓶转移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了。”
乾子真赶忙摇手,“不,真是天大的冤枉,我无缘无故去招惹姑父干什么?况且,有秀秀在,即便我与姑父有仇,也绝不会去进犯他老人家的。”
“狡辩!你看看这是什?”
乾纤云说着话,伸手自袖口中取出一物,悬在手中,晃动了几下,展示给乾子真看视。啊,“香风扇!”
乾子真惊呆。秀秀却将扇子夺在手中,紧紧的攥在掌中。这是一把三寸长短的翠羽小扇,看似单薄小巧,实际可以变化自如,煽动起来,香风扑面,使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实不失一把通灵的养生异宝。多年前,秀秀将这一爱物赠给子真,那时他二人情谊渐浓,又有两下父母指婚在先,所以,这把命名为香风的小宝扇就是一把定情之物。因此,今日秀秀一见此物,特是激动,捧着它手直抖,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你,你,想不到你背着我居然做出这种不仁不义之事——”一伸手,扥出骨珠软鞭,一指乾子真:“快将我父王交出来,快!”
说到这儿,已是厉喝失声,义愤填膺。“啊,秀秀,相信我,我不知道这件事啊!”
腿一软,单腿跪地,拽住秀秀的手腕:“秀秀,这是阴谋,一定是有人偷了这把宝扇故意栽赃于我。你想想,你我何等情深义重,我怎会,怎会加害姑父。”
说到这儿,嗓音变涩,居然还滚下几滴委屈的泪珠。秀秀一抖手,挣脱他的纠缠,痛切道:“你父王一直想吞并玄鸟国,收服我父王,我父不从,他便耿耿于怀。上次他打伤我父,我已是心中含怨,念在他是一时误伤,又一再强调不知伤者是谁。我索性含悲忍怨已经原谅了他,谁知,谁知你们,你们却变本加厉,居然追到老家去————真是要赶尽杀绝啊!”
说到这儿,已是痛泪满腮。“秀秀,这是误会,误会啊......这香风扇我一直珍藏在身上,谁知,几天前,竟是被人偷走!”
乾子真满脸委屈,还在为自己连连辩解。“不是误会,是事实。”
这时候,突然有一个女人走了过来,向秀秀这样说道。“咦,狼姑!”
与此同时,站在敌军包围圈里的萧凡不由这样低呼一声。狼姑此时的装束照前一次相见时大有进步,几乎与当代的姑娘没有太大的区别。水袖飘飘,罗裙款款,简直就是一个真正的人类靓女。而她的容貌也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只见她的头发比从前似乎更纤长更浓密了许多,乌黑发亮,披垂在背后,使她看上去,更靓丽了许多。一双大大眼睛,已经完全漱清了兽类的蒙昧与冷酷,她笑意盈盈的站立在众人面前,目光中还莹动着一种温善,尽管她出面来是充当一个严肃的人证,这种温善的目光,却还是很单纯的保持着原样。他平展着眉头,向讲故事一样,向众人慢声细语地讲道:“我作证,南海王,确实是被太子所抓。那一日,百魔洞主派遣我跟随太子,扮作鬼面人,到了南海上的一个什么什么岛,去拒捕一个逃犯的元神。之所以派我去,是因为,我们狼族的眼睛可以看见一切生灵的鬼魂。果然,我用我的眼睛看见了一副人类的灵魂酣睡在紫竹下的一个清溪之中,于是便帮着太子把那像烟雾一样的灵魂用一个瓶子收了。当时,我并不知道这副魂魄是谁的元神,直到这魂魄受到惊吓,在水晶瓶中幻化出他生前的本相之后,我才大吃一惊,原来这人竟是南海王!我曾与南海王有过交往,对他十分崇敬。故此,才设法偷了太子的一把小扇子,将它丢在了一丛花木中。留下线索,希望南海王的亲人们能有所察觉,顺藤摸瓜,找到元凶。回到百魔洞,太子把南海王锁在百魔洞中的一个荷花池下。我日夜不安,终于,在昨夜混进荷花池,买通了鲤精双煞,偷出了那枚拘魂瓶。”
她的人类的语言这时已经说得十分流利,以至于使得在近旁旁听的萧凡,都不觉流露出惊喜之色。但他的目光很快又转移到狼姑手中的那枚拘魂瓶上,他的心情说不出的激动,他猜想到,这只瓶子,肯定就是拘魂瓶,他日夜都在牵挂的南海王师父,一定就囚禁在其中。这时,狼姑一边说着话,果然将那只晶莹剔透的水晶瓶,双手捧着,向乾纤云眼前一举,口中道:“归还给王后!”
乾纤云情绪激动,眼含热泪,给狼姑作揖,颤着双手去接那拘魂瓶。可就在这一瞬间,一只大手已经倏然伸来,水晶瓶竟被他抢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