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隋三再次解开那人的哑穴时,我轻笑:“可学乖了?”
那两片无肉的薄唇颤了几颤,许久后才抖着嗓音道:“不过是先后而已,你也不要太张狂,到头总有咱家这一天的。”
“还真以为我想从跟你嘴里掏出什么有用的来?太天真了,不过是变相为竹跟菊这两个孩子报仇而已。三哥,去外面找几条大公狗,把这瓶好东西喂了后,让他跟狗儿们关一屋去。完事在那腌臜之处多上点儿蜂蜜丢去后巷,我要他也尝尝万蚁钻心的滋味。”
我顿了顿,“另外,不管是谁上前跟他搭话,甚至只是看上一眼,你也只管把人捉来。不过是一条无用的老狗而已,我要的是他后面的人。”
“你你你……”他的声音终于带上了畏惧之意,“大官人不会让你好过的……”“把他舌头割下来喂狗,现在说什么我都不想听了。”
松开两只冷热不同的手,我往外走去:“我要他百倍千倍地偿还所欠的债。记住,下辈子不要与我为敌~!”
身后还叫嚣的声音戛然而止,连痛呼都没有,只听到浅浅的摩擦声,那是在极致的疼痛下,身体翻滚发出来的声音。“三哥,我不许他轻易地死去。”
然后走出房门。其实这句话是针对丰越说的,就是不想他心软,一点毒药弄死这个心理严重变态的宫奴。他死不死的,在我眼中没什么分别,但不能破坏掉我的计划。一直忍,一直装傻,以为这样就可以混吃等死的过完这一世。身边有一个可以安心的男人陪伴也就不错了,更何况看这架势注定是要三夫四侍呢?可是,就有人打破了这种伪平衡。明蔷走后便无音信,而竹的落难令我升起不好的预感,若不是得到什么暗示,那条阉狗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妄为?出了门便无意识地信步暴走,脑子里转着各种可能,十之八九都联想到明蔷的身上。怪不得他明知会引起我的误会也要再三求证我的态度,即便给他气受也装作不知。是因为他也感觉出上头有了异动吗?或许自我死而复生后便被各方势力关注上了吧?连这家里都不只一股。可见我如小白鼠,一直苛活在这偌大的笼子里,还妄想做什么一世米虫?真是太幼稚了。就算明蔷另有身份,我也得想办法让他回来。委曲求全已经不行了,铤而走险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我不是想颠覆什么,只是想让那些人知道,非不能也,只是不想罢了。我的男人,我作主~!想不明白,如果要我死,为何当初那两块金牌来得如此容易?要我死,丰越却几次三番地寻好药帮我调理身子?可见就是皇家,对我也是抱持着不同的态度,但坐在最高的那位,你是怎么想的?是想相信我的无为吧?不知不觉中来到桥上,我才觉出腿软来。扶着石栏,缓缓坐下,背靠着仰望青天,任点点凉意渐渐渗透。好蓝的天,高高的,纯净的如一块无边无际的水晶。这么通透,为何罩着的这一方土地却如此阴暗,肮脏,充斥着令人无奈的苟且?我本是心无旁骛的热血好青年,唯一爱好,或者说是偏执,就是拯救欲弯的直男,却在不知不觉中,双手也染上了脏血。不管怎样,那也是红色。“对不起。”
望天的眼微微下落,映进面色不好的丰越。“天公地道,一切自有神明看着,你就是想揽在自己身上也不能够的。”
与他对视了一会儿,我才缓缓道来。他抿了抿唇,慢慢坐下,“不管怎么说,毕竟是……”“你听不懂吗?”
我冷下脸来,“我说了,你与无关!不要把一切都背上身,你背不起~!”
他愕然,微张着唇。“既然心已经凉了,那就一直凉着,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撇下,你的肩头并不宽厚。回到最初认识的你就好,我不介意的。”
认真地看着他,“不是气话,是实话。”
他的眉眼也细细长长的,与阿离有几分相似,却更典雅尊贵。往日冷情的眸子此刻混得令人辨不清,只觉得深邃,透不到底。“不想你为难,别再陷进那个坑,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奉献。”
说到这儿,严肃的脸忽地泛起了调侃,色色地道:“当然,你若剥光了躺上我的床,我不会介意那样的奉献。”
他微微白了我一记,眼梢含俏:“没个正调儿。”
“好,那就来点儿在调儿上的,我要明蔷回来,若想帮我,就透出去吧。要完好无损地回来,包括他带去的人。”
我顿了顿,“否则我不知道冲动之下会做出什么来。你说,有几方势力想我乱起来呢?”
“不知道,我只知道不想你乱来的。”
丰越壮着胆儿地搂住我,“别冲动,凡事总有解决的办法。”
眯眼看着有些紧张的丰越,唇角一翘,“你说,若是再加上你,是不是可信度会更高些?许你平夫之位可好?想不想下嫁?”
他的脸色突然变白,“不行~!”
“为什么?”
我盯着他的眼,那是发自内心的呐喊,掩不去的伤痛。他仓皇地欲起身被我用力一扑,倒在桥上。“小苒,我不能,真的不能,不能再害了你~!”
他慌乱地摇着头,紧锁着眉头,“跟阿离一样不行吗?”
宁可跟阿离一样做个小爷也不愿为夫?有这样的便宜事吗?坚定地趴在他身上,双手固定住他的双颊,“原因,我要真正的原因,你是亲口说出来,还是要我去问别人?”
他哀求地看着我,直到被我眼中的坚持打败。将眼转向一旁,极为灰暗地说:“我命中带煞,与我定亲的女子都没好下场。”
不想看到这样的他,如此颓废,如此没有自信,哪怕是那抹清冷也比现在好得多。直接压下,吻上他的唇,不顾他的震惊挑开他的唇瓣。舌尖下生涩的反应令我突然心疼起这个男人,于是越发的用心,直到他紧闭上双眼,随我一起沉浸在这美妙之中。身下异物如此明白地抵着我的小腹,令我终于放过他,然后嫣然地看着大口呼吸的他。“味道不错,”我勾撩着他的唇线,“比起定过亲的,我与你现在更加亲密吧?就让我见识一下吧。”
“不,不行,不行~!”
他用力地摇头,原本红润的脸颊瞬间苍白下去,“不行,绝对不行~!”
“傻瓜,我才不信那种邪说呢。”
起身坐在他的腿上,突然撩到桥下居然有人盯着我们。扫过一眼,那人就飞快地跑掉了。看样子,是个三等小厮,虽只一眼,那一脸的震惊是不会瞧错的。“这就么说定了。”
拉起他,又搂住脖子亲了一口,“我命硬,死了都能活,何况区区带煞而已。我这就去找安铮,让他筹备一下。”
“现在正值多事之秋,还是再……”我捂住他的嘴,“妻主说话,你敢置疑?还没进门就不受教,是不是想我立规矩呀?”
“不行,真的不行。我三岁定了国公府上的嫡长孙女,结果她出了天花,一命呜呼。六岁上定了镇南王府世女,结果她从马上摔下,折了腿骨,成了跛子。母皇怜惜,下旨退了亲事。九岁上……”我直接用唇堵上他如蹦豆般的嘴,辗转缠绵,久久才放过他。“那些都不重要,因为老天一直在让你等我,明白吗?你是我的菜。”
“啊……什么菜?”
他微张着红肿的唇,愣愣地看着我。“就是说,你生来就是为了嫁给我的意思,她们是什么命,也敢跟我抢男人~!”
霸道地勾起他的下巴,“记住喽,不是你命中带煞,而是带贵,只能给我的贵~!”
说罢又啄了几口,“起吧,不然一会儿风邪入体了。”
拉起还依旧懵懂的他来,“今晚你就侍寝吧,呵呵~。”
走出几步后,他才懊恼地低叫了一声:“小苒~”回头看着红霞满脸的他,嘿嘿色笑道:“这样才能试出你等的就是我~!”
原来低落的心情因他而变得愉悦起来,既然决定了不再忍气吞声,还想那些没用的做什么?坚定信念去做就是了~!回到暖阁,阿离蹲在门前正在生碳,初生的烟将他熏得咳了起来。“笨蛋,你倒是背着风呀,不会换换方向蹲吗?”
用力攥住丰越欲抽回的手,看着脸上划了一道道黑的阿离。“你……们……”阿离站起身,又咳了几声,目光落在我们紧握的手上,“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不等了。”
笑嘻嘻地看着他明明一脸醋意却装大方的小花脸,我松开手,抽出帕子抹着他的脸,“还好不是让你去碳窑烧碳,不然怕是扔碳堆里都找不到了。”
他明显地感觉出我待他不同于往日,有些不确定地看着我,“你~”“怎么~”我嗔怪地瞪了一眼:“对你太好了,就不适应了?”
“没,没没~”他咧开嘴,真心的笑了。“傻样儿~”心情舒畅了,自然看什么都顺眼了,踮起脚尖“吧”地啄了他一口,“呵呵~,这就僵住了?”
他把惊讶的嘴合上,看了看我身后的丰越,“哥,都是因为你,你要是早点儿……她就早对我好了。”
我一愣后喷笑出来:“太有才了,脑子转得挺快,有潜力。”
拍着他的小脸蛋,“就等把你喂肥了下嘴呢。”
小翠端着盆,自小厨房走出来:“小姐,鱼已经喂好了。我们还准备了竹筒饭呢,就等你回来了。”
“让小风去主院照顾一下竹,他那边的小厮太小,不顶用。”
我看着小翠,心里想到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哦,是。小风帮腊梅去了,我这就去找他。”
“不用这么急,回来再说,让他这几天就住那边吧。”
我翻着烟渐小的白灰碳,“槿儿跟葵儿,……有没有告诉跟着的丫环,下了学就过来?”
“冬儿去的,都告诉了。”
小翠把箅子放到烤炉上,“一会儿烤好了,只定就到了。两位小主子都是有口福的人,有好吃的一定不会落下。”
话音刚落就听到葵儿欢快的声音响了起来:“翠姨,是不是说我坏话呢?”
“瞧瞧,说曹*,曹*就到。”
我扭脸看过去,“一听说有好吃的,跑得可真快。”
“娘,您刚才说谁,我认识不?”
葵儿冲到我跟前。练武之后,身高也长得快,都到我的胸口了,令我十分的……羡慕加嫉妒。我才长了一*,她跟槿儿就长了一大块,我是拍马也赶不上了。(二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