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软倒,被顺子抱在怀中。玉笛关切地看过来,我微咧嘴角,“面瘫了。”
安铮在旁边接了一句:“那不影响骨头吧,难道骨头也软了?”
白了他一眼,索性往顺子身上一跳,被他横抱住。“小心些,胳膊才好点儿,要不,换个人吧?”
安铮张开双臂笑得讨厌地看着我。顺子才想摇头,我就一拍他:“交给他,有人想当苦力还不好?”
顺子有些不情愿地把我交给安铮,嘴角微动却什么也没说。晚上却是留了顺子,恩爱了一小番。为了第二天不让我太过难看,体力不支,顺子很体贴地没有打持久战。第二天睡到自然醒,居然没人来唤我?等我洗漱完毕了,正好用午饭。还好有丰秀跟小五来陪我,不然还真觉得有些冷清清的。李双环跟万旭,白敏,赖清莲她们去叙旧,就把这两个不肯安生的泼皮打发我这儿来了。姬九跟姬十五,跑去兄弟情深了,这两个丫头就成了无人约束的麻雀,叽叽喳喳地令我头大好几圈儿。小翠几个忙得跟陀螺一样,我却不知道她们在忙什么,里出外进的行色匆匆。突然就感觉自己在这个空间之外,冷眼旁观一样。直到秋儿跟小翠帮我套上喜服又忙别的时,我丢下谈得吐沫星子直飞的两个小鬼头,推门进出。昨夜下了点雪,薄薄地一层。或许是都忙着喜事,地上的雪并没有被及时清走。喜服是我自己设计的,上身紧窄,高领,对襟。纤细的腰身硬是托出两坨波峰。臀线之下被六朵大红花围绕着,垂下六根红绸,是为六位夫君准备的。盛开的裙摆里面是用细细的竹条编成裙撑支起来的,有些像欧洲中世纪的贵妇裙。头发还没有盘起,直直地垂在背后,双鬓也落了一些,被小风吹起,扑打在脸上再飘飞。走到秋千旁边才想起这裙子可坐不下了,于是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又要下雪了吗?昨夜没下够吧。然后就被树枝上系的红绸雷住了。小小的红花在枝头轻颤,二尺余长的绸条被风吹得如同我的发,也如同我的心,如此的飘摇不定。谁这么有创意,想出这么个点子来?头抬得久了,竟有些晕,微晃之即赶紧伸出手,抓住秋千的粗绳。“表妹居然这么美?”
突兀地响起一道声音,令我漠然地看过去。他叫风植,我却每每在心里暗叫疯子。眼下正满脸惊艳地看着我,闪动着莫名的烁光。讨厌这眼神,好像能一口吞了我似的。继续淡漠地看着他,不想多说一个字。这里是我的内院,他不该随意进来的,就算他挂着我表哥的名头。有异举必有异心,对他的兄妹情深戏码,已经不耐烦了。“表妹在想什么?好像不存在于这世间一样。”
他不以为意地凑近我,双眼如蛇般地缠住我的视线,似发出绿光一般。心头一紧,眨了一下眼,将目光落在他的绿袍子上,“红配绿,赛狗屁,今天这袍子穿得太败笔了。”
他微愕,似乎我的话令他很震惊。“这里是内院,非邀请不得入内,还请回前院准备吃酒去吧。”
我微晒,突然伸出手:“贺礼呢?别说你混得太穷酸,连表妹的新婚贺礼都没准备。”
那眼微眯之后透出玩味,“表妹想要什么呢?”
“你有什么呀?今天是正日子,过这村可没这店了。”
视线透过他的肩头看到一身戎装的隋三。不由笑了,“三哥总算穿上了。”
只比我高出半头的风植一惊,本有些痴迷的眼神顿时清冽,闪出半步改为侧身,看向隋三。一身藏蓝厚呢,笔挺而贴身。左臂是窄口箭袖,右边则是宽松长袖,腰身紧窄,被巴掌宽的腰带扣住。下摆分前后四块,上好的獭皮毛领配的银灰斗篷令人眼前一亮,斜挎在身上,不长,只到臀部就收住。那把锁魂刀垂在腰带上,刀把被他攥在左手里。“小姐跟表少爷在聊天吗?隋三打扰了。”
隋三脸颊有疑云升起,不知是冻的还是羞的,亦或是气的。“嗯,在问表哥要贺礼。”
我大方地扭脸看向风植,“想好送什么了吗?”
风植从容一笑,“礼物嘛,确实有,不过要看表妹找不找得到。”
他双手一瘫,“就在我身上,表妹尽管来搜就是。”
无赖吗这是?瞥见隋三脸色一变,我微摆了下手,露出怯怯的笑,糯糯地问:“真的?表哥可不许说话不算数。”
“自然是算数的,东西就在我怀里。”
他依旧痞痞地回道。隋三向我走来,手一抖,他的斗篷就披在了我身上:“小姐,别冻着。”
“谢谢你,三哥。”
我冲他笑笑,然后抬手探向风植的衣襟。手将将碰到时却突然下落,一把扯开他的腰带。“你干什么?”
风植吃惊地问。“男女授受不亲哪,我怕摸着不该摸的,坏了表哥的名节,不好嫁人。”
我“善良”地解释道。他双眼一眯,打量着我,“是吗?”
“难道不是吗?”
无辜地反问,然后慢条斯理地解开,并打开衣襟上的盘扣。扯得衣襟大开,然后把手探进他的怀兜,掏出几个小玩意儿。居然有颗成色不错的珠子,比母皇婆婆送的那个要小很多,倒是很纯净,透亮的水蓝色。我捏起来看了看,他眼角一抽,“表妹相中这颗珠子了吗?”
“表哥不会不舍得吧?”
撇了下小嘴,“这么小,……不舍得就算了。”
他神情一动,“原来表妹有更大的。”
“是看过而已。”
我状似无意地答道。之后解开他的中衣,听到他惊诧地问:“表妹这是做什么?”
我扯着中衣的领子,露出半截白玉般的胸脯,“看看表哥有没有藏私,好东西贴身放着,故意不告诉我。”
眼见那胸脯被冷风激起鸡皮疙瘩而装没看到,“表哥不说礼物就在身上的?”
我嫌不过瘾,轻轻拉扯着,让北风来得更猛烈吧~!“要是还找不到,就得脱裤子了,反正不找到让我满意的礼物是不行的。”
我噘着嘴,认真地解着扣子。一截黑色线绳吸引了我的目光,把他有些无奈的目光封杀掉。小心地捏起来,把下面坠着的东西拽了出来而没碰到他的身体。他眼神一变,我却及时地轻叹出声:“就算上这个吧,表哥果然把好货贴身藏了。”
我看着指尖下摇晃着的墨玉牌笑得灿烂。果然是好东西,一只黑鹰雕得活灵活现的,鹰眼上居然是两颗小小的黄钻,泛着冷光。“表妹真要这个?”
风植的眼,眯得更细了,脸上挂着不明的笑意。“表哥舍不得了?”
歪了小脸,俏生生地撩着他,“可是要变卦?”
我也不急,那就么任他在寒风中凉快着。“没有,只是这东西是从小就贴身戴着的,虽然值点儿银子,但表妹如果收了可得还我一样才行。”
他顿了顿,“别的东西随表妹取,只有它得有回礼。”
“可你周身上下也就只这么一件小东西入了我的眼,居然还小气地要回礼。”
我嘟着嘴,琢磨了一下,又笑逐颜开了。“那就用这颗珠子换吧。”
我把早先攥在手心的珠子在他眼前晃了晃,“本来是想勉强拿它的,那就是我的了。不过,我现在更喜欢这个,就用它做回礼吧,你刚才可没说只准我拿一样。”
他有些呆地顿了顿才盯着我问:“这样也行啊?”
“为什么不行?”
我理直气壮地瞪着他,“我选中的就是我的了,现在你非要回礼,我用我的东西回你就是,怎么就不行?你之前可没说过还要回礼的,我都不与你一般计较了~”说完鄙视地白了他一眼,一脸明明是他说话不算话的委曲求全。他将薄唇抿了抿:“好,表妹既然喜欢就收下好了。”
然后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现在衣服能系上了不?”
我退后一步,将解下的线绳绕在手腕上:“当然。”
他突然*近我:“表妹虽将礼物收下,可得答应我不得转赠他人才行。”
“咦,很值钱吗?”
我提起手腕看着摇晃着的那只黑鹰,“那要是有一天突然没钱了,能不能当了换些银子。这样不算转赠吧?”
他有些气结,哼了一声:“反正你不许离身也不能让别人看到。”
“那怎么可能?不离身倒是行,可我夫君这么多,哪可能蒙着眼洞房?”
我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你没事儿吧?被风抽了?”
他边系着腰带边说:“那就藏起来,总之,……除了他之外再不许别人看到。”
“这还差不多。”
我迈步往回走:“吉时快到了,还是去前院等喝酒吧。哦,对了,谢谢表哥的贺礼了。”
迎上小翠:“是不是要盘头了?”
小翠埋怨地看了我一眼:“一个不留神,小姐就跑出来,万一冻着可怎么好?”
耳边有道细细的声音响起:“她能冻着?冻别人还差不多~!”
我强忍住笑意,快步跟着小翠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