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能不能帮我查一个人？中年妇人，姓王，下巴上……”没等楚水默说完，小四接道：“我知道你说的是谁。原名俞珊，现名王成娟，聂远的母亲。”

“啊？”

楚水默无比震惊地出声，“聂远的父母不是早就出车祸去世了吗？”

小四：“我也很奇怪。不过，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还活着，但我敢肯定，这个王成娟就是俞珊，也就是聂远的母亲。前不久调查姚夕出事的原因时，我亲耳听到聂远管她叫妈妈。”

楚水默更急切了：“难道说，上回姚夕受伤，真的跟这个王成娟有关？”

小四点头：“没错。姚夕出事的地点叫绿缘咖啡店，幕后老板就是王成娟。”

正因前不久调查王成娟这几年的行踪，小四才发现阎苏生一伙的蛛丝马迹。“为什么？姚、聂两家不是关系很好吗？”

楚水默很是不解。“很多事，不是表面看着的那样。我甚至怀疑，当年那场车祸不是意外。不过，如今时隔多年，除非王成娟，也就是俞珊自己说出来，否则，很难知道真相了。”

“这……这也太可怕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姚夕……”楚水默听得寒毛直竖，想到姚夕的处境，不知说什么好，半响才又道，“不知道姚夕知不知道……”“有的事知道了反倒痛苦。”

小四难得深沉了一回，“而且，‘俞珊’已经死了，活着的是‘王成娟’，即便能证明当年的车祸是她所为，也没法告她。”

“难道没办法证明王成娟就是聂母吗？”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要证明王成娟就是聂母，关键在聂远。可是，聂远怎么可能将自己的母亲推向绝路？更何况，如今王成娟已经离开H市，不知所踪。”

楚水默先是默然，听到最后一句才反应过来：“啊？是畏罪潜逃吗？”

顿了一下，她语气急切，“小四，我觉得王成娟，也就是聂母，她似乎知道我的来历，知道我和姚夕有感应。我甚至怀疑，阎苏生之所以知道我在这，就是因为聂母！”

一口气把憋在心里的猜测说出来，楚水默轻松了许多。她早就觉得聂母古怪，甚至阴狠，却没法跟人说。如今见小四几兄弟居然知道她的来历，顿时有找到了组织的感觉。听她这么一说，小四若有所思，口中似是自言自语：“果然是这样！看来，她和齐氏早就有联系，难怪她账户上有那么多来历不明的钱。说不准，老大的身世也是她透露出去的。这女人，真不简单！”

“齐氏？你老大的身世？小四，你在说什么？”

楚水默不明白他口中的齐氏是谁，“我说的是，聂母跟阎苏生有联系。”

小四回过神来：“我知道。对了，水默，你跟阎苏生视频过吧，知不知道他人在哪？”

楚水默摇头：“黑鹰很谨慎，只说要送我去阎苏生那，并没有说在哪。”

顿了一下，“这个很重要吗？”

“很重要。老大原来打算六月底回来，因为这事，才有所顾忌。气人的是，我暗中查探了半个多月，只知道黑鹰的行踪，却始终查不到阎苏生隐匿在哪。”

小四既愤慨又无奈。楚水默一听，喃喃说道：“早知道，你们可以晚点救我，趁黑鹰送我去阎苏生那的时候，暗中跟踪。”

小四愣了一下。他的确这样想过，只是……“别乱想，老大怎么可能让你冒险？”

这一刻，楚水默突然很想哭，为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的那份贴心保护。抱着弥补的心思，她凝着眉，细细地回忆自己与阎苏生的视频对话，眼睛突然一亮。“小四，你救我出来的时候是今天早上了吧？”

“嗯，大概6点多。怎么了？”

楚水默有些激动：“阎苏生吩咐黑鹰尽快送我去他那的时候，跟我说的是‘明天见’。他说话的时候才早上5、6点，这说明，他所在的地方离H市很远，当天到不了。”

小四：“如今国内的大中城市都通了客运专线，再加上客机航线，无论去哪，当天都能到。难道阎苏生在国外？”

“应该是。”

楚水默点头。只是，片刻的欣喜过后，心里再次蒙上了阴影。知道对方的行踪又如何？她不知道小四的老大功夫如何，却知道，阎苏生的武功已经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别说警察拿他没办法，就连她心目中身手最厉害的南宫禹都不是他的对手！对了，阎苏生既然能找到她，必定也能找到南宫禹。当年，邪教可是毁在南宫禹和她二姐手上，如今异世相逢，阎苏生势必要找他报仇。这么一寻思，楚水默顿时多cao了一份闲心。她原本以为自己和南宫禹再无牵绊，此刻却觉得，似乎有根无形的绳子，将彼此的命运绑在了一起。“水默，你还是搬过来住吧！”

小四的声音打断了楚水默的神思。她看着小四，脑子里闪过好些人的面孔，南宫禹，杜子期，阎苏生，严梅，甚至小四的老大——当然，对她来说，小四的老大的面孔是朦胧虚无的。“好。”

最后，她点头说道。说搬就搬。吃过饭，两人就去了学校宿舍。没看到严梅，楚水默有些失望。她可是迫不及待地想向严梅道谢。由于小四家已经一应俱全，那个粉色的主卧更是专门为楚水默准备的，所以，楚水默不打算动宿舍里的那套铺盖，只想把书和衣服搬走。楚水默右臂有伤，收拾东西的活自然交给了小四。她本想用那只健康的左手帮帮忙、打打下手的，没想到越帮越忙，最后被小四‘请’到对面严梅的书桌前坐着。看着小四井井有条地将书本、衣物打包装箱，楚水默由衷地说道：“小四，你要是女孩子，肯定很受欢迎。”

听着她似夸还损的话，小四有些无奈：“我就当你是夸我好了。”

“本来就是夸嘛！”

楚水默含笑嘟着嘴，“对了，你们兄弟几个像吗？”

小四拨浪鼓似地摇头：“完全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各有什么特点？”

楚水默更来兴趣了。小四想了想说道：“如果把我们兄弟几个看作一个连队，那么，老大是指挥部长，小六是技术部长，我是情报部长、兼生活部长。”

楚水默乐了，咯咯笑了一会才道：“那小五呢？对了，好像很少听你提到小五。”

提到小五，小四眸中闪过鄙夷之色，却只简单说道：“他是外交部长。”

跟小四说笑的时候，楚水默注意到，书桌最里头的小储物盒里放着一个残破的手机。手机屏幕裂了，后盖缺了一块，明显没法用了。楚水默突然想起，严梅的手机被黑鹰摔了！“小四，搬完东西，陪我去趟国美。”

转了一大圈，再次回到宿舍时，已经下午三点。楚水默没想到严梅在宿舍，推开宿舍门、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两人彼此都感受到了欣喜。不同的是，一个是激动的，一个的含蓄的。“严梅，谢谢你！”

楚水默激动而由衷。“没什么。”

严梅没多说，只从自己的书包里翻出一部手机，“你的手机在我这。没摔坏。”

楚水默接过手机，正考虑如何将自己刚买的手机送出去，又听严梅迟疑地说道：“你遭绑架的事，我给你小舅发过短信。就在给小四发完短信之后。”

楚水默一听，忙打开手机，却发现既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新短信。她抬头看着严梅：“他没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