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可是，她不后悔。她坚定地想着，手不自觉地探向旁边，发现那里还留有他的余温。他刚起床吗？他去哪了？正想着，虚掩的门轻轻开了。姚夕仰头看去，正迎上聂远的目光。脸上又是一热，姚夕慌张收回目光，随即又忍不住再次看向他，见他眼底只有柔情。刚才是她眼花了吗？为什么捕捉到他眸中一闪而逝的失落和痛楚？“醒了？睡够了吗？”

话一出口，聂远嘴角翘了一下。他昨晚虽然还算温柔，可并没有节制，直到凌晨三四点才放她睡去，她怎么可能睡够？他矮身蹲在床边，最后索性跪在地毯上。胳膊肘撑在床上，他握住她一只手，在唇边蹭着，亲着，同时无限温情地凝望着她。“嗯……”姚夕哪好意思看他，只羞窘地想往被子里钻。可一只手被他拽着，让她无法遁形。再者，已经醒了，还这样赖在床上，似乎有勾引人上床的嫌疑……这么一想，她撑着胳膊想起身，“我、我起来吧！”

才一用力，立刻感觉到腰上酸痛无力。姚夕虽忍住了痛呼声，却不由地蹙着眉，数秒之后才意识到：她被子下的身子几乎是一丝不挂，刚才这一起身，被子下滑，酥胸半露……她霍地躺了回去，慌忙拽过被子掩住春光，然后窘着脸说道：“聂、聂哥哥，你、你先出去……”尽管刚才的火辣一幕让聂远身体有了反应，他却没遂自己的意，只僵着脸一笑，然后迅速窜了出去：“好，我就在门口，有事叫我。”

屋里只剩一人。姚夕囧囧地躺了一会，才撑着酸软的身子爬起。羞窘淡下去之后，她想到一件头疼的事：倘若他再次问她会不会留下，她该怎么说？出乎姚夕的意料，之后的大半天，聂远丝毫不问她的去留。他似乎已经认定她不会走，心情相当不错，每每看向她的时候，眼底满满的柔情。他既不问，姚夕自然也不提，只压下离别的伤感，珍惜着她和他的最后时光，最后的分分秒秒。这样的温馨，让姚夕有种错觉，仿佛回到了三年前。她也突然意识到，她对聂远的依赖和信任也恢复如前。这个认识，只让她更心酸。这三年，她胆颤心惊地陪在他身边，如今终于能摆脱曾经的心理阴影，却是离开的时候……傍晚时分，楚水默来了一趟。聂远很自觉地避开，留给她们独处。送走楚水默时，暮色已沉。姚夕刚从院子里回来，就被聂远打横抱起。“饿了吧？我们吃饭。”

这一顿，姚夕是坐在聂远腿上吃完的。时间滴滴答答，一声一声地*近离别，姚夕的心也一点一点地揪起，甚至，她不敢与他目光相接，生怕忍了许久的眼泪突然涌出来。饭后稍作休息，两人各自洗了澡，仍守在一处。“……聂哥哥，你回房睡吧。”

见聂远一直抱着她不放，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有些困顿的姚夕忍不住出声提醒。“我想跟你睡。”

没等她的脸红透，聂远立刻此地无银的补充了一句，“你放心，今晚我不乱来。”

姚夕没说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只低着头靠在他怀里。突然，左手被握住，无名指上被套了个凉凉的东西，她定睛看去，居然是一枚精美的钻戒。“聂哥哥？”

“小夕，我们订婚好不好？”

聂远拥着她，在她耳畔轻语。戒指是早备好的，最初是想在她18岁生日那天送她，只是，这半年发生的一系列意外，让他始终没机会……“……好。”

心里发酸，姚夕轻轻点头。整个订婚过程，两个人，两句话，两分钟不到。聂远没再多说，拥着她往床上躺去：“昨晚没睡好吧，今天我们早点睡。”

身体贴上床的那一刻，姚夕不由地紧张，抬眼望着聂远俊朗的脸，才又慢慢缓过来。今夜，无论他做什么，她都愿意。只是，让她意外地是，聂远果真如他自己所说，只是温柔地、规矩地搂着她。“不困吗？”

聂远眯了一会，察觉怀里的人一直在看他，终于忍不住睁眼问道。“聂哥哥……”姚夕脸一热。总不能直接问他为什么不做点什么吧！看着她含羞的样子，聂远好容易压下的念头蠢蠢欲动起来。他深吸了口气，阖眼不看她，只更紧地搂着：“睡吧。”

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姚夕的脸更烫了，不安地扭了扭。“乖，别乱动，安心睡吧。”

聂远抽了口气，哑着声音道。姚夕终于沉不住气，磕磕巴巴地说道：“聂哥哥……你……不想要吗？”

聂远再次睁眼，看着怀中反常大胆、一副甘愿‘献身’的人儿，心里既喜又悲。他知道她还是要离开，也知道，她的打算是离开了就不会再回来。可是，即便这样，她都愿意把自己给她，可见她心里有多在意他！江姨说的没错，以前，他只顾自己的感受，从未真正站在她的立场想过——这一点，他真的很像他妈。如今终于意识到了这点，他一定要改过来，因为，他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