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就服用避孕的汤药,如今也不用这么伤身伤心了。秦富抬头,茫然的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笑意,“啊?”
富平眉头一拧,刚想说话来着,忽听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扣扣扣!”
“进来,门没有关。”
秦富拉了拉被子,盖了自己半个身子,扭头瞧了瞧身后的靠枕,调了下位置,垫在自己后腰处。苏佾端着一个白瓷碗走了进来,一进来视线就放在秦富身上,见她不似刚刚在外面那样脸色难看,微微放心,转而问富平,“子君怎么样了?”
富平起身退到了一旁,看了一眼秦富,选择了隐瞒,“没什么大碍,这两日天气闷热,所以有些中暑,等会儿奴下去再煮一份药。”
苏佾点头,径直走去了秦富的床前,秦富探头一看,见碗里暗红色液体,闻着也有淡淡的腥气,脸突然就是一红。“想着这几天你小日子要来了,肯定要很难受的,所以走的时候特意让阿左带了红糖,多少喝一点,要舒服点。”
苏佾坐在床前,低头用勺子轻轻凉了凉,然后凑到她嘴边,“糖水要烫一点喝下去才好。”
富平神色复杂,转身离开了。迎面碰到风风火火赶来的柳岩松,因为叶子家住的地方有限,所以他便去了别处。想着这边也快要开饭了,便过来蹭吃蹭喝,没想到就听到秦富生病的消息。富平伸手去拦,柳岩松脚步不停,直接推开欲言又止的他,大步走进了屋里。屋子不分里间外间,一眼可以望到底的构造,柳岩松进去就看到了相处和谐的秦富跟苏佾,他脸色稍显不自然。当然也存在退缩,反正大家公平竞争,就算竞争不过,好歹也要成为秦富心里第二重要的人,嗯,做个侧夫也勉勉强强同意吧!“三儿,你怎么样了?”
柳岩松转身将门给关住,然后急匆匆的直奔秦富床前。“她身子弱,你身上太凉,还是不要靠近的好了。”
苏佾侧头看了一眼柳岩松,视线在他湿答答的衣衫上扫了一眼,眉头一蹙,透出一阵不喜。柳岩松顿时停在原地,反应过来后有些着恼,秦富可以嫌弃自己,他苏佾凭什么替别人开口,搞得自己还矮一头。秦富笑笑,接过来苏佾手里的糖水,漫不经心的捧着喝了两口,“你这急匆匆的过来,是来做什么?可吃了饭了?”
“还没有,那户人家太可怜,自己家里都没有多少粮食,还准备给我做面疙瘩,我想了想就过来了。”
柳岩松倒也没靠近秦富,他也晓得自己身上凉,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苏佾面色不变,伸手给秦富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很自然的问她,“再过两天就要到上京了,下月十六日正好是好日子,留在那日成亲,你觉得如何?”
本来这事是要双方父母坐在一起商量的,可念在她双亲早亡,若让王爷爹来跟她详谈,总也感觉怪怪的,倒不如自己开口,先试探下的想法。“你看着办就好。”
秦富觉得无所谓,斜眼去瞧一旁的柳岩松,他倒是没当场撂脸子,只那笑容实在勉强。她轻声咳了咳,抬头时才发现苏佾一直看着自己,那双眼睛明亮的让人不敢对视,却也含着丝丝落寞。他低头笑了笑,“好。”
不知是否因为雨声淅淅沥沥一直不停,秦富夜里便一直难以入眠,小心翼翼的翻来覆去。她时而摸摸自己的小腹,瞪着一双眼睛望着头顶,时而不由自主轻叹出声。屋子里黑漆漆一片,却也不是她一个人在辗转反侧,地下打地铺的人,显然要更煎熬一点。毕竟睡的地方有限,大家都寻思着挤挤,于是秦富又跟苏佾住到了一个屋子。苏佾本在闭眼假寐,在某一刻的时候突然睁开了双眼,虽然雨声遮盖了许多细小的声音,危险来临时,人还是有本能的警觉。他慢慢掀开被子,压低声音轻声唤了一句,“子君。”
“嗯?”
秦富眼皮子跳的厉害,心里惶惶不安,大概是听出了苏佾语气里的紧绷,情绪是会传导的,所以她有些轻颤。“别怕。”
苏佾起身,光着脚摸索着走到床前,伸手握住了秦富的紧握的手,将她扶了起来,一边轻轻从她的头上抚过,落在脸上,然后是肩膀,确认她完好无恙。最后轻轻一按,将人拥在怀里,他的胸膛温暖又厚实,让秦富紧张的呼吸慢慢平复下来,“怎么了?”
脚步停在了门外,然后又向后退去,大约有十来个人,训练有素,目标明确,五人朝着李静思的房间走去,五人朝着这边过来。很快,有别的脚步声插了进去,隐约听见不甚清晰的刀刃相撞声,似是交了锋。“没事。”
苏佾轻轻摩挲着秦富的后背,既是安慰也是鼓励,他双眼沉沉浮浮,眼里寒光阵阵,说话时却无比温柔,“外面估计是来了歹人,耍着上不得台面的功夫,不要担心,他们会解决的。”
秦富突然想起在苏府时,自己在屋子里感受到的那阵杀意,现在只要一想起来,都忍不住能升起冷汗,手脚发麻。她慢慢伸手环住苏佾的腰身,轻声问他,“可是那日在苏府碰到的歹人吗?”
苏佾没有说话,表示默认,然而也是没有其余心思说闲话,他抬头瞅了瞅屋顶,一片旧瓦被掀起来,几滴雨水落进来,轻轻砸在地面上,一袭冷风席卷而入,一根细细的管子被塞了进来,有人朝里面吹进来些下三滥的东西。苏佾脸色一变,伸手一把捂住秦富的口鼻,自己随手丢出腰间的匕首,以凌厉之姿直直朝着屋顶上的人而去。那人瞳孔一张,大概也没想到里头的人竟然醒着,遂狼狈的弃了管子,自己朝着旁边一滚,堪堪逃得了一条命。这药也是着实厉害,苏佾只吸了一口就觉得头昏眼花,他难受的闭了闭眼,按住秦富不安分的手,将她裹在被子里抱了起来。“呜呜呜……”秦富瞪着双眼,扭了扭身子表示自己要下来。苏佾狠狠咬了下自己的舌尖,痛意让他眼里清明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蹲身,将秦富塞到了床底下。秦富双手掰着他的手,又是摇头又是晃腿,转而就要爬出来。苏佾也爬在地上,他喘了喘气,轻轻叹了口气,使劲将她往里面推了推,随后自己也挪了进去。秦富以为他要跟自己一同躲一躲,便很乖的不再挣扎了。苏佾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侧身起来放开了秦富的口鼻,四目相对时,她的心就是狠狠一跳。苏佾那双眼睛,在黑暗里明亮的吓人,也炙热的吓人,他伸手用略微粗糙的两指捏住她的下巴,几乎没有犹豫的直接吻上了秦富的双唇。秦富一愣,因为整个身子都被裹在被子里,所以是丁点都动不了,完全是任人宰割的状态。她徒劳的侧了侧头躲了一下,苏佾抬头,低头时寻着她的眼睛亲了亲,很快下移,重新含住她的双唇,用力的吸允舔咬,然后霸道又强悍的撬开她的贝齿。秦富脑中嗡一下,所有的热量都集中在了额头,失去了正常思考的能力。灼热又强势的舌尖没什么技巧的纠缠着她的舌头,时而轻柔时而紧促,耳边还有阵阵暧昧的唇齿相依发出的声音,她步步沦陷,双眼微眯,在黑暗的夜里水光粼粼。这是个匆忙却又充满眷恋的亲吻,秦富心中悸动,不知是因为胸口处氧气的流失,还是真真切切被撩拨的动了情。只觉得身上一阵酥软,背后像陷在没有支撑的无底洞,所有的情愫从四肢百骸移聚在小腹处。苏佾的喘息声就在耳边,无端的勾人,秦富不由细细轻哼。可恨的是,这也是她最后的记忆了,苏佾毫不怜香惜玉,趁着秦富不备用手砍在她颈后,随即而来的就是抗拒不了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