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她时是在资料上,那一页页纸上记满了她的“丰功伟绩”,是个问题少女无疑了,资料中夹着的照片却跟跃然在我脑海中,爆炸头烟熏妆的小太妹形象有很大的出入。照片上,她穿着白t桖,牛仔裤,朝气,阳光,模样清丽中透着一股艳色,两种不同的气韵在同一张脸上异常和谐。她笑的眉眼弯弯,黑亮的眸子中倒映着绚烂的阳光,看上去毫无心机,而我却觉得她好像戴了张假面,那笑既勉强又假。这样的女人往往会把心事藏在心底,不外示与人,表面上最喜欢装模作样,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化身毒蛇狠狠咬你一口!她跟傅家那几个女人骨子里是一样的,和她的父亲是一类人,伪善、薄情、这是我对她最初的印象。与她第二次相见,纯属偶然。当时她醉醺醺的撞进我的怀里,最讨厌那种投怀送抱的女人,我伸手推她,没想到她的力气比我想象中大的多,抱着我不放手,口中不停地呢喃着温乔,温乔……我的记忆力很好,可以说是过目不忘,看过她的资料,知晓林温乔是她的前男友,死于五年前。没想到像她这种表里不一的薄情女人,竟会将一个已故之人铭记于心五年之久。而五年对于我来说又是一个敏感的数字,她带着悲伤的呢喃直击我的心房,将那个被我埋藏在心底的人,震了出来。那个已经褪了色的模糊人影跟她渐渐重合在一起,我鬼使神差般抱起的她,大步走向车子,打开车门把她丢了进去,驱车将她带进酒店。床上,我以为她身经百战,对她毫无怜惜,直到与她嵌合在一起,那处的紧致与刚进入时的阻拦清楚的告诉我,我是她唯一的占有者。无法用语言描述当时的心情,见她疼的眉头紧皱,伸手推距我,我竟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动作,谁知她不知死活,抱紧我的脖子,毫不含糊的咬在我的肩头。她跟头发了狠的狼崽子样,那一口又狠又准,身体相撞中那种难以名状的快、感,在疼痛的刺激下如电流般传遍四肢百骸,那种连头皮都一片酥麻的感觉是我不曾经历过的,只想索求更多,哪里还顾得上力道,本能的横冲直撞。我的计划是跟她同父异母的姐姐陆婉琛订婚,夺取陆氏,暂时不想跟她牵扯上关系,本欲在她醒来前离开,却不曾想高估了自身的体力,一夜混乱,我躺在她的身边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早,见她醒来,我以为她会大哭大闹,冷着脸随手丢给她一张支票,而她却淡定从容的给了我一个钢镚,她的不按常理出牌,令我对她多了丝兴趣。我的人生目标是复仇,这些年我一直都在为报仇谋划,能让我感兴趣的事情不多,她算是其中之一。所以后来当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我的计划时,只要事情走向还在我的掌控中,我就一直任由她在我的世界里肆意蹦跶。而我自以为自己只是一个看戏之人,冷眼旁观,却没想到,她某一天会横冲直撞到我的心里。至于何时喜欢上她的,我说不清楚,可能是她坚定的告诉我,她比陆婉琛更适合做合作伙伴时,又可能是她被傅明淮的人和陆嘉煜那个混蛋虐的体无完肤,浑身是血时,又或许是在初见时她无意中撞进我怀中时……有时我会想若打从一开始我就将她解决掉,我的人生轨迹是不是就不会脱离原先设定的轨道。可世界上没有如果,而我也不想要这个如果。当意识到对她动了情后,想推开她已为时已晚,我把她留在身边,我生她生,我死她陪我一起下地狱,就当她是在为她的父亲赎罪。担心她知道真相后会离开我,我迫不及待的将她带进民民政局,想用一纸婚书将她绑在我的身边。我生平第一次尝到什么叫患得患失。甚至因她在意陆嘉煜,不想让她伤心,我曾想过要放过他,可当我在废弃化工厂见到她被陆嘉煜用刀子刺进胸口时,我活剐了他的心都有。当时陆婉琛已经和傅明淮勾搭在一起,化工厂的事情是他们连同陆嘉煜主导的一出戏,他们的目的是让陆嘉煜亲手解决掉她,再把陆嘉煜交给警察,可谓是一石二鸟。而她却傻傻的为了陆嘉煜亲自送上门,我气愤至极,却又忍不住担心,本想不管她,给她个教训,结果备受煎熬的却是我自己。当赶到化工厂,见到她的惨状,我恨不得让那些伤转移到我的身上。留着陆嘉煜,只能是个祸害,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阿豹解决掉他。知她一直在为改变陆嘉煜努力,若知道她所做的一切,最后的回报是胸口一刀,她定会伤心难过,我隐瞒此事,故意引导她将凶手锁定在方晗芝母女身上。她恨了方晗芝多年,早已先入为主,我故意让许晨发现阿豹安装在陆家车库的隐秘摄像头,剩下的一切几乎是水到渠成。可惜后来她还是知道了真相,我知她恨我入骨,隔着一条人命,这辈子她都不会原谅我,她试图逃离我的身边,我害怕她会跟静知一样,从此在我的世界消失无踪。我想把她紧抓在手里,可当看到她冷漠的眼神,我心如刀绞,当时刚接管傅氏,诸事缠身,没时间处理我们之间的事,我想让她留在外婆那平静下。只是等我不辞辛劳,连夜回到农家小院寻她时,已发现人去院空,当时我有种世界塌陷的感觉,滔天的愤怒几乎吞噬掉我所有的理智。我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人力物力,寻到她的下落,知道外婆病危,她焦急万分时,我的愤怒一瞬间消失的七七八八,特意带了一队专家赶过去。只是当我赶到医院时却从监控中见到她跟傅云舟在一起。若换成别的男人,我可能会告诉自己只是巧合,可傅云舟是谁?他不单单是傅家五少,他的长相和她的前男友林温乔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曾有人将我认错成林温乔,看到他们的神态,我心生怀疑,却并未过多解读,直到在机场见到她泪流满面的望着傅云舟,好似在通过他去看另外一个人。我命人详查了林温乔发现他跟傅云舟长相相似,即使我不愿承认,可也改变不了我的眉眼之间与他们有五六成相像的事实。那时我就在想,她第一次扑进我的怀中是不是认错了人,跟我在一起是不是把我当做替身,现在遇到一个更像的,她就要舍弃我,投进另外一个人的怀里。这种想法一冒出,我特别想将他们一起丢到楼下,可事实是我下不去手,傅氏有一堆事情等着我处理,虽知外婆身体可能会受不了长途跋涉之苦,但为了把她放在我眼皮底下,我只能冒险一试。结果外婆出了意外,我与她之间的裂痕再无修复的可能。即便知道她对我的恨意已深入骨髓,我依旧不愿放手,哪怕是囚禁,我也要把她留在我的身边一辈子。只是这次她再次脱离我的掌控,闯进了那个藏满秘密的房间,当她打开那个盒子时,我能想象的出当时她的绝望和痛苦。她带着许晨逃离别墅,接到文嫂的电话,回来看到满地的伤员,我怒不可遏,准备再次将她逮回,剥夺她所有的自由,将她禁锢。文嫂跪在了我的面前,声泪俱下的恳求我放过她,也放过自己。我的世界早已是啊鼻祖地狱,满眼的黑暗,看不到一丝光明,那地方孤单冰冷,我需要有个人来陪我,世界上那么多人,而我只想要她。只是当我怒气冲冲的来到她的藏身之地时,脑中不期然浮现这些日子她失去往日神采,眉目流转之间再也没了那股狡黠与机灵,现在她如行尸走肉一般,特别是她看我时眼中的那抹浓的化不开的恨,让我每次都有遮盖住她眼睛,将她狠狠蹂躏折磨一番的冲动。不想再伤害她了,我需要冷静,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样走。就在那时静知主动找上门,想想当时自己挺幼稚的,我竟然异想天开的把静知留下,想要刺激她找上门,或者是爆料我与她已结婚,抹黑我跟静知。为此我想好后招,黑进民政系统抹掉我跟她的结婚档案。是我高估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她既没爆料,也没上门找我,那一刻我才知她已对我彻底死心。那些天我跟魔怔样,每天期盼着手机响起,又怕手机响起时电话那头不是她。我的心神不定被阿豹看在眼中,他没经过我的同意擅自跟踪她,在她遇险时非但没有出手帮忙,还栽赃陷害,想借此除掉她。阿豹小瞧她了,一段视频就将阿豹暴露了。有一天,一个陌生号码给我发来几张照片。看到照片时我没有愤怒,只有浓浓的希冀,脑中一个声音不停的告诉我,是她,一定是她。我快速拨打过去,然而电话那头的声音很陌生,听出声音是由变声器改变的,我紧张的握紧电话,想与她多说些话,可语气却出乎预料的冷硬。明知道她定是挖好坑等我跳下去,收到她发来的地址,想念之情翻江倒海般涌了过来,我一秒都没有耽搁,终止了开了一半的会议,急匆匆的赶了过去。然而来到茶楼,打开包厢,在里面等待我的不是她,我本想转身离开,却又想看看汪鸿语要做些什么。我刚在汪鸿语对面坐下,一直紧皱眉头的汪鸿语刚欲质问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的话刚说一半,表情突然十分痛苦,倒在桌上断了气。当我看到书架上的黑皮日记,敢肯定,我跟汪鸿语之所以会在茶楼碰见,一切都是她的安排,我抬头看了下包厢监控的位置。监控画面肯定被许晨动过手脚,许晨的技术跟我比起来差了一截,只要我想,完全可以恢复。若是那样,进局子的人就会变成她,汪傅两家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等不到审判的那天,她就很可能不明不白的死了。我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没做任何解释跟警察去了局子,认罪太快,会惹来别人怀疑,所以不管警察问我什么,我一直不做回答。直到陆远声的血书出现,我觉得一切都可以顺理成章的解释过去,便签字按压,把所有属于我,或者栽赃过来的锅统统背下。或许我死了,她对我的恨就会消减,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的淡忘我,开启正常生活,甚至恋爱,结婚。我想在心底祝福她,但一想到他以后会为别人披上婚纱,我心痛不甘,直到唐医生带来她身怀有孕的消息,知道她愿意留下孩子,我愣在当场。几秒后,如死灰般的心竟然绽放出希望,兴奋激动高兴所有的情绪一涌而来,我特别想冲破牢笼立刻奔向她的身边。可我知道自己不能,陆医生让我不要着急,他会和文叔一起想办法,把我弄出监狱。我知晓傅少卿和汪家已经下了死命令,我在监狱中的日子不好过,到现在还没死,已是我命大,不再期盼可以活着离开监狱,她跟孩子安好就已是我最大的奢望。这一世我们有缘无分,我愿后半生囚在高墙铁网中,换取救赎,下一世再与她相见,如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