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子染,你说良夜怎得还未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原本尹子染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但到了现下,也隐隐开始担心了。温良夜已经走了三个时辰了,不会真的出了事吧,她当时是不是真的不应该躲开,若她不躲,那他恐怕也不会负气上山……自责的情绪翻涌着,尹子染也跟着担心起来。这顿晚饭到底未曾做好,奶娘便同尹子染一起出了门,四下寻找温良夜。辛亏温良夜上山的时候是晌午,村口的老张叔曾看到他。张叔也有些吃惊,“良夜还未归家么,我瞧着他晌午就奔着凤鸣山去了,平白无故的,怎的在山上待到了现在?”
奶娘身形一颤,脸色大变,哆哆嗦嗦的问道:“你说,良夜他去了凤鸣山?”
张老叔见她担忧,安慰道,“良夜许是抓了些猎物,等会便该回来了,凤鸣山路远,想来是无碍的。”
奶娘晃了晃,苍老的面上忧色更甚,几乎要哭出来一般,“那凤鸣山上能有什么猎物,全是野兽,一不小心便能叫人丧命。”
尹子染慌忙扶住奶娘,到了现在,饶是她再愚笨也明白,凤鸣山是极危险的,温良夜此时未归,恐怕凶多吉少。奶娘已经慌了神,尹子柒当然不敢将担心表露出来,只能极力安抚奶娘,委托张老叔将奶娘送回了家中之后,便直奔河边而去。好在王酒儿还在河边叉鱼,他在这件事上,倒是很有毅力。尹子染叫住王酒儿,将事情简单说了下,王酒儿自然知晓凤鸣山险峻,也跟着严肃了起来。他二话不说的,就跟着尹子染一同进山。打扰了王酒儿叉鱼,尹子染有些愧疚,她望了一眼鱼篓子,询问道:“你那鱼怎么办?”
王酒儿却看都不看装鱼的木桶,埋头在石头上打磨鱼叉,“人命重要,老大你不记得了么,凤鸣山危险,饶是村里最壮的男子独身进入,也无法全身而退,更不要提你家那个小白脸了。”
一路上听了王酒儿的描述,尹子染也对凤鸣山的危险程度有了更为直观的了解,心情愈发沉重,那般危险的地方,温良夜自己一个人去,若是出什么事了,她都不敢想。尹子染满脑子都是可能的情况,甚至连最糟糕的可能都想到了,但刚一进山,却还是被面前的场面惊的说不出话。温良夜就靠在上山路旁的一块大石头上,他身上的衣服全部染成了血红色,几乎瞧不出原本的白色。尹子染见他满身的血迹中,又惊又怕。意识到温良夜恐怕伤的不轻,赶紧跑上前查看他的状况。不幸中的万幸,从他起伏的胸前看出,他是活着的。只是她刚靠近,温良夜忽然睁眼,尹子柒猝不及防,对上了他如鹰眸一般锐利的眸子。明明人还是那个熟悉的人,但他的眼神,却陌生的叫尹子染不敢相认,那甚至不像是人的眼神,而像是某种发了狂的猛兽,狂暴肆虐,又杀意十足。尹子染甚至并不怀疑,他下一秒便会爬起来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