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可惜了。对了牧先生，我还有一些话要对你说，必须得当着夏小姐的面，等到聊完，我们在去喝一杯。”

“没问题，什么事？惜知怎么了吗？”

我听到邹先生的话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握着勺子的手忍不住发抖，只好放下勺子静静旁听，可是一抬眼就撞见邹先生射过来的危险眼神，吓得我冷汗直冒。“我以为夏小姐一直是顾先生的人呢，怎么转眼就到了牧先生你这里？”

“邹先生说的……已经是去年赌王争霸赛以前的事情了。”

牧东临的语气没有什么热度，显然不愿意继续谈论关于我和顾尘的话题。只是邹先生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继续补充说道。“哦？是吗？去年的话……那为什么我在头几个月还看见顾先生和夏小姐在一起呢？就在新加坡，还跟我一起游玩来着。”

邹先生装作一副疑惑的模样，可是我分明看到他嘴角的笑意加深了，眼里的狠毒更加明显，好像一定要把我置于死地他才罢休。“牧先生知道这回事吗？”

这一句话包含了太多的信息，在愚蠢的人也不可能不明白邹先生的意思。手中的粥啪的一声砸在了地面上，淌了一地。我站起来无力地呼吸着，根本没有阻止的力量。牧东临的头慢慢转了过来，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想要听见我说一句不是，可是我只能咬着嘴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短暂的沉默已经让牧东临明白了一切的真相，所有的欺骗和背叛就在这一刻完全展开了。牧东临眼睛里的期待慢慢变得灰暗，满满都是失落地失望。我似乎看见了万把毒箭朝着我的胸口刺穿过来，狠狠地逼得我说不话来。“牧先生……”“够了！”

邹先生刚想说什么直接被牧东临的声音打断了，牧东临身上的温和气息全都消失殆尽，甚至带上了黑色的恐惧，他的眼神黑黝黝深不见底，看着我的脸一动不动。“邹先生，今天的交谈就到这里吧，我还有一些事需要处理。”

牧东临转身把邹先生请了出去，之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我的和牧东临两个人，寂静得像是死地。我脸色灰白，看着渐渐逼近的牧东临说不出话来，可是眼泪就随着脸庞滑落了下来。“东临，对不起……”“为什么？”

牧东临的声音里没有歇斯底里，只是淡淡地质问，可是里面的伤心却浓浓地传了出来，一点点侵进了我的内心。他一步步走到了我的面前，脸上的凄冷映在我的瞳孔里悲惨得吓人。我咬住了嘴唇，下意识想要后退，可是后面就是座椅，反而让我直接坐在了椅子上，只能直面牧东临的逼近。“为什么？”

牧东临的语句中已经带上了一些的悲悯，哭泣的口吻询问着我的背叛。“夏惜知，为什么？一开始的出现就是一个局吗，只是为了把我往陷阱里拉？你告诉我，刚刚的都是假的是不是，是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

牧东临嘴角有气无力地浮起了微笑，可是却比哭泣还要难看，他的手无力地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没有一点的力气。“惜知，你告诉我吧，求你了。”

我的眼泪簌簌地往下流，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再对这样的牧东临说谎话，更何况，这一切都太明显了不是吗？“东临，我，我……真的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刚刚的一切都是你跟我开的玩笑不是吗？”

牧东临的眉头都挤在了一起，眼睛里有了湿润的痕迹。“我，我骗不了你，我没有办法说。”

我的话断断续续，此刻的悲伤已经蜂拥了我的心头，看见牧东临破碎的模样更觉得难过，所有的愧疚弥漫了全身，把我整个人都淹没了。我感觉到肩膀上的力度加重了一些，牧东临带着颤抖哽咽恳求着我。“为什么骗不了，既然你已经骗了我，就继续骗下去啊，我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就想要活在谎言里。”

“牧东临，你不要这样，你骂我吧，你打我吧。不要这样，这样让我好难过，求你了，牧东临！”

我哭了起来，这样低微的牧东临让我接受不了，直接把我打一顿或许我心里的内疚还没有这么严重。“我舍不得。”

牧东临凄惨的笑了起来，眼里湿润的泪水好像要满溢出来。“惜知，告诉我，到底什么才是真的，你对我到底有没有过真心？”

牧东临的手颤抖着抚摸上了我的脸颊，我说不话来，除了眼泪再也没有任何的情绪。“是的，全是假的，从一见到你的那一刻所有的都是假的。用假象来诱~惑你来接近我，让凉夏的脸成为接近你的手段。因为顾先生需要牧家的帮忙，我只是一个稳固你和顾尘之间的棋子。我对你的感情，从来都不是爱情，可是……”我抽抽搭搭地说着，结果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不要说了！”

牧东临推开了我的身子，凄惨的笑起来，一步步往后退去。“你没有错，有错是我，怎么就毫不犹豫相信了你！”

“不是这样的……”我无力地说着，可却抵不过我对牧东临的欺骗。一开始是假的，可是我对你的感情并不全是假的，我对你的愧疚，从来就没有少过。而且，顾尘一直以为我们之间还是夏惜知和牧东临的关系，哪里知道你一开始就认出了我，也只有你牧东临才有可能一下子就确定我的身份，然后掏心掏肺地相信我。我不想失去你，牧东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顾尘让你知道我有可能是凉夏，却不知道我们早就互诉衷肠，知道了对方的真相。我做不到像顾尘那样的冷酷无情，只看着利益去行动。每次看见你对我的宠爱，我都忍不住想要真心去爱上你，我只想成为一个被疼爱的女人，只要在你的手下好好活着。可是我错了，都是我想得太美好，在我成为顾尘棋子走向你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我没有资格获得你的爱，只能在被揭穿了真相后深陷愧怍。牧东临，我对不起你。“你回房间去，让我冷静一下。”

牧东临深吸了一口气，牵起我的手往房间里走，声音夹杂着哽咽低沉不已。压抑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展开，手上的力量大了起来，拉扯着我往房间里走去。“牧东临，你要干什么，你骂我好不好，不要憋着。求你了，牧东临，不要自己待着，我害怕，我怕！”

我摇着头说不要，哭着叫着牧东临的名字。“难不成你以为我还会为你做伤害自己的事情吗？你自己进房间，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牧东临嘲讽地骂了一句，我被他丢在了房间的门口，这样状态的牧东临像是一只蓄满了怒气的狮子，一只隐忍没有发泄，恐惧得让我瑟瑟发抖。当他转身要走的时候，我不知道哪里来得勇气冲上去抱住了牧东临的腰身。“东临……”“我说你滚啊！”

牧东临终于狠声骂了出来，周身的怒气都要忍不住了，他一把就扯开了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里全是红色的怒气。牧东临把我扔到了地上，握紧的拳头上全是冒出来的青筋。“不要逼我对你动手，我不想伤害你！”

牧东临满身的怒火快要灼烧了他的理智，我被他吓得不敢动弹。栽进他愤怒的眼神好一会儿才回了神，可是只听见了他砰的一声大力关上房门的声音。牧东临走了，带着所有的愤怒，所有的失望，所有的伤心，还有对我所有的怨恨。我有千言万语全部梗在喉间，他的离开让我的道歉更显得苍白无力。这一切都是我的的错，是我伤害了这般好的男人。牧东临，真的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