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又进风雅阁。屠术和范荀,刘允升,自己也多日不曾见了!“幼幼姑娘也曾对我说过,她对秦公子一往情深,那秦公子是何人,她倒是不肯详说!”
对不住了幼幼姑娘!暂时还不能再去见你,万航心道。话音刚落,秦伯阳的眸色果然亮了,只一瞬,却又暗淡下来,“她不会,如今她句句不离万渡之……”“渡之与她仅有一面之缘,怎敌那秦公子与她相熟已久呢!”
万航觉得自己真是无聊至极,就一个女人与他打什么太极,差点就把自己连她衣服都没脱的事实和盘托出。转念想到自己因屠术的出现,上演的那出生离死别的戏码,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作茧自缚啊,说得越多破绽越多。秦伯阳放下茶盏,拇指拨弄着檀珠,抬头注视他,眼里充满难以描摹的复杂神色。“渡之,你心里有别人了!”
秦伯阳肯定的语气令他脸上一臊,心事被窥破,除了心虚还有想躲闪起来的欲.望。但是万航转念一想,自己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喜欢一个人有什么不可说。喜欢就要大大方方地说出来,这才是万航的态度!“实不相瞒,渡之确实心仪一姑娘,只是还不知那姑娘心意!”
万航道。“是嘛,可是那日从殿前司狱哭啼啼离开的那位吗?”
秦伯阳眼中玩味的意味更盛,“我看她对你情深义重,这么说人家,可是渡之你迟钝了!”
看吧,这小子一直憋着坏呢,在他面前,自己恐怕已无秘密可言了!“保和坊砖街巷的宅子,是赵煜给你备的,明眼人都知道,你是他未来女婿的人选……”万航揣起那块墨玉,搓着脸掩饰自己的慌乱。棋盘之上,棋子能与棋手抗衡吗?一时得意,忘记了这茬。“眼下来看,的确如此!”
万航道,“不过,我还一事无成,唯恐耽误了赵姑娘……”“这好办啊,你想做什么,随时来风雅阁寻我!”
秦伯阳微笑着看他。被人扒.光游街的窘状,难以找到词来形容了!万航只担心刘允升,若他安好,自己怎样都能堪堪过的。“伯阳兄,是渡之不够坦诚了!”
万航俯身致歉。“那块墨玉,是我的诚意,渡之知晓就好!我秦伯阳结交与你,皆因你愿意为我赴汤蹈火,我相信,我是对的!”
“当然,当然!”
万航低头垂眸,腹诽着:假如那夜我不答应,恐怕此时此刻人头都不知道在哪只狗嘴里吧,呵,真是一个霸道的“朋友”!“砖街巷到了,我看你还有位刑部的朋友,翘首以盼,好像很久了!”
秦伯阳撩起车帘,望了一眼窗外,又放下。几句话说里的情绪云山雾罩的,听不出是嫉妒还是不屑。“既如此,伯阳兄,渡之就先行离去了!”
万航站起身道。谁知这时马车陡然颠簸,万航的手无处攀抓,身体前倾直直向前趴去,连同茶盏中的残茶,一并覆到秦伯阳的身上。两人的额头撞到一起,所幸万航的一只手臂撑住车厢上,身体才与他保持了一定距离。“万渡之,你对我投怀送抱,意欲何为!”
秦伯阳扬起脸戏谑道。“伯阳兄,莫要误会,我只是一时没站稳……”箭袖在不经间撸上了手臂,露出手腕上青紫的痕迹。秦伯阳瞥见时,愣了一下,随后抓过他的手腕,一脸不悦道:“他们还给你上了枷锁?”
万航尴尬呆在当场,上枷锁难道不是他的意思?“你们,在做什么?”
屠术的声音从车帘处传来。秦伯阳松开手,低头弹去狐裘上的茶液,打趣道,“我们在说悄悄话!”
“不是不是,方才马车颠簸,才导致我二人……”二人怎样,叠罗汉吗?万航直起身,慌乱的辩解过于苍白,屠术面颊上的肉轻轻抖动着。“渡之,下次再约!”
秦伯阳正经起来,像条阴毒的蛇!恶作剧的时候,才像个人!望着他人模人样的面容,万航勉强一笑,转身下了马车。马车在他们身前远去,万航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啧啧,还以为你死在哪座牢房里了呢?”
屠术咂舌道:“没想到,在华丽马车与人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说什么呢!真的是意外!”
万航边解释,边抻抻皱巴巴的衣衫,低头往自己身上嗅着,一股牢狱里腐烂血腥的味道。“先生怎么样了?最近可有陌生面孔进宅内打探过什么?”
闻言,屠术一双眉毛挑的老高,“怎么,这都信不过我?还是说,那秦伯阳比我更有本事?”
“你这没来由的火气,稍后给你时间发,说说这几天的情形吧!”
万航拂了拂衣袖,与他并肩进了宅院。墙角的一树腊梅开得正艳,虬枝有了点缀,整个宅子都起了生机。刘允升一身灰色长衫,站在正堂,脸色平和地望着他。“让哑叔担心了,是我的过错!”
万航颔首施礼道。“陌生人没来过,倒是范荀,这多日没见人影!”
单羽以后备好了茶点,三人落座后,屠术迫不及待地抱怨。“那盯着秦伯阳的人,发现了些什么?”
见到屠术和刘允升无恙,万航此时最关心的事情,莫过于岳家人的安危。“尚未汇报!”
屠术迟疑了一下才道。“什么?不曾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万航递到唇边的龙须酥,又放回了盘里。这太不寻常了!依着秦伯阳的性子,怎么会迟迟没有动静呢!“这几天着人盯着!”
万航思虑片刻,又道:“明日,去一趟北瓦!”
“北瓦?你竟然有心思去看戏?”
屠术噌地一下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