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时,难掩心头激动,他仿佛看到了长大成人的赵旉,第二年便授他为保庆军节度使,封建国公。这也是赵旉出生后不久享受过的,他把对赵旉的爱与关注悉数转移到了赵眘身上。虽年纪不大,但眉宇间的那股英气,赵构每每看到,总觉欣慰。“爹爹,孩儿逗它一乐便好,由它为爹爹解闷,孩儿很感激它!”
赵眘天真无邪地答道。赵眘走出大殿时,爆竹声渐盛,他顿了顿,转身往殿后的偏僻处绕去。小黄门怀抱赵构的赏赐亦步亦趋跟上。“秦相今日来,所为何事?”
他沉声道。“……岳将军之子岳雷!”
小黄门低沉的声音几不可闻。“哦!秦相是何意见?”
赵眘的眸子冷下来。小黄门左瞧右看,眼见四下无人,才横掌一划,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赵眘冷哼出声,暗道:这个老狐狸,大权在握还不知足,难不成还想彻底架空皇权才肯罢休?我这赵氏天下,由他做可好!他又叮嘱了小黄门几句,接过赏赐的锦盒,转身往自己的寝宫走去。——————武林北瓦的四人齐齐坐在马车里,等待着刘劳根戏班子打扮完毕。密集的爆竹声过后,莲花棚与牡丹棚的游人皆以散去,繁华落尽的萧寂感席卷而来。万航掀开车窗帘,远处栏檐影影幢幢,红纱栀子灯光打过来,车厢内多了一丝光亮,他叹气道:“刘班主还真是慢呢!”
“万兄弟刚才还劝我稍安勿躁,这会子你却先沉不住气了!”
徐庆说道。“你身边那位小兄弟呢?今日如此重要的时刻,他怎么不在?”
毛破军好奇地转过身子问道。“不该问的别问!”
赵泽川抢先回答。万航放下车帘,车厢里迅速暗下来,只能分辨出几人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没什么秘密,贯虹他回去探亲了!”
万航随口答道,“家里人来信,说有急事务必速回!”
“哦,原来如此!”
徐庆和毛破军同时点头道。就在这时,叩窗声急促地响起。万航打帘一看,是那个小哥,他披头撒发,一身旧白色的囚服,上面沾满深浅不一的血渍。“公子,我们都已准备停当!你看这样合适吗?”
小哥挑白的脸带着几分笑意,仿佛在等他夸赞。万航把脑袋伸出车窗,往后一瞧,嚯!三个囚犯打扮的人,披头散发,就差枷锁在身全副武装了!另外三个身形高大的皆是衙役装扮,若是路人见这副“百鬼夜行”的架势,保准得吓到肝儿颤。赵泽川三人也好奇地往外瞧去,只片刻,又大惑不解地缩回来,定定地看着万航。徐庆呵呵一笑道:“这倒算是个法子,虽然蠢笨了点。”
万航听得脸上一臊,跳下马车。暗想:这个徐庆,虽说出身行伍,不通人情世故,但也不能这般不留情面吧。“咦?这是谁想的法子?”
他又问道。赵泽川憋住笑,指了指万航。徐庆咂咂嘴,装作没看见,也跳下车,等着下一步计划。“长缨,破军,你们二人回吧!这次不宜露面,到这里已经帮了大忙了。”
万航道。“我送你们去隐蔽处吧……”赵泽川仍不放心。“我们有斗篷,不妨事!”
领头小哥扬起手中的一团黑衣道。赵泽川无奈,又叮嘱了徐庆好几句,才呵着马儿与毛破军往清波门方向离去。“老子坐不更名行不改姓,叫许庆!”
徐庆盯着小哥,良久才道:“的确像,太像了!”
又继续问道:“小哥贵姓?为我兄弟们出力者,我都要记下!”
小哥被他低沉的嗓音唬住,披着斗篷的身子往后一退,“我叫韩世瑜”。“好名字!跟我们那韩世忠将军可有关系?”
“我不认识韩世忠……”韩世瑜怯生生道。另外兄弟五人都已把黑色斗篷披好,徐庆也不再打趣他。而是拉着他左瞧右看,狐疑道:“万兄弟,难不成你让他去做替死鬼?”
“他们都不会死,他们是只是障眼法!”
万航道,“人命皆贵重,这点敬仰我还是有的。”
“哦?那不知万兄弟是想趁火打劫呢,还是想浑水摸鱼?”
徐庆抱着竹竿,隐在树影中。“金蝉脱壳,徐兄弟以为如何?”
万航笑道。“那我们在等什么?”
徐庆不解地看向他。“假作真时真亦假,只有假的不能成事,只有真假参半,才能摸到真鱼……我们在等真的!”
万航话音未落,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三个黑衣人向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