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晨。我昏昏欲睡地洗梳更衣,头是一磕一磕的被他们抬回了家,古代人哪起的就是早,何必呢,睡到自然醒才是幸福。“唔。”
头又开始痛了,它不是剧烈的发作,而是一直在那里,时不时闹腾两下,这三日来这头疼一直烦恼着我,它没个定数,指不定哪时候就来了,请了大夫也只是模糊的判断是劳累所致,可我觉得没那么简单,还是找良诚看看为好。秋儿扶我下轿,我打几个哈欠步伐不稳。就在这时,背后传来“嗒嗒嗒”的马蹄声,听声音人数还挺多。我转过身看去,问身边的秋儿:“发生什么事了,前面?”
“小姐,前面有很多太监侍卫骑马过来了,是冲这里来的。”
是的,我看到马上蓝色的太监服和黑色的侍卫服,就快要到我们面前了。这么大动静,还是大清早的,是要干什么?“左倾薇听旨——!”
“什么?”
是找我的?王上到现在还找我作什么,还是以这样的形式?太监背光而立,在我眼里面容便完全融入阴暗,黑乎乎一人形真是有些恐怖……他展开金黄的圣旨,仰起脖子宣读:“宴会巧遇,孤深感左倾薇之秀惠,特此封左萧之女左倾薇为左美人,择日进宫!钦此!”
“左美人”我咀嚼着这三个字,如遭雷击!不行,我不要进去那个可以泯灭人性的地方,我不要同那些深宫怨妇争一个无情的男人,到时候我会变成什么样,我实在不敢想象。“还不快谢恩接旨?”
太监满以为这左小姐是惊喜过度,微笑着催促道,“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王上啊,是知道左小姐,不,左美人啊今早回来,特地让我们赶来给美人一个惊喜的!”
众目睽睽之下,我也只能跪下接过那圣旨。“民女,谢恩!”
一进左府大门,离了那些人的视线,我便不顾一切奔跑起来,根本忘了自己的眼疾,乎乎乍响的风仿佛也在为我着急惊慌。“小姐,你别跑啊!小姐当心!”
丫鬟们吓坏了,提裙追了上去。没跑几步,我就让椅子脚绊倒,整个人扑在地上,擦伤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秋儿和其他丫鬟围过来慌慌张张的要来扶我,我坐起身,恨自己无能!“怎么了?”
良诚的声音忽然出现,他蹲下身查看我的伤势,“小姐这么惊慌做什么?”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良诚,王上王上说要封我为左美人!”
良诚扶起我,他显然知道我在怕什么:“别慌,别忘了,你是左相的女儿。”
我一震,慢慢缓下急喘的气息,端正的站好:“秋儿,扶我去爹的书房。麻烦良大夫过会儿到竹轩一趟,我身子有些不舒服。”
“是。”
从大门到书房的路真的好长好长,而我必须稳稳的走过,不能失态。我死死的抓着圣旨。到书房门口时我那颗忽上忽下的心才肯乖乖回到我的胸口,我让秋儿她们在门外侯着,没听到听传声别让人进来。“叩叩。”
“进来。”
“爹。”
我慢慢走上前。“回来了。你手里拿的是什么?那是圣旨!怎么回事?!”
左萧骇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将圣旨放在桌上:“王上要封我美人,择日进宫。”
“神烨!”
左萧气的直呼王上的名为,他看向他无辜的女儿,叹了口气:“是爹害的你啊。薇儿,是不想进宫的吧,放心,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我鼻子一酸,这可是圣旨,爹要是为我抗了旨为什么会到这地步啊:“爹,您和王上到底怎么了?以前不是好好的吗?”
“这是官场的事,你不会懂。以前也只是故意对那疙瘩视而不见罢了。”
左萧的声音变的有些沧桑。我欲言又止,还是安静的退下了:“爹女儿,告退。”
似乎,不只是官场挑唆那么简单。前脚刚回到我的小院,进跟着后脚胭脂姨娘就到了,她来的很匆忙,只带了鸳鸳。“倾薇啊,听说你被封为美人了,真是大喜事啊。”
她说。这么快就知道了,消息真是灵通啊。“见过姨娘,就怕它反成祸事。姨娘今儿来,不只是恭喜倾薇吧。”
她来的这么急想干什么,怎么觉得没什么好事呢。“这不是,前几日听说镜湖的荷花开了,十分美丽,值得一看。就想着,和倾薇一起去游湖,欣赏这美景。”
这搞的是什么名堂,怎么突然转了性这么和颜悦色,那声调是低声下气的很。“现在?”
我有些累,还真没那兴致大清早陪她去游湖。“就是要现在啊!”
她索性抓起我的手把我往外拉,“下午要是太阳大了就不好了。”
我有些不高兴,可也不好强硬甩开她。秋儿看的有些傻眼,这个情况还真没遇上过,什么时候夫人对小姐这么热情了?不,其实以前也热情,只是那热情度可远远及不上今天。“夫人,夫人您慢点,别摔着小姐!”
秋儿急忙追上去。鸳鸳回过头,表情很凶:“瞎嚷嚷什么,大清早的!”
也不知道谁大清早来抢人!秋儿在心里嘀咕。华都是一个繁华昌盛的城市,西、北和东北,群山环绕,东南是缓缓向博海倾斜的大平原。民风好斗,无论男女生起气来都喜欢大声嚷嚷,吵过打过后又神奇的会在一起哈哈哈哈大笑,从某个角度来看,就想是孩子们打闹。不去想其他,这个城市我真是喜欢,我想,我适合这里。镜湖是华都有名的湖,不仅是因为它风景甚好,面积广,还因为它背后的神话传说,在普通老百姓里可是连小孩都知道的。相传很久以前有一个镜子化成的妖怪偷偷越过界限来到人间,与一位女子坠入情网,却被一位过路道士识破真身。女子的家人以性命相逼,让女子和他离开,只是情爱面前怎会有理智,毅然与镜妖私奔了,只是啊,凡人终究是凡人,她觉得对不起她的爹娘,也怀念凡间,几次吵架后偷偷逃走了。有时候,我们明知道没有结果,还想去尝试,因为不甘心。而妖是最偏执的生灵,为所在乎的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爱了,就爱的入骨三分。他甘愿被道士封印在湖中,那是个冬天,特别的冷,湖水一下子就结冰了,整个湖就像一面大镜子,镜湖由此得来。“后来那女子如何了?”
我坐在船尾,脚在水面上画画。这水真凉啊,是否因为那镜妖凉了心?“还能如何呢?她把心丢在了镜妖那,回去也郁郁寡欢,最后投湖自尽了。”
姨娘叹息一声。“原来。”
我从秋儿手中接过鱼食,撒进湖中,“姨娘也会说这么感性的话。秋儿,鱼儿来吃了没?”
“吃了,来了好多呢。”
胭脂姨娘也坐到我旁边,最近总觉得她心事重重。“真是个不美好的故事啊。是哪个伤心人所编呢?”
水中有红色过来碰我的脚,应该是鱼了,滑滑的触感让我想到了水蛇,连忙将脚收了上来。“倾薇啊,姨娘总觉得自从上次回来后,你就有些变了。”
秋儿去拿鱼食了,而鸳鸳早不知去了哪里,所以船尾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把头靠在膝盖上,让长发垂下挡住我的脸:“姨娘觉得,倾薇是哪里变了?”
又是一阵沉默,她摸着我的发说:“姨娘也不知道,说不上来。以前是姨娘被鬼迷了眼,觉得是你害死了表姐,对你直到最近啊,姨娘才明白,你是表姐生命的延续,在我眼里,你就是那个善良的表姐。”
我愕然,双手抓住姨娘的手:“姨娘”她把我拉进怀里,声音里有了哭意:“姨娘对不起你,对不起啊,真的对不起,表姐,我对不起你,原谅我……”我听的有些糊涂,抱着她的手拍拍她的背:“姨娘你说什么呢,我们以后相处的日子多着呢,娘也肯定不会怪你的。”
“恩恩……”真好,以后就多个姨娘疼我了,要和爹爹说说去,要对姨娘好点,她也不容易。身后传来脚步声,有两个人,应该是秋儿和鸳鸳。姨娘放开我站起来问鸳鸳:“来了吗?”
“来了,夫人。”
鸳鸳回道。秋儿帮我把鞋袜穿好,扶我站起来。我好奇地问:“谁来了?”
“啊,是黎公子。他是位学富五车的才子,在音律方面的造诣也很高,听说倾薇你的琴技很好,特地来请教一二。现在就在船舱等着呢。”
姨娘整了整我的发丝,又抚平了我的移角。琴技,怎么办,虽然知道“我”会弹琴,但还真没去试过。实在是没那个雅兴。我是个静不下心的人,整天就东想西想没个完。这次,要怎么糊弄过去啊?船舱门口,姨娘突然停了下来,她拉住我:“倾薇啊,姨娘突然想到还有件事没办,你先进去,姨娘一会儿就来。秋儿,你也和我一起去。”
“可,小姐一个人怎么可以?”
秋儿觉得这夫人不怀好意,让小姐和一位公子单独相处,是想坏小姐的名声吗?我也觉得有些不妥,姨娘她……“倾薇啊,姨娘还会害你不成。秋儿和我走,鸳鸳你陪小姐进去。鸳鸳知道黎公子伺候起来方便。”
我点点头,我也不想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姨娘不会害我了。进了船舱,我隐约看见一个白色身影,倚在窗边看湖。听到动静,他转过身来,走近抱拳:“小生听闻左小姐琴挤了得,不知能否有幸听上一曲?”
听到声音,我本以坐下的身体一下子又站了起来,惊呼:“右黎!”
“正是在下。”
他笑起来,“你下去。”
“是,鸳鸳告退。”
来者不善,姨娘她怎么会和右黎有关系?“你在想为什么你的姨娘会骗你?”
他一撩衣摆坐了下来,在面前的琴上随意拨弄着。“铮铮铮”的乱了我的心弦。“我想,你就会告诉我为什么?”
右黎,决不是来跟我风花雪月的。“不如你为我弹一曲,我再告诉你可好?”
右黎望着表情凝重的左倾薇,愉快的笑着。手一推将琴推到她面前。我当然不肯,不能太被动啊:“既然已经这样了知道原因也没什么意思,想来右丞相的琴弹的也很好,不如让倾薇领教领教?”
我又把琴推还给他。“哈哈哈哈,左小姐真是好胆识,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桌子不宽,他靠过来单指挑起我的下巴。“杀了我对你有好处吗?”
“怎么没有,你的死会乱了左萧的心,我再乘机”他越靠越近,“你在想,你这位新封左美人突然死亡王会彻查,到时候,我也要倒霉是吗?”
我转头后退,笑:“那你还要杀我?”
右黎把视线放回琴上性手弹起了不知什么曲子,只听着杂乱中带着旋律,让人觉得心烦意乱。弹罢他说:“左小姐因为不想进宫投湖自尽。”
“你以为王回相信”我话还未说完,他又接着道:“下人也亲眼看见左小姐接了圣旨后惊慌失措,跑进左相书房。”
我大惊,咬牙:“你!”
相府有他的眼线,他竟然这么快就知道我早上是姨娘!所以他这么快就知道。姨娘,到底是为什么?“你想知道你的娘亲是怎么死的吗?”
他忽然问道。“难产而死。可是你娘之前很身体很好,完全没问题的,稳婆也这么说。那么为什么呢?”
他充满疑惑的问,又呵呵笑起来,“我找到了你娘生产时的稳婆,她说,是有人指使的。你猜是谁?”
“是姨娘。”
我不禁红了眼眶。“猜对了。你瞧你姨娘多狠心,不仅害死了你娘,还下毒让你一辈子失明。你恨吗?恨吧,我帮你杀了她好不好?”
为什么?为什么?!我又被骗了,明明之前还那么好原来,原来她拼命说对不起是为了这个。害我娘死亡,害我失明,现在又把我送入虎口。“再告诉你个秘密。你最近是不是觉得头有些痛呢?是我让她给你下了毒,那是在我还没见到你之前吩咐的,现在我后悔了,因为我发现我有点喜欢你。我会给你解药哦。”
他撩起我一撮发,在鼻前嗅着。真是打击,我的生命又被人威胁了,不甘心,不甘心,他们凭什么这样摆弄我,我不要做他们的玩具!“你想让我做什么?杀了我爹吗?还是要我直接去杀了王,好让你坐上那把龙椅?我相信你有那个野心!”
我大吼。“倾薇真是了解我。知道吗,当我一知道王上要封你为左美人一上完早朝就急着赶来见你了。”
右黎的声音突然正经起来,“左倾薇,做我的女人吧,我右黎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怎么,你还能抗旨不让王接我进宫?”
我的语气充满不屑,到想看看他的修养底线。“哼,我当然可以,只是有人已经替我去做这件事了,我又何必去费心。”
他拿出杯子倒酒,“放心,你的爹爹肯定不会让你进宫的,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们的王这招可真恨。不过他要是真对左萧恨的下心就不会到如今才得逞。”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代价,什么得逞,爹究竟为我牺牲了什么?“把酒喝了。”
右黎将酒杯抵到我唇上,“今晚王的书房里会有一场好戏,想知道就去看看吧。”
我被迫喝下酒,呛的直咳嗽。右黎起身准备离去,走到门口时他回过头说:“放心,是解药。”
船上安静极了,我坐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做,仿佛四面八方都是悬崖,我被困在这里动弹不得。我慌了神,因为我去不了王宫,我甚至出不了船;因为只有我一个人,空荡荡,寂寥廖;因为爹对我的疼爱,我怕我偿还不起。十六“这位小姐,船靠岸了,您要下船吗?”
有人在门外说话,他推开门却不进来,等我的回答。我面无表情的站起来,不想让右黎看笑话,这个中年人也肯定是他的人。我掸掸衣角的灰尘,吩咐他:“去给我拿跟拐杖来,你想让我摔下岸啊。”
“是,是。”
他连声应着,很快就拿过来一根木头拐杖。我接过它,摸了摸,很光滑也很轻巧。“这拐杖,是公子叫小的准备好的”那汉子在旁边说。我用力把拐杖往地上一拄,冷哼了一声:“他怎么不给我做根金的!那才配的上我的身份不是。”
“是是是只是,要是个金的没走几步就被别人抢走了。”
汉子做了请的姿势,“小姐,出门左拐。”
我拄着拐杖出了门,迎面清风吹来。我深呼吸,看着岸上一群面容模糊的人来来往往。虽然有些害怕,担心自己一下去就被分不清东南西北,也不知道秋儿怎么样了,希望姨娘还有点良心,放过无辜的她吧。还是下了船,我朝那汉子说的方向往相府走,我朝远处使劲望了望,一片白墙红瓦,我都不知道哪个是相府。真是搞不懂右黎,这样放我走是什么意思。“呦呦呦,这姑娘是谁家的啊,长的眉清目秀的。”
前面走来一伙痞子,三四个人大摇大摆的堵在我面前,周围的百姓都纷纷绕道而走。看来他们的恶名不小。还真是什么倒霉事都赶在一起了,我抓紧拐杖,拼命回想前世学过的防狼术。其中一个看起来是老大,绕着我转起圈看,动作那叫一个猥琐:“啧啧啧,可惜是个瞎子。怎么样,和哥哥们去喝酒,保证让你快活。”
其他人嘿嘿笑起来,其中一个凑到他老大耳边说:“老大,看她的穿着是个小姐,别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呸!小姐会一个人上街!你当我傻子啊!”
他推开那小弟,伸出手想来抓我。我提起拐杖重重地朝他手打去,正着。他疼的哇哇叫,一挥手:“给我把她抓起来!”
我转身就跑,视线更模糊了,老是撞到人,撞到摊子,没几步就让他们追上了。脚步声近在咫尺了,我挥起拐杖猛转身打去,打中了一个人的手臂。其他两个围上来一左一右想抓我的手,我一矮身拐杖扫过左边的腿想乘他倒地地是溜走,可惜我高估自己了,那人痛呼一声却没摔到,手揪着我的头发把我提了起来。我疼的扔了拐杖,手举过头顶狠命掐他的手。“跑,敢跑,看我呆会折磨死你!”
痞子老大也追了上来。“老大,她好象不是瞎子,打的我真疼!”
那人将我用力扔在地上。头皮疼的我眼泪都出来了,简直钻心,心里急的要命,谁来救救我啊,我怎么可以死在他们手里!爹,琳儿,还有良诚你们在哪啊?!“哼,这里人太多,把她拖巷子里去,先打一顿再说!”
说完就要来拖我,我仰起头使劲咬了他一口。“啊!”
他大叫!甩了我一巴掌。我捂着脸,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心寒,这不是天子脚下吗,怎么这么没有王法!后来我才知道,我走岔了方向走到了平民窟,这条街上的都是最下层的人,而这几个痞子其实是一些小官的儿子,经常到这来找乐子,因为这没人敢反抗他们。就在我绝望了的时候,突然有谁喊了一声“官差来了!”
我终于看到了希望,勉强爬了起来。模糊中一群蓝衣官差往着赶来。看来是谁看不下去去报了官,太好了,得救了!“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然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了!”
谁怒吼一声,从官差中站了出来。我听着熟悉,好象是李子鱼。那些人看见李子鱼后气焰消了不少,却还硬撑着叫嚷:“你谁啊!敢管老子的事!我爹可是太仆寺卿!”
“那李捕头还是王尚书的义子呢!”
官差里有人不服气的说。“闭嘴。”
李子鱼回头呵斥,又转头对那太仆寺卿之子说,“王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你既是朝廷命官的儿子那么就更应该以身做责!”
那老大早就慌了,他可知道李子鱼的铁面如山,背后的大靠山也不是他能惹的起的,他“这这这”起来,还想狡辩:“李捕头,原来是李捕头啊。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这,其实我只是和这位姑娘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李子鱼看了眼蓬头垢面的我,问道:“玩笑?”
“额,玩,玩笑”那老大也知道牵强的很,说的结巴。他看看我,把我推到李子鱼面前,“我,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转身快步想走。“抓住他们,押到衙门里去。”
李子鱼扶住我,关心的问,“这位姑娘,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实在不想让他认出我。“你家在哪?我让人送你回去。放心,我们会按律法办事,会让他们受到惩罚的。”
他说。“你扶我去医馆就好。”
我没带钱,又不能这副样子回相府,只能让他陪我去医馆了。“好,医馆就在前面。”
他小心的扶着我,有官差把地上的拐杖给他,“姑娘你的拐杖。拐杖?你,左”他还是想起了我的声音。“嘘,别出声。到医馆再说。”
我连忙打断他。“是。”
他不明白为什么,却还是照做了。包扎了伤口,也清洗了脸,消了肿。虽然看不到,但现在应该可以见人了。大夫在后院忙着晒药,李子鱼为我沏了杯茶:“左小姐怎么在这里,还?”
我喝了口茶润润喉,真是尴尬让他撞见我这模样:“说来话长。李捕头能答应我不和其他人说吗?”
“好。”
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不知道他是不是明白我的面子理论。“呵呵,左小姐真是和其他人不一样,要是是其他人这样被欺负早就闹到左相那让左相好好教训他们了。”
李子鱼笑着说。“这是面子问题,等我自己报了这个仇再说也不迟。”
我想他懂,看来他不笨嘛。“左小姐,真是好强啊。”
他的口气里带着稀奇。这次我伦到笑了:“告诉你,别小看女人。还有女子上战场的呢。”
“谁?!”
李子鱼左想右想,也没想起历史上有哪个女子上过战场。“穆桂英!”
我窃笑,你要知道就奇了。“子鱼还真不知道。”
他傻笑一声,“对了,季念的事多亏小姐的主意,我已经去良诚那问过了,良诚正在配药,估计这几天就能做好。季念服了后就会忘记以前种种,做回一个平凡的孩子。”
“那是最好,”也省的我去向良诚帮忙。我站起来:“麻烦李捕头再送我回去了。”
“自然。”
刚出了医馆,就有官差急急忙忙跑来。“李捕头,太仆寺卿亲自到衙门来了,要你赶快回去给个交代呢!”
“如果没能力,那么你想坚持的就很难坚持。”
我对李子鱼说,“你去吧,我自己回去就好。”
“我也明白小刘,你送姑娘出这条街。”
他又对我说,“出了这街就不会有这种事了。毕竟这里是天子脚下。”
出了街我又走了些弯路才走到相府,我看着相府大门感慨,真是不容易啊。天已经不早了,太阳挂在西头偷看。我走上台阶,守门的认出我来,惊讶的来扶我又不感碰到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其中一个问:“小姐,秋儿呢,夫人呢,怎么你一人回来?”
“别多问,老爷在哪?”
我拿出小姐的派头。“是老爷进宫去了。”
这可怎么办,我进不了宫啊!对了,先去竹轩看看秋儿回来没有最要紧,可别因为我让她送了命。侍卫叫了丫鬟来扶我,我急匆匆赶回我的小院。“小姐!你可回来了!”
还未进大门,就有一团粉色朝我扑来。是小伍,她回来了。“小伍,秋儿回来了没?”
我急问。“秋儿?”
小伍感到奇怪,怎么小姐一回来就问秋儿,“没回来啊,怎么她没和小姐在一起吗?”
糟糕,难道真被姨娘灭了口?“那姨娘呢,回来了吗?”
我又问。“也没有。”
“听侍卫说夫人娘家出了事,赶回去了。”
良诚也来了。看来秋儿是凶多吉少了,我吩咐小伍:“快让人去告诉姨娘我有急事找她,让她快带秋儿回来。”
“是!小伍这就去办。”
“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又受了伤。”
还是良诚眼尖,他让我在石凳上坐下,要给我重新上药。“你们都退下。”
丫头们应是,准备退下,“还有,别乱嚼舌根,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良诚的药效果果然极好,清清凉凉的很舒服。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求他帮忙。我也担心万一让他抓到爹的把柄怎么办,毕竟他一仇视爹爹,可是我只有他能帮我了。也许,也许他没有那么坏。这样想着我又不敢让他帮忙了,他是对我下毒的良诚,他是藏有秘密的良诚啊,到底,该不该?“你在为难些什么,眉头皱的这么紧?”
“你,想杀左萧吗?”
“想。”
他沉默了一下,应该是没想到我会问的这么直接。“好,我相信你是光明磊落的。良诚,帮我进皇宫吧。以你的武功可以的对不对?”
我的心里像是与小兔在蹦极,很没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