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诚住在后山药园,那里搭了个小木屋,屋外摆着一排沙锅正咕噜咕噜煎着药。“少主,花匠和守坟人到了。”
说话的两个人必恭必敬地站在一边。收了惨败的白子,良诚看着棋盘上单一的黑色说:“最近左萧在干什么?”
“在处理北方的灾民动乱,和王似乎又和好了。”
“和好?这么说,左倾薇的事不了了之了。”
良诚的声音不冷不热,这让花匠和守坟人搞不清楚他的想法,他们可都听昔蓝说了,主子对那小姐的特别。花匠偷偷抬头望向她的主子,心里起了杀死左倾薇的念头。“少主,右黎那边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名堂,乖乖的在他府里听歌赏舞。对了,王要出海的事交给右黎在办,您说他会不会乘机动什么手脚?”
守坟人想起那些安排在右府里被那右黎揪出杀掉的人,有些不安。面对面单挑或是群挑他都不怕,就怕中了那些阴招子,坏了少主的大事。“别管他。就是让他弄出点事才好。”
良诚看向底下的两个得力手下,又算了算其他可以调动的人手,“重要的是看好神桦,还有把北边的事弄大点,让左萧空不开手来。”
“少主是想,从王那开刀?”
花匠的双眼发亮,兴奋地笑起来。“哼,虽然他是个将才,在治国方面却全靠左萧。他的弱点太明显了,双眼被蒙蔽住,以至于没发现其他人早以不是他认为的那样,就比如他以为忠心的右黎。”
“早晚有一天,这天下会是少主的。”
守坟人就好象看到了良诚坐上了皇位那般,也像是看到了自己披上了大帅的官袍,拥尽金银财宝。“天下?呵呵”良诚笑的高深莫测,心里却有些矛盾,“下去吧。”
“是。”
护城河边上,守坟人看着茅屋后的坟入神,想着十几年的等待,想着穆老头的托付。如今,终于可以大展手脚了,只是对不起公主了。花匠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公主要是知道少主现在这么有出息肯定能含笑九泉了。”
“是吗?”
“难道不是吗?喂,大块头,你为什么不提左倾薇找到这里的事?”
花匠明明是个年迈的老婆婆,举手投足间却完全像是个少女的样子,在外人看来甚是怪异。“你不是也没说。”
守坟人不喜欢这个阴森森的老太婆,掂了掂手中的铁球准备下网打鱼,他可喜欢那鲜鲜的鱼汤了。“嘿嘿,没那个必要啊。左小姐就要死于意外了。”
花匠阴阴一笑,扭着屁股转身朝花府走去。她可不能出来太久,要和她宝贝的花儿告别了。守坟人回首看了她一眼:“少主可没下这命令,别自作聪明。”
花匠自顾自离去。吾欢楼,热闹正开始。姑娘们一个个倚倒在客人怀里,绣帕的香味熏的他们神魂颠倒。此刻的舞台上只有几个姑娘抱着琵琶清弹,那是轻轻重重犹如情人切切私语。二楼的一间包厢里,有位公子正打着瞌睡,反是那小书童着急地看看自家主子又趴在窗口东张西望找着什么人。“小姐,您说的那三人来了!”
小伍眼睛一亮,高兴地过来叫醒我,“一个穿的绿发亮,后面跟着对双胞胎。”
“呜哇——”我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不雅地直打哈欠。“小姐,我们尸体也没找着,证据也没有的。就算找到他们也不能把他们怎么着啊。”
要是白忙一场还要回家被老爷骂,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啊。小伍想。我把从河边捡到的草标拿出来,子子细细地又看了一遍。其实我心里也没底,只是想着再不济也能暴打他们一顿吧。“滴血验亲”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主意,可是它调皮的很就是不让我抓到,只得揪着它的尾巴自语。“可是大妞和孙志没有血缘关系啊。”
“用石头狠劲砸的话,自己的手也会被弄破吧,你再看看那草标的尖部,断了吧。”
我用丝帕把草标拿起来。“真是呢,这说明什么?”
“他们砸完了还拿草标刺大妞。”
“可是为什么呢?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小伍想不通了。“你想想,他们把大妞拖去干吗?大妞挣扎间那草标就掉了下来,他们砸了大妞几下后以为她肯定已经死了,不想大妞还有一口起,伸出手想抓他们,然后他们就随手捡起一边的草标刺了她的手。”
我在脑海里模拟当时的情况,越想越觉得应该就是这样了。“所以如果他们的血和草标上的血相融,那么就可以证明是他们杀了大妞!”
这下小伍也明白了,“太好了!”
“是啊,我们还有人证呢!这下看他们怎么狡辩!”
我一拍桌子站起来,让我看看那几个恶霸最后的笑容吧。下面很是闹腾,姑娘们的笑声估计半条街都听得到了,旁边那几家青楼根本比不上,门庭冷落啊,这可都要归功于这里的昔蓝姑娘。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学过什么蛊媚之术。话说我还没看过她的倾城容颜呢。舞台上头的灯火突然熄了,先前弹琵琶的姑娘慢慢退了下去,一瞬间大家都安静了下来,都个个望眼欲穿地看向舞台。我也眼都不眨地看着,只见得有一女子从二楼翩翩而下,装扮飘逸,大红的纱裙随风飘动。我定睛看向她的脸,却失望地看到一张蒙着面纱的脸。想来楼下的男人们也和我一个想法,都开始嚷嚷起来:“昔蓝姑娘快让我们看看啊!”
一落地,“昔蓝”水袖一舞,满以为就这样开舞了,却突然换了感觉酷劲十足地摆了个pos,纱裙被两边的丫鬟撕开,露出了里面的劲装。面纱一落,可惜还有半个鬼面具遮住那容颜。音乐也忽然一变,由柔和变为快节奏的舞曲。我一楞,这不是街舞的旋律吗?怎么回事?我再次看去,那人已开始舞动,机械舞,pap一个接一个,中间巧妙的用西国传统的舞蹈衔接在一起。“这舞琳儿那丫头竟然到这来跳舞!”
是了,这是琳儿说过在练的舞,的确特别又有看头啊。那么,上次撞见她晚上从后门回来,她也是偷偷来了这了?“这这是新来的姑娘吗?这舞跳的真是一绝啊!来来来,让爷看看长的是不是也美丽迷人!”
下面有人喊道。琳儿完成最后一个动作,环视底下目不转睛的男人们:“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让我摘下这面具了。”
底下的人又嚷嚷起来:“呦,哪来的姑娘,这么傲气!昔蓝姑娘都不曾用这口气说话!”
就在老鸨为难,客人就快冲上舞台的时候,昔蓝出来了。很神气,原来乱糟糟的气氛在她一个副身下立马安静了下来。“各位,我这妹妹被我宠坏了,不会说话。还请各位见量。只是这面具,也不是这么轻易可以摘的”她点到为止。这话一出下面立马有人叫着喊出价钱。我却看不下去了,琳儿这玩的是什么花样。后台,我看见红衣的琳儿就在前头,却被一丫鬟拦住。她长的也很不错,只是表情冷了点,真不像是青楼里的丫鬟。“公子请回。”
这种时候小伍总是耐不住性子,她一把推开那丫头横在前面的手,说:“我们公子想去看你家姑娘是你家姑娘的福气,你还敢拦我们!”
我连忙把小伍拉回来:“别闹啊,好好说话。”
那丫头开始有些气,我都看她有了杀气了,也是个稳不住的丫头。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奇怪之处似的。“叶子,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你是丫鬟他们是爷。把你那幅臭脸收回去!”
这时昔蓝走了出来,对着我嫣然一笑。那丫头挨了训,乖乖地站在一边。小伍看见叶子被骂,得意地哼了声。“昔蓝姑娘,在下冒犯了。只是想见见方才那女子。”
我规规距距地作了个辑。“公子想见,昔蓝怎敢拦?”
昔蓝说着就让开了路。显然她是认出我了,本来我也没想能瞒过她。我走到琳儿后面,沉声说:“鬼丫头,你又在这玩什么?”
“啊!”
琳儿吓了一跳,刚才她正专心致志地找前面那有没有特别的人呢,她怨念地回头一看,“姐姐,怎么是你啊?你也溜出来了?”
“是啊!你啊,这不是在败坏自己名声吗,别爹知道你就等着掉一层皮吧。”
我敲敲她的小脑瓜。“哎呀,你就吓我吧。什么名声啊,反正他们出多少我也不会摘面具给他们看的。这下放心了?”
琳儿看上去有些烦,又转过身去看前面。我看着她无奈,也不想再多说,没办法,看她可爱的小孩姿态,我就忍不住把自己带入照顾的一方,弄的我唠唠叨叨的像个老太婆。我忙拍拍嘴,对自己说快回来吧,你还是个年轻美少女。看琳儿玩那么开心我放心地走到舞台前面,看着几步远的三恶霸阴笑。“小伍,跟他们说新来的雏菊姑娘邀他们去闺房一聚,共享春宵。”
“是。”
我则向老鸨要了个房间,吩咐说别让别人进来,大爷自己玩。站在二楼往下看,我看见那三个正站在底下摸身上的银子,着急的听着越抬越高的价格。那孙志气的直打那两双胞胎。小伍过去一说,三人都两眼发光地跟了上来。我在房里等着。不一会他们就推门进来了。我不想多看他们那幅嘴脸,挥手示意小伍可以开始了。没等那三人反映,小伍劈头盖脸就打,没一会就把他们打的鼻青脸肿的了。他们趴在地上叫唤。我走过去满意的点头,那孙至抬头看见我,睁大了眼睛。“你你是!”
“对,就是我。”
“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小伍抬脚踢过去,他立马有瘪了。出了吾欢楼,我心情大好的活动胫骨。对小伍说:“把我的办法和草标交给李捕头。他肯定会将他们绳之以法的!看这次他老爹还怎么保!”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