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多远,面前就突然窜出一个人来。我和小伍吓的往后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个丫头叶子。“喂,姑娘叫你们去聊聊。”
“呜哇——”我夸张地打了个哈欠,“这么晚了,改天再聚吧。”
那叶子却不肯让,就站在那看着我们。我无奈一笑,真是个可爱的丫头。昔蓝房里,我看了看,没见着琳儿。还以为她也会在呢。“怎么,琳儿回去了?”
我坐到昔蓝对面。昔蓝正玩着一个玩偶,我拿过来一瞧,这不是q版琳儿吗。“知道我叫你来干什么吗?”
昔蓝看着我。要说我和昔蓝之间的联系,就只有良诚了,她总不会想和我做姐妹吧。昔蓝可不是这么无聊的人。我捏着布偶,也看向她:“昔蓝姑娘的心思,不是一般人猜的透的。”
“呵呵,左小姐岂是一般人,那么多的大人物可都看着你呢。”
“哦?我怎么不知道,有谁呢?”
想想这段日子,我也没做什么啊。如果我不是左萧的女儿,谁搭理我啊。“就比如右黎右丞相啊。据我所知,他对你可心仪的很啊。”
看着昔蓝一幅我都知道的样子我郁闷,我自省没和右黎闹出过什么诽闻啊。“我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昔蓝姑娘听岔了吧。”
“恩?”
昔蓝笑着看了我一会才说,“看来还真不知道啊。右黎他当着众大臣的面向你爹夸奖了你一番啊。现在大家都知道右丞相有意于你。”
不是吧,右黎他到底想干吗?看着我沉默,昔蓝笑出声来:“左小姐可是害羞了。啊,右黎还‘不小心’地透露,你还和他偶遇然后一起游湖呢,一个奏琴一个吟诗。现在你的名声可厉害着呢。先是被王看上,没动静之后又冒出和右丞相情投意合的诽闻。”
我抚额,干笑着说:“全是胡说。我是清白的。”
“我当然相信。”
昔蓝靠了过来,朝我吹了口气,“左小姐可是爷的,别人别想染指呢。”
“你家爷神龙不见尾的,我才不要呢。我要你,美人。”
说着我就朝昔蓝扑过去。可我哪是昔蓝的对手,被她轻易躲了过去。她躺在床上朝我勾了勾手指,我色咪咪地把她从头看到尾,搓着手走过去,到她面前时,张开手夸张地扑过去。昔蓝一滚躲到里边,笑道:“还是你好玩。你那妹妹啊,心里怀着坏心还假摸假样地对我撒娇,真拿我当白痴了。”
我看着她好象对琳儿有些不满,连忙劝道:“别这么说嘛。她一小女孩,能存什么坏心思啊。她也就是看这吾欢楼好玩,想和你这花魁做朋友。对了,上次那个赌注,我们好象忘了定时间了啊。”
我转开话题。“你是想听我的故事吧。”
“嘿嘿,瞒不过你啦。昔蓝姑娘的故事肯定很精彩吧。”
“那要让你失望了。”
昔蓝低下头露出一幅回忆的表情,双眼闪过一丝痛苦,“好了,废话说了那么多也够了。这么晚叫你过来,是因为爷吩咐我跟你说多注意点右黎,过些日子王要出海巡游,他有些蠢蠢欲动了。除掉右黎对你我都好不是吗?”
“良诚他就不怕没了右黎,我爹他一枝独秀?话说,良诚他为什么对我爹这么记恨?”
说来良诚不也是爹带出来吗。“有兴趣听听爷的故事吗?”
没想到昔蓝还挺喜欢布偶,她从枕头底下拿出两个将军样的布偶,轻笑,“你知道吗,爷其实很崇拜左萧。他从小颠沛流离,十岁的时候在边关被左萧捡到,就从此跟随左萧征战沙场。爷的武功、兵法都是左萧教的。平定了战乱回来,将士们个个得了封赏,就只有爷被搁下了。少年心高气傲,你说他能服气吗?”
“兵法?良诚不是军医吗?”
其实见识过良诚的武功,我就觉得他不该把把脉搏,尝尝药草的人。他招式的快与狠,犹如行云流水,剑气抛掷出去时气势如虹。他呀,应该时披上战甲威风凛凛的人物。见过那么多猛将的左萧,亲自教他兵法与武功的左萧,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才能?果真是特意埋没啊,可又是为什么呢?爹……“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原本很赏识爷的左萧突然否定了爷的潜能。将爷派给了老军医。那时的爷太相信左萧了,对他的话从没有过怀疑。只是骨子里的傲劲让他拼着一口气学好医术、兵法、武功。高兴地向左萧证明,却只得到一句不咸不淡的夸奖。”
昔蓝递给我一个布偶,“要是你,你生不生气?这样一个视为父亲的人……”我沉默着说不出话来,既不想同意她的说法说爹的不是,又不能违心说出不生气的话。“隔阂就是这么产生的,如果你有心,就问问你爹为何要这样待良诚,也许你爹说出了他的‘苦衷’,爷和你爹就会冰释前嫌了。”
昔蓝嘲讽的弯起嘴角。“可是,就因为这?”
就算少年的自尊心受到伤害,叛逆地想打垮站在上头的高大,这几年过去了,这把火也该消了吧。昔蓝翻身下床,走到桌边倒了杯酒:“自然不只如此。回来后爷得知是因为左萧对王说了什么,才使得王没有封赏自己,于是跑去质问左萧。我只知道两人打了一架,至于谁输谁赢,又说了些什么我就不得所知了。爷虽然没有讳莫如深,但也不愿多讲。”
她走过来把酒递给我。我闻了一闻,酒香焦香突出,又看酒色,清亮透明,浅唱一口,入口芳香,口味比较醇厚爽口,待一口入喉,后味便升上来,带着淡淡苦味。“这是爷嗜酒那段时日酿的,到现在也就只剩下我这的一坛了。”
昔蓝细细品着,就像在感受良诚当时的心情,“爷他最在意的还是左萧不告诉他身世这件事。他是想超过他,让左萧说一句求饶的话吧。”
“为什么你会知道的那么多,你一直陪在他身边?”
我别扭的问出这个问题,看着美丽的昔蓝突然升起一阵自卑。和她比,我差太多了。昔蓝抬起我不自觉低下的头,看着我的眼睛说:“还有一件事,爷不让我说的。只是,我突然想,让你知道也不错啊。”
“什么事?”
“就是……你以前偷偷向爷告白的事。你不知道,我当时正好在那里。你通红着脸抓着爷的手说的呦。”
她就像抢到了玩具的小孩,得意地看着我笑起来。我惊讶的看着她,又连忙别开眼,不想对上她审视的眼神。自己之前没有猜错,“左倾薇”果然与良诚又那么一段。那么良诚的回答呢。我又慢慢抬眼看向昔蓝。“呵呵。”
昔蓝了然地看了我一眼,“虽然没有答应,可是我看爷的眼神却很不一样。不瞒你说,当初我还想杀你以绝后患呢,不过可惜被爷看出来,警告我不准动手。”
“爷说你已经不是以前的左倾薇了,怎样,现在的心情如何?”
我消化着昔蓝的话,脑海里模糊地闪现出一些声音。忽然我哈哈大笑起来:“昔蓝,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简单了?你在想什么,怕我抢走良诚?那么我告诉你,如果我真的喜欢良诚,我不会在乎他到底喜欢的是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我豪气地甩下这番话,却在心里问自己,真的不在乎吗?昔蓝意外的没有生气,似笑非笑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我回视她,说什么也不能落下风。“话别说的这么满。”
她走到窗边,“瞧,天都快亮了。你要赶回去了吧。”
“那么告辞。”
很好,她先别开眼的,我赢了。我这样想着,却落荒而逃似的出了门,我怕再被昔蓝看以眼,就让她发现我内心的怯弱。出门拉了睡意朦胧的小伍,走在凌晨寂静的街道上,翻飞的思绪不能停歇。我逃避的甩甩头,我不能想,不能期望,不能在明知好姐妹也喜欢他的时候对他有念想。“小姐,你怎么停下来了?”
小伍看着落后几步的我,伸出手,“累了?来,小伍拉着你。”
就是这样了,乘那颗种子还没有发芽前掐断它。可以的,我可以的。我握住小伍的手:“本小姐要回去补觉。累死了!”
小伍诧异的看着大喊的小姐,看着似乎开心起来的小姐挠挠头傻笑起来:“睡上一觉就不会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