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波光粼粼,暖暖的橙光挂在另一边,一层一层的波浪从远处推来,美丽的无可救药。“可以了吗?”
我闭上眼感受吹来的风,身心舒畅。“嗯,不知道我们飘到多远到达这座岛上。照理不会多远才是,不过还是要准备充分。”
良城将前几天烤好的混入粗制盐的一堆野猪肉放到小船上,又忙碌地返回树林去拿挑了半个时辰的最好的野果。真好,跟着这男人混,在荒岛上过的也能很好呢。“你说是不是,小嫦娥。真是十八样技能样样俱全,完全不用我操心。”
嫦娥回应地亲亲我的手指。今天的心情真是无比的好,大陆仿佛就在眼前了,我的兴奋如果按条状带既的话,正在不断上涌,马上就满条了。“啊!我陶夭就要回来了,等着我把!”
我大喊着,开心地哈哈哈哈笑起来。只是这一喊,兴奋一下子掉了下来,数值为零,还有奔负的危险。其实呢,在彼岸的大陆,是什么值得我一定要回去呢,还是说我只是把这一目标当做执念般依赖,不然的话我对生活提不起干劲。“怎么了,帮我把兽皮调整一下。别急也别怕,我们一定能回去的。”
良城肯定地对我说。算了,管这么多干什么呢。我现在的想法就是要回去,至于理由,就是我想而已!这样说服自己后,我鼓起干劲上蹿下跳,确认好船的牢固程度,又跑去和良城抢事做。望着水里小有样子的兽皮帆船,我大叹功夫不负有心人啊。在之前的暴风雨平息后,海上很平静,兽皮帆船摇摇晃晃但还是很稳当地向前行驶着。我抱着嫦娥坐在里面,看着晶亮亮的海水却有些不安,别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啊。划船之余,良城看出了我的不安,轻轻说了句:“别担心。”
“嗯!”
进过一番漂泊,我们终于看到了大陆,看到有人在前方走动着。我激动地趴在船头望,模糊的视线中是移动的粗麻衣。我们应该是回到小渔村了吧。终于踏上坚实的陆地,正在打渔收网的渔民纷纷围过来看,对我们的出现很惊奇。“大叔,请问,这里是华都吗?”
总之,先确认为好。我对面的大叔怔了一下,然后摇头:“华都,是西国的首都吧。怎么可能呢!”
他又上下打量了我们:“你们是西国人?这里是子国。”
子国?我吃惊不小,难道我们搞错了方向,飘到了子国?“请问,最近的城镇往哪走?”
良城上前一步。“啊,出了村口直走就是了。”
渔民指指身后。从渔村到小镇的泥路上,良城都沉默不语,我感觉到他莫名的沉重。我张了张口,却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关心好。这一次,良城不再厉害地看出我未说出口的话了,现在的他自己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我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呢,我这样想着,但就是找不到好办法。我深深害怕适得其反,那样的话他就会认为我很没用吧。“啊!”
怀里的嫦娥突然跳到地上,朝着林子里快快地跳走了。一天一夜的旅程,青草早就吃光了,它是饿坏了吧。“嫦娥,别跑啊!”
我追上去,但是嫦娥跳的很快,几次都让它从我手中溜走。眼看它就要跳进草丛中不见了,我奋力一扑。而意外的是,嫦娥跳进去后又立马跳了出来,踩着我的脑袋往来路跳回去了。被这只笨兔子气死了,可当视线终于集中在眼前的事物时,眼瞳因惊恐放大,身体噌的坐起。稍稍平静下来后,我犹豫着把我放在草丛上,刚才看到的,是尸体吧。口吐白沫,脸色发青,幸好眼睛是闭着的,不然我肯定以为见鬼了。“怎么了?”
追上来的良城手里抓着嫦娥的耳朵,看到我紧张的眼神后跨过草丛。看到了一个男人倒在地上,手脚异常地扭着,好像是抽筋抽着昏过去了。对,虽然这个男人看上去毫无生气,但他的确还有最后一口气。他蹲下来翻开他的瞳孔,听他的心跳。“再不救救还不急了。你离的远点,这家伙得的是瘟疫。”
我听着又是一惊,没想到让我碰上瘟疫了。我在树下看着良城认真的样子,几乎没有任何怀疑,这个男人肯定能救活。“貌似我以前很怀疑他的医术的啊,为什么呢?难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我自语。“我稳住了他最后一口气,要赶快去镇子里买药。你刚才说什么?”
收起银针,良城利落地背起男人。之所以那么积极地救这个男人,不是因为同情心泛滥,而是他在男人的衣服里看到了将军令。既然老天都给他这个机会了,他怎么可以放过,这一次,一定要见到那个男人!“唉,没,没什么。”
我刷地转身往大路走去,不能让他看见自己的脸啊,什么话都写在上面了。用身上的首饰押着要了两间上房,我站在浴桶边上,不断将小二拿上来的水倒进去。抹了把汗,我问:“这样可以了吗?”
浴桶里,那个男人拉达着脑袋坐在里面,水是墨绿色的,药味冲鼻。“嗯。你先去休息吧。他有我守着就可以了。”
他对我点点头。“你别勉强啊,你一天一夜没睡了,后半夜我来守吧。”
“不用的,我会乘隙休息的。”
他伸过手,捏捏我的肩。“好吧。”
看他意义绝,我也只能答应。回房后,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话说在孤岛上的日子只是勉强洗过两次冷水澡,那个温度,感觉五脏六腑都冻在一起了。山泉水,就是牛!睡吧,隐瞒着西国人的身份,应该能平安走出子国。我这样希望着,然后渐渐睡过去。经过三天的折腾,那个男人总算是恢复了一点意识。他躺在床上,在我们两个的注视下终于睁开了眼。“呃,你们,是谁?”
他难受地用力呼吸着。“我们是江湖郎中。”
这是我俩商量后决定的身份,“我们在路上捡到了你,我师父他已经把你的瘟疫压制住了哦。”
良城正把药端过来,我帮他坐起来,把碗举到他嘴边。他看了眼我们,然后仰首爽快地将药喝了下去。“多谢你们。我叫禾木,是个铁匠。”
这个人有些奇怪,对着救命恩人也不笑一下。我无趣地趴在桌上看着良城写方子。刚劲有力的字体很像他。“这个瘟疫不是无药可医,它的可怕之处就是蔓延快,两三天就会把人弄死了。”
良城把方子递给我,“去抓这些药,再吃上几贴也就好了。”
我一看,字虽然漂亮,但是委实有些潦草,看不出是什么药。不过既然能在药店买到,就是最普通的药了吧。良城真厉害,我只有这个想法了,熟知每种药的药效,特性什么的,然后用最简单的攻下最棘手的。“没想到这么年轻的公子是江湖郎中啊,有些难以置信呢,我还以为是哪家的贵公子呢。”
禾木的口气很悠闲,只是闲聊的样子。这个对自己的病一点都不担心,不爱笑的人,到底是谁呢?铁匠,谁信。“嘻嘻,我家师傅啊长得太英俊,所以老是被误认为哪家公子,惹的桃花债一大堆呢。”
现在我给自己定的角色是调皮的小徒弟,所以跳到良城身边,“真是让徒弟烦恼啊。”
“呵呵。”
禾木接不上话,在一边干笑着。良城推开我的脸,玩世不恭的江湖郎中登场:“啊,烦死了!小心我把你扔在这里啊。”
抱怨地哼了声后,我蹦蹦跳跳地出门了。演的太愉快以至于我出不了戏,见谁都笑容灿烂的犯贱,吓了店家小孩一跳,紧紧护住怀里的糖葫芦。“啊,还不知道大夫贵姓?”
“不贵,廉风。”
“呵呵,廉大夫和你的徒弟关系很好啊。”
“那个不长进的,只知道玩,好什么!”
良城不耐烦地摆手,“我出去逛逛。要是我徒弟回来了,和她说我去逛花楼了。”
“呃,好。”
看着笑得猥琐的良城,禾木想难道是自己多疑了。也是,要是穆家的人,也无需多此一举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