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家了解有限。沈钰眼神有些奇怪：“你连这些都不知道？”

秦绾绾理直气壮地说：“我就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村姑，不知道有什么好奇怪的？”

沈钰皱了皱眉，详细地介绍了他家中之人，秦绾绾才将他的身份给捋清楚了。沈钰的父亲沈江是开国皇帝的亲弟弟。两兄弟建立沈氏王朝之后，沈江被封为南安王爷，执掌京中禁军和京城附近的东西两营。之后沈江生下了四个兄弟，老大沈仓、老四沈钰都是王妃所生，剩下的两个是妾室所出，已经在那场巨变中丢了性命。沈江在建朝第十五年也死了。沈仓在沈江死后，继承了南安王的爵位，同时接手了东西两营，至于京中禁军则被当时的荣帝收回去来了交给了自己的大舅子，这也导致了宋家的势力迅速坐大，在之后宋家灭杀沈氏皇族的行动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秦绾绾听到这里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就连她这么一个不懂政治的人都知道，这种贴身保护自己的势力必须得握在自己的手里！那皇帝是怎么想的，竟然交给了大舅子！所以他们两兄弟和第二任皇帝荣帝是堂兄弟。第三任皇帝，也就是那个四岁就娶了皇后然后死了的小皇帝，是他的堂侄子。沈少贤他们四个是沈仓的儿女，是沈钰的侄子侄女。“少贤和小萧小昭都是大嫂所出，沈芊芊是大哥的妾室生下来的。”

沈钰道：“小皇帝死讯传出的时候大哥就察觉不对，出城调兵，结果中了埋伏。大嫂将他们四个托付给了我，又有忠仆以身替我，府中护卫拼死保护，我才带着他们四个逃了出来。”

“那暗卫营？”

沈钰继续道：“暗卫营是我父亲建立的，收养将士遗孤或是孤儿，想要训练他们成为我们这一支的护卫。”

他叹了一声：“父亲说，因为他和大伯是亲兄弟，所以我们两家关系亲近。但时间久了，过上几代，这份亲近就会消失，变成纯粹的君臣。到时候，我们和开国皇帝的关系恐怕反而会让当时为帝者猜忌，建立暗卫营是为了家中子侄后代遇到事情能多几分自保之力。便是再不济，也能抢救出一二血脉，暗卫营从父亲手里交给了大哥。”

“然后……”沈钰皱眉：“大哥交给了他的一个妾室。”

秦绾绾：？？你们家人是有什么毛病？这个更离谱，竟然交给妾室，就算不信任兄弟，也该交给妻子啊！竟然交给一个妾室！结果就是，还没等到他们和皇帝之间出现问题，皇帝那一支就没了。而原本为了保护家中子侄建立的暗卫营，却成了追杀他们的人。秦绾绾啧啧称奇：“我觉得有一句话特别适合你们家人。”

“什么话？”

“记吃不记打。”

秦绾绾道：“你们是怎么打下天下来的？靠运气？”

沈钰虽然也觉大哥的操作实在有些难以评价，但他现在人都已经死了，也不好再多责怪什么。只能道：“那妾室从小与大哥一起长大，两人称得上是青梅竹马，加上她和家中娘家关系并不好，所以大哥对她多有怜惜，也多信任她几分。”

就是说，见人家和娘家关系不好，所以就觉得只能依靠自己，这是想要说其实他大哥也是吸取了荣帝的教训的？秦绾绾不想说了，问：“外面的那些人是谁，你确定他们不会害你吗？”

沈钰道：“他们是东营的将士，当初我曾在东营历练过一段时间。他们不是忠于我，而是忠于沈氏皇朝。”

而恰好，他与他们熟识，并且正好是沈氏皇家人。“出京的时候他们就曾表示要追随与我。”

沈钰道：“只是不等我答应，便发现他们中出了叛徒。我便让他们自去，若是能清掉他们之中的叛徒，还决定要跟着我的话，再来找我。”

沈钰淡声道：“他们以陈德为首，先放出了一部分士兵，又梳理三次，前些日子才找到我。”

“他们可信？”

沈钰定定地看着秦绾绾：“绾绾，他们是跟着我父亲打天下的那一拨人的子孙后代，在他们再次找到我的那一刻，我就不能继续过小岭村沈钰的日子了，我得有自己的势力。而且，他们若是心存歹意，早在他们找到我的那一刻，我们父子四人便都命丧黄泉了。”

当时秦绾绾在利州城，流落在外的只有一个沈芊芊。一个女孩儿，便是皇族人，也无法撼动什么了。但秦绾绾依然不能理解，实在是她并没有什么忠心的概念，也无法理解有人会因为对方的姓氏就对对方忠心不二。不过既然沈钰这么说了，那她便不问了。三岁一个代沟，她和这群古人得有数百个代沟，有点不理解，正常。弄清楚了前情，她问：“那我们现在要去干什么？”

外面有人道：“主子，我们出了利州了。您身体怎么样，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不用，继续走。”

沈钰下完命令，才对秦绾绾解释道：“暗卫营放在燕郊，就在京城到利州的这条路上。我们若是速度够快，能够在消息泄露之前除掉暗卫营，如果顺利的话。”

“难道他们不是一接到消息就把事情告诉宋家人吗？”

“不。”

沈钰皱了下眉头，眉眼间有些厌恶：“若是她足够聪明的话，她不可能把暗卫营交到宋家人手里。”

“那个妾室？”

沈钰却不愿再说，只道：“她不会轻易把消息传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