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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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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洞宾最近可谓惊喜不断,人生经历增加了崭新的一页。前两顿打还算公事,这一顿打可是私情,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拳打脚踢,好在天已放亮,狱卒们都起来了,拿着钥匙过来打开门,到了放风的时候,犯人们也就歇了,为了几个丸子还能怎么着呢,出出气就得了,一个个排好队往外走。

小孩一个人偎在墙角,身上疼的跟什么似的,从头到脚全是鞋印子。心想得了,哪也甭去了,就这忍着吧,一会儿万一再过堂还不定怎么着呢,咱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正琢磨着呢,隐约听见有脚步声,还越来越近,说曹操曹操就到,祸头又来了!闭着眼睛装睡觉,我给你来个狠的吧!屁股顶着地可就使上劲了,就觉得又有人摸自己的手,火可就更拢不住了,猛地飞起右脚往上就蹬,正踹在这位的脸上。就听哎呦一声,这脚太狠了,楞给来人凌空踹平了,四脚朝天啪嚓一声拍在地上。小孩一听这喊声,可坏了,声音不对!赶紧抬头观瞧,哎呦,认识,白天大堂上见过,这不县太爷身边的师爷嘛!

小孩可慌了,这话儿怎么说的,刚要过去扶,自己那便宜师傅又不知道从哪钻出来了,一边给师爷搀起来,一边给他揉肩捏腿,

您老别千万生气,孩子睡觉不老实,这是睡迷糊了,您别往心里去,看我得了!

师爷鼻子往外哗哗流血,嘴里呜呜噜噜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也没工夫跟小孩计较,赶紧拿手捂着出去找东西先堵上吧。

老头毕恭毕敬的把师爷送出去,转过身来劈头盖脸给孩子一顿数落。

我说你怎么回事!这么让人不省心呢!差点坏了为师的大事!

吕洞宾都疯了,你为谁的师啊?有你这么为师的么?自己偷人家丸子吃,回头认个徒弟给你顶包,你快别气我了。

没想到人家老头一丁点儿的不好意思都没有,反而把脸一绷,教训洞宾一顿。

大胆!你这不懂事的黄口小儿,胎毛未退,乳臭未干,懂得什么叫天纲五常,教化人伦。想那张良遇黄石公,有拾鞋纳履之敬,杨时访程颐,门外尺雪跪到天明,汉明帝探桓荣,换衣下辇一步一步走到老师的书房,魏昭拜郭林宗,病榻煎药五献五覆脸不变色,一丝一毫的不耐烦都没有,这才列入老师的门墙。书上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老夫收你为徒,一没收你束脩银两,二没要你年节孝敬,别说让你请上三桌两桌的拜师宴,四个丸子都是师傅我端出来的,你挨上两下打就咋咋呼呼不服不忿的,看那些尊师重道的前辈古人,你比的了哪个?

一番话给小孩说懵了,合着还是我不对?我不懂事?我不是东西?我不是人?

老头一摆手,算啦,想来是你从小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书念的少,为师不怪罪你,徒儿也不必愧疚。

我这是愧疚么?!小孩都窜起来了,别胡说八道了你,任你说出大天来,我也不跟你学!

老头脸上一沉,满面不悦的神色,不跟我学?昨日听你言讲,你父你母身受重伤,将你托付给老乞丐才绝气身亡,想来必是仇家暗算,有道是父母仇,弗与共天下也,遇诸市朝,不反兵而斗!

嚯!这一套话,给小孩说懵了,虽然不懂什么意思,但貌似特别有道理,有点不明觉厉的感脚。

老头还没完了,你吕洞宾身为人子,不想着求名师,访高友,学会文武两道的绝学,为你父母双亲报仇雪恨,就这么混吃等死,怎么配生在这天地之间?

这派头!这表情!那叫一个义正言辞!

小孩这会儿刚缓过神来,噌就站起来了。打住!我算看出来了,你嘴上说的头头是道,人事一点也不干。我跟你学?学什么啊!就偷丸子啊,我天天举着砂锅就给我爹妈报仇啦?把仇人撑死啊?

老头哈哈一笑,徒儿啊,你这才叫井底之蛙,坐井观天,睁着两只大眼不识天下的高人,来来来,为师就让你开开眼界。

说罢老头把宽大的袖子挽起来,身上的衣服紧一紧,伸手打了一趟拳。只见他开始慢,一招一式还能看得清楚,后来可快了,身形晃动如风摆荷叶,拳打脚踢似雨打芭蕉,别看一只假腿,一点都不耽误事。脚下太快了,眼睛都追不上,就在这间牢房里转成一团白光。最后在小孩的跟前一收身法,右边的假腿跟钉子一样楔在地上,左边的真腿举在头顶这叫朝天蹬,停在眉间纹丝不动,稳如泰山,忽然身形往前转了半圈由上往下高抬腿一个脚刀冲着小孩就劈下来了。

小洞宾吓了一跳,一点儿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嘴里刚喊了啊的一声,裤子可就掉下来了!好家伙,老头这一脚真跟刀子一样,唰啦一声就把裤腰带给削折了。

哎呦!这老头真有本事!小孩都看傻了,乐的直蹦,想给鼓个掌还不行,两手提着裤子呢!

您这个功夫太好啦!就是有点流氓。

老头这个气啊,什么叫流氓啊!怎么样,服不服?

服,真服!师傅您太高了!

小孩多机灵,当时就改嘴了,不喊老头喊师傅。这回真是心服口服,老人家的武学太高啦。小孩不糊涂,天天在街面上混,打把式卖艺的可见过不少,但那都是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跟人动手就得挨揍。老头这可是真功夫,好家伙那脚踢出来跟小刀子似的,太厉害啦。老人家手捻胡须,微微一笑。

孩子你打算跟我学拳脚啊?

对!我就想跟您学这个,学会了我就行走江湖去,找到对头给我爹娘报仇雪恨!

老头摆摆手,你先等会,报仇那是后话,我先问你一个事,练功夫得吃苦,你受得了么?

小洞宾胸脯一拔,我受得了!从小在要饭堆儿里长大的,什么苦没吃过,师傅您放心吧。

老头把头一摇,那可不然,练功夫可比沿街乞讨苦多了。练武讲究的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你们讲究的是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再说你今年都十好几了,练武得从五六岁就开始打基础,你现在练可就有点晚了,要打算练好了为师还得想非常的手段,你可得咬得住牙,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疼一累你就躲,我可就不管你了。

看您说的,我保证能吃苦,您就教吧,我现在这就跟您学。

打住!哪就跟我学啊,学也不能在这学啊,这监狱里是学武的地方么?人多眼杂的,想学武得出去。

小孩傻眼了,我出不去啊,能出去我不就不进来了么。

老头冲外一指,要不说你耽误事呢,为师都给你安排好了,差点让你给搅和了,刚才我请人家师爷过来,你一失足把人家...

师傅,那不叫失足!

别管什么了!反正你把人家足的够呛。我跟你说,这衙门的师爷跟咱有交情,你这个罪过本来没多大,也无所谓冤不冤的,你就别扛着了,回头堂上认个错,县官能把案结了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回头让人家师爷给你一维护,那个事就算完了。等从这一出去,跟为师好好的习武,听明白了吗?

小孩连连点头,这就叫福祸相依,挨几下打算什么,这不是考验么!不受点罪能拜这么有能耐的师傅么,哪有日后的出息!

那咱就这么办了,老头转身来到监牢门口高声呼唤,师爷!师爷!

还真不错,师爷还没走,刚才出去在门口踅摸点纸把鼻子堵上了,一听老头喊,又回来了。

怎么样,二位商量好啦?师爷鼻子堵着,出声不老痛快的。

商量好了!过来让师爷看看!

老头把小孩拉自己身边,师爷仔细端详吕洞宾一番,很满意的样子,看起来挺喜欢这孩子。

得了,咱就按你师父说的办,成吗?

小洞宾赶紧点头,成!我听我师父的!

师爷也没废话,行,这孩子不错,也孝顺,押在这也真是可惜了,那银子的事?

老头一拔胸脯,事成再给!

好!就这么着吧,我先回衙,一会儿堂上见,你们也准备准备。

师爷说完也不耽搁,转头就走。

小孩听完两人说话特别感动,跪下给老头磕头。

师傅您对我有天高地厚之恩,难以为报,徒儿非但没给师傅花钱,还得让您掏银子帮我打官司,等以后徒儿有了能耐,一定好好孝敬您老。

老头伸手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行了!别说这个了,什么钱不钱的,咱是结发的师徒,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师徒两口子,不提这个。

得,又来劲了,三句话一过就没正形,小孩已经习惯了,也不往心里去,忽然想起来,都拜师了,自己师傅姓什么叫什么还不知道了,正要问,就听外边脚步声音响亮,伴着稀里哗啦的锁链声,嚯!提审的来了,还真快。

老头还不放心,嘱咐几句,堂上少说话,一切听师爷的安排,小孩一一记下,跟公差就走了。

到了堂上,永昌县令杜大老爷已经坐在当中,师爷旁边伺候。杜大人见来犯带到,把惊堂木一拍正要审问,师爷凑过来了,在大人耳边低声说道。

老公祖少歇,学生已经问完,犯人都招了。

是吗?那太好啦,以后案子都这么审我可就省大事了。

杜大老爷心里痛快,说话也不是那么拧眉瞪眼了,对下面跪着的小洞宾言道,

下跪人犯,你可知罪?

小孩偷眼看了看师爷,师爷冲他微微点头,自己心里虽然还是有点别扭,平外无故让人当成小偷谁乐意啊,可眼前大事要紧,等学会了本事,跟那南货栈的先生和偷火腿的老道完不了,把我挨得这些打都得加倍给他们还回去!想到这里,心里舒服多了,连忙给大人磕头。

小人知罪,下次再也不敢了。

大人乐了,就差一案,绩效考核年终奖算凑齐了,小孩这个缝儿填的好。

来人啊,给犯人画供。

师爷都已经预备好了,拿案宗过去给小孩看,小孩也不认字,就听安排吧,在底下画上押,按上手印,拿回来给大人看,确认无误。

大人一拍惊堂木,来人啊,带犯人指认现场,退堂!

大人说完转身回后衙,快班班头过来,给小洞宾拴上锁链,拉起来往外就走。

小孩纳闷,画完供不就完事了么,师爷那银子也许了,跟老爷咬完耳朵,打也没打骂也没骂,顺顺当当的,怎么还指认现场,非得让我去南货栈再丢回人?这算什么刑罚,够缺德的!算了,以后跟老师学功夫,不在名山大川,也是荒野老林,就算不去那些人迹罕至之所,我也找地方搬家不在这住了,你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

小洞宾跟着公差们出了县衙,门口套了一辆车,两人在前两人在后把他给押上去,小孩本来以为这趟跟游街示众差不多,还能有坐车的待遇,这可没想到。车把式一摇鞭儿,啪的一声,马就跑起来了,大概其一炷香的工夫,车停了。

几个人跳下车,小孩抬头一看,不是南货栈,车停在挺窄的一条小胡同里,并排有几户人家,公差掏出钥匙打开其中一间的院门,门板上的油漆已经斑驳脱落,没有门楼,一看就是寒门小户的普通人家。

走吧,别渗着啦。

班头一拉手里的锁链,把小孩拽进院子当中,上面搭着天棚,下边种着石榴树,叶子已经掉光了,旁边摆着石头桌子四个小墩,北房是一明两暗,东面厨房连带放杂物,小院不大倒是挺格局。

班头走到桌子旁边一坐,从怀里掏出个鼻烟壶来,往鼻子里续上一点,先提提神。

说说吧,案子怎么办的,从哪进来的,从哪出去的,在哪间屋碰上的人家大姑娘,是见色起意啊,还是早有预谋啊,别藏着掖着,好汉做事好汉当,敢作多大妖就敢扛多大的雷,告诉你,一五一十的说,别让哥几个费事。

吕洞宾听到大姑娘三个字就已经出溜到地上,站都站不起来了,眼泪哗哗的。

啊!我不知道啊!哪来的什么大姑娘啊!我就偷了人家一个荷包,不对,那荷包也不是我偷的,那账房先生跟偷火腿的老道是一伙儿哒,我冤枉啊!

当差的一看他说的哪都不挨哪,伸手给他来了一鞭子,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告诉你,可别找不痛快!在大堂上你不都认了么,到这地方跟咱哥们动心眼,你也不想想,这么大的事儿能拖过去么,人家大姑娘就这么白让你糟蹋了,可能吗?

我认什么了我!哪来的大姑娘,我不认识她,你给我找来,我跟她当堂对质!

嚯,还叫板?我就知道你小子有这么一出,我就让你对质,哥几个,走!

犯这类案子本来就够遭人恨的,加上这几位觉得来这走个过场就下班了,没想到吕洞宾当场改嘴,把几位给惹毛了。回去路上小洞宾可受了罪了,人家有出奇的手段,两只手大拇指给栓在车底的环子上,两只脚的脚镣挂在车座边上的钩儿上,整个人趴也趴不下,蹲也蹲不起,车走起来一晃悠,人是东倒西歪的往地上摔,甭管碰到哪位胳膊腿一下,抬手就是一铁尺,可把小孩给打坏了。

等到了县衙,把小孩解开往车下一扔,都没有人模样了,班头直接把他带到偏院,冲里面喊了一声,仵作!

里面门一开,出来一个黢黑精瘦的小老头,一身黑衣黑裤。

来了班头!怎么您呢?

认尸!

好咧!

差役们如狼似虎把小洞宾押进停尸房,当中间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冷冰冰躺在芦席之上,脖子上左右紫黑色一双瘢痕手印,班头把小孩的手拉过去一比是严丝合缝,分毫不差。

吕洞宾这下可明白了!我说他们——怎么总摸我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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