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的猜测是正确的！“宝儿！”

李牧阳着急地抱起孩子，也不顾他身上的脏乱，“走，跟爹回家！”

原本是父子相见的温馨场面，但顾苍语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他皱了眉头：“这人穿着打扮看起来都不像是贫苦人家，孩子却穿这样的衣服。这……怎么那么像丞相府的人？”

“这不就是李牧阳嘛，还能有谁？”

这个身影顾苍语是不熟的——虽然他过去常去丞相府，但都是为云斓前往的，所以和与云弈有关的教书先生实在没什么交集。而后来虽然听李蕊儿说云斓和教书先生有那样的关系，但是他不知为何，也许是因为对云斓没有从前那样在意，所以竟然懒得去管这教书先生了。所以，他只是从暗卫手里拿到了一些李牧阳的资料，然后又查了查他与云斓的关系，发现二人确实有接触但并不多，所以便没有再往下查。更重要的是，李蕊儿口中的那个香囊，虽说在云斓在他面前长跪不起之后，他确定那香囊是在李牧阳手里的，但很肯定的是，李牧阳从没把那香囊当回事儿，可见那不过是云斓的单恋罢了。这样算来，顾苍语觉得，他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苦苦爱恋那么多年，到头来云斓竟然看上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教书先生，而这位教书先生竟然也没把她这个丞相家的大家闺秀当作一回事儿。只是他千算万算，没让暗卫多调查，是怎么也想不到李牧阳是已经有了个这么大的孩子的。“跟上他。”

顾苍语很坚定。“跟他？”

姚轻妤呆了一个瞬间，“回头派人调查就好，不必要你自己去，而且……”“那孩子长得很像一个人。”

顾苍语眯了眼，皱着眉头，语气冷漠却坚定。姚轻妤愣在当场：“啊？”

他该不会要说这孩子长得像云斓吧？说起来云斓虽然确实对顾苍语有异心，心系教书先生李牧阳也确有此事，但怎么想也不可能能瞒过众人耳目有个孩子啊！“云哲。”

他回答。云哲何许人也？不就是锡国丞相，云斓的父亲嘛！他这么一说，姚轻妤再次看向李牧阳离开的方向。李牧阳是将孩子扛在肩上的，所以现在，他们还是能看到孩子相貌的。带着目的性这么一看，姚轻妤也发现了——别说，这孩子虽然现在看起来很邋遢，但是长的和李牧阳还是不像的，确实是更像云哲。其相似程度，竟然超过了云斓和云弈与云哲的相似程度！看这孩子的打扮，再加上姚轻妤从没听说过云斓有这么个弟弟，也就是说……这孩子不是李牧阳的私生子，而是云哲的？既然如此的话，这孩子怎么又管李牧阳叫爹了？看来，这李牧阳也不是个头脑简单之人，姚轻妤在心中想。而此时此刻，顾苍语也皱着眉头，显然和姚轻妤的想法差不多。“丞相的私生子，现在叫李牧阳做爹？”

姚轻妤尝试询问。“走，去看看！”

顾苍语再一次说出自己的想法。不同的是，毕竟有关丞相府，姚轻妤觉得自己有去看一看的必要，再加上见江宸的时间还早，她也跟着顾苍语去了——事实上，就算是不愿意，姚轻妤现在也没有反驳的权利。虽然是扛着个孩子，但李牧阳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脚步频率很快。好在姚轻妤和顾苍语跟上他是没有问题的。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李牧阳在一处小院落门口停下。姚轻妤感觉他要四处查看，下意识将走出去的顾苍语抓回了街角之后。顾苍语脚下没站稳，但好在是没有摔倒。周围人很少，李牧阳一眼就看到没有认识的人，便打开门进了院子。顾苍语看向姚轻妤，只见她皱着眉头，像是在注意着院落里的动静，因此没说话，只等着姚轻妤接下来的行动。一盏茶的时间后，姚轻妤小声说了一句：“别怕。”

顾苍语刚刚做好准备，就感觉自己后颈处的衣服处有一股拉力。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到了这个院落的一间小房子上。姚轻妤帮顾苍语稳了稳身子，然后拽着他蹲了下来，以防被人发现。“这附近没有内力高强之人，你别闹出太大动静就不会有人发现。”

顾苍语点点头表示知道。这小院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民家院落，因此和大户人家以及皇宫的房子比起来，隔音能力是很差的，就连顾苍语这样无内力傍身的人，也能大概听到屋里的动静。“娘！”

孩子一进屋子就喊了出来。“宝儿！”

说话的是个女人，听起来年纪不算小了，但是音色干净，听来是很温柔的女性声音。“宝儿，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不知道你娘会担心吗？”

很明显，这次是李牧阳的声音。“娘，宝儿错了。”

……接下来的对话，平淡无奇。顾苍语和姚轻妤虽然都觉得索然无味，但是时间还早，所以两人索性没有动，躲在这里继续听了下去，直到……孩子毕竟是孩子，在外面好几天没吃饭可怜的紧，吃了饭，很快就睡着了。屋子里，女人和李牧阳的对话终于有了些价值。“你是在哪里找到他的？”

女人问。“内城，距离丞相府并不远。”

“没有其他人发现吧？”

“没有。”

李牧阳的声音停了一下，又接了起来，“云哲就不是个东西，虎毒尚且不食子，这是他亲生的儿子，他竟然如此对待。”

所以说……这孩子还真是云哲的啊！按照两人话中的意思，这孩子应该是被云哲从府里扔出来的。既然这样的话，孩子应该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那他又怎么会管李牧阳叫“爹”呢？姚轻妤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云哲不是个好人，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对了，阿牧，你和云斓的事情，怎么样了？”

姚轻妤明显感觉到身边顾苍语的气息乱了。“她不能小瞧。”

李牧阳说，“她把皇上送的香囊给我了，说是里面有能改变人思绪的药物，结果你知道我在那里面发现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