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人是不是严平杀的,以何家霸道的行事作风,她们都不可能放过严平。“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温卿突然问。王大梅忙点头,“都在马车上了。”
“如果严平死在了牢里,尸体会运送到哪里去?”
温卿问。王大梅想了想,“乱葬岗,不对,他既然还有爷爷,应该会放到义庄那边,等着家里人去认尸。”
“温大夫,你的意思是严平必死无疑了?那我们是不是要把这件事跟他爷爷说一声?”
“不必,我们直接去义庄。”
温卿说。两人离开没一会儿,王小珊就着急的跑到了衙门里,可问了人才知道温卿已经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却没人知道。王小珊站在衙门口,就跟没头的苍蝇一样,急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马车直接停在了义庄不远处的树林里。老人家掀开车帘好奇的看向外面,顿时吓得不轻,“这、我们怎么会来这里?这不是义庄吗?”
“您待会儿就知道了,我会让潇蒲送你们去嘉州找一个叫杨荷的人,她跟我是相识,到时候她会帮你们的。”
温卿叮嘱说道。老人家急忙问:“你的意思是待会儿我孙儿也会过来?”
“嗯,我能做的就是送你们离开虎林县,至于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就得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温卿说道。老人家顿时感激不已,虽然一把年纪要背井离乡,但跟失去唯一的孙儿相比,这已经不算什么了。“您的腿伤后期最主要的就是好好休养,这是药方你拿着。”
温卿递给老人家一张纸,老人家也不认识字,但知道是药方就成了。“温大夫,人来了。”
外面王大梅小声提醒说。温卿掀开车帘,远远就看到六子和另一个衙差推着板车往义庄走来。老人家着急问:“温大夫,这到底怎么回事,那板车上拉的不会是我孙子吧?”
“老人家别急,先等她们过来。”
温卿安抚着。六子看到了树林里的马车,连忙让另一个衙差把板车停下,然后扶起草席下的严平背了起来,匆匆赶到了马车这边。“温大夫,人给你送来了。”
六子小声说道。老人家激动的就要起身,奈何腿脚动不了,只能干着急。马车里面铺好了厚被子,温卿让王大梅一起将严平搬到了马车上。“我的娘欸,怎么这么多血?人怎么没反应啊?”
王大梅惊呼问。老人家更是急的哭了起来,手掌颤抖的抚摸着严平的头发,豆大的泪水不断地往下滚落。“有劳了,没人跟着吧?”
温卿问。六子怜悯的看了眼老人家,摇头叹说,“没人跟着,这人都没了,还跟啥啊。”
温卿暗道不好,果不其然,老人家一听这话顿就要嚎啕大哭起来。“六子,你们先回去吧。”
温卿忙打发说。“成,那温大夫你小心些,何家那群人阴着呢。”
六子说完就离开了。老人家从凳子上跌下来,抱起严平哭着喊:“怎么就没了呢,不是说的好好的要一起走吗?平儿啊,你让我还怎么活呀。”
温卿道:“老人家,严公子并没有死只是昏迷了,你快让开,我先给他止血。”
王大梅听着温卿的话,这才恍然大悟,忙驱赶着马车往城外跑去。车里面,温卿解开严平满是鲜血的衣服,与老人家解释说:“他只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及心肺,这些血是大部分是鸡血。”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大夫,那他什么时候能醒?”
老人家抹着眼泪担心问。“药效还没过,再等等。”
方温卿说着,快速的给严平处理伤口。马车出城之后停靠在了官道上,潇蒲很快就跑了过来,背上还带着行李。“温大夫?”
潇蒲喊道。温卿褪下手套,给严平把衣服穿戴好,随即出了马车。潇蒲透过车帘子,隐约能看到马车里面的一老一小,“温大夫?那我们现在就走了?”
潇蒲问。温卿点头,“路上注意安全。”
潇蒲嘿嘿笑着,“我早就想去看看杨荷了,奈何身上盘缠不够,让温大夫破费了。”
“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这封信你帮我转交给杨荷。”
温卿递给潇蒲一封信。潇蒲接过,仔细的放在了包裹里面。“他们爷孙身上都带着伤,你驾车的时候稳一些。”
温卿叮嘱道。潇蒲拍着胸口保证一定将车里的人平安送去嘉州。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王大梅挠头,她有太多的疑惑和不解,“温大夫,何家不是也有个大夫吗?严平还有气,她怎么没发现啊?”
温卿转身往回走,出来是坐马车,回去得走好久。“我让严平故意激怒何姝云,那一刀何姝云是抱着杀心的。其实我们都在赌,赌何姝云看到那么大的血量会不会惊慌失措,赌文丰宁会不会因为过于傲慢而不屑确认严平的死,事实证明,我们赌赢了。”
何姝云以为自己杀了人,惊慌失措的逃出了牢房。文丰宁自视甚高,在她看来严平的命比猪狗还贱,那满身的鲜血更是污秽不堪,所以她只是简单的检查了一下便离开了。六子是最先进牢房的,因为提前得了温卿的话,所以当她看到严平躺在血泊中的时候,下意识的就相信了严平已经死了。何姝云杀人的时候除了文丰宁,没人看到,她出去之后自然会矢口否认这一切,甚至可能说严平是畏罪自杀了,至于她会用法子来证明“清白”,温卿就不得而知了。“义庄那边没收到尸体,此事会不会被人发现吗?”
王大梅问。“严平确认死亡,送去义庄也只是为了暂时停放,等着家里人来认尸,既然严平他爷爷来了,把尸体带走也无可厚非。”
当然,这一切最重要的还是看李县令会不会深究,如果真的深究起来,此事漏洞太多了。但温卿已经没有时间去做更缜密的布局,再说了,人都跑了,就算何家怀疑也没用。“那何曼琳到底是怎么死的?”
王大梅问,这也是所有人都觉得诡异的地方。温卿回头看了眼王大梅,想了想问:“你家是平日烧炭吗?”
王大梅干笑说:“我家的情况温大夫还不清楚吗?哪有那闲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