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筠被单独安置在温卿旁边的屋子里,只有郁苍一人守在院门外。见到温卿被抬过来,郁苍略有些诧异,随即转身打开了房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带着熟悉的药味。果不其然,他们又将师筠泡在了药桶里面,房间里的窗户都是关紧的,昏暗又闷热。“这人不得蒸熟了。”
灵拉小声说。温卿让她们将自己放在床上,然后让阿满去看看师筠现在什么情况。“怎么不见容生?”
温卿想起问道。虽然她跟容生有不小的过节,但貌似师筠的身体一直都是他在调养,所以她想问问容生都用了些什么药。阿满闻言,停下了脚步,顿了顿说:“容生他、他死了。”
“死了?”
温卿诧异。“我们回来的时候在林子里看到了他的尸体,脑袋被砸烂了。黄盼说容生一直想拦下那几个药人,可是他的伞被砸坏了,那是他爹留给他的......我早就说过,没有伞,他的武功还不如我呢。”
阿满不停地说着,直到感觉脸颊一阵湿意,这才用力地抹掉泪水,大步进了里面。容生性子乖戾,几次想要取她性命,按理如今他死了,自己该拍手称快才是。可一想到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活生生的人,温卿就不免一阵唏嘘。“温大夫,温大夫你快过来,我家坊主好像不行了。”
阿满突然焦急地喊道。温卿右手骨折,几乎动不了,浑身是伤的身体在床上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吃力的爬了起来。“温大夫,我好像感觉不到我家坊主的呼吸了,他是不是......”阿满红了眼睛,哽咽问。温卿让阿满将窗户打开,刺眼的光亮照射进来,师筠的瞳孔骤然紧缩。“有反应就好,你去外面找人,让人先把师筠抬到床上去,他这样子我没办法给他检查。”
温卿与阿满说道。不一会儿,灵月沧就被阿满带了进来,两人合力将师筠抬到床上。“你去找身干净的衣服还有被褥过来。”
温卿说。阿满应了声,忙不迭的跑了。温卿打量着师筠脸上的黑色纹路,像是蛛网一样,从脸颊蔓延过脖颈,没入了衣服中。之前他身上好像没有这东西,温卿回想着,也就是说这个纹路很可能就是阿满说的蛊。师筠情况危急,温卿也没有时间去验证哪一种方法可行,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温大夫,东西都拿来了,是要给我家坊主把衣服换了吗?”
阿满问道。温卿点头,目光突然瞥见师筠胸口的淤青,忙改口道:“让月沧来换就好,你去给我多烧些热水过来,我急着用。”
阿满不疑有他,放下衣服被子就出去了。温卿让月沧将床上湿透的被褥换掉,又给师筠换了干净的衣服。灵月沧好奇的戳了戳师筠胳膊上的黑色纹路,没想到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些纹路竟然像是能感觉到一样,往旁边躲闪了过去。是活的!这个念头在温卿脑海中炸开,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她取出手术刀,消毒之后朝师筠肩膀上割了一刀。四周的纹路瞬间扭曲起来,像是想要逃走。温卿眼疾手快,心一狠,直接割下了指甲盖大小的一块肉,肉里面明显看到有东西想要往外爬。温卿找了个空碗,将肉装了进去。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里面的东西扭曲着,逐渐显现出它的真面目。虽然只有小小的一节,但也能看出这是一种类似水蛭一样的虫子,它的身体可以自由伸缩拉长,接触空气之后立刻又缩了回去,恶心至极。“这是什么?”
阿满提着热水进来,见温卿和灵月沧都对着瓷碗看,便也跟着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