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用王爷的身份压人。他第一次深刻的感觉到那种深深的感觉到害怕,害怕失去一个人。医官连滚带爬的出了大帐,狠了下心,先用原先的水煎了两人份的药,自己找了另一个医官喝了有毒的水,等着毒发。毒发以后又取了解药服下。没想到竟然解了毒,医官兴奋不已,先将有毒的水烧开,再用烧开的水煎了药送去大帐。万俟珩一看到医官端了解药进来,两眼放光的夺过医官手中的解药,可是此时的书瑶已经进入深度中毒,牙关紧闭,根本灌不下药,灌下去的药有一半都又流出来了……万俟珩整个心都提起来了,口中呢喃着:“丫头,你喝呀,你别离开我,我们还没有正式拜天地,你还没有争取到你向往的自由,你怎么可以先死?我还没有向你表明我的心意,你怎么可以先走?”
万俟珩放弃了用汤匙喂,一口将碗中的药含在自己口中,用手捏开书瑶紧闭的牙关,以口将药渡进了书瑶口中,然后用内力逼迫书瑶吞咽下口中的药。以这种方式,万俟珩给书瑶喂下了一碗药。服下药的书瑶渐渐的放松了神经,呼吸也开始渐渐平复,不再呼吸困难。面色也不似之前那么苍白无力,渐渐红润起来。万俟珩一直高悬的心也落地了,看着书瑶睡的都平稳,安静了。又让医官请了脉,确定毒清了,他才拉着书瑶的手,守在床边睡着了。书瑶昏迷之中听到万俟珩因为自己的事情发火,虽然昏迷过去,但是意识却是清醒的,也听到了万俟珩对她的类似于表白的话,也知道自己的药是万俟珩一口一口喂的,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的手被万俟珩压在他的手下,万俟珩静静的趴在床边守着自己,书瑶有点感动,另一只手轻轻触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蓦然,又想起来当初的那个梦境,阿珩对着自己说等了自己几个世纪,才等来与自己的一世相聚。心下一动指尖轻触了一下万俟珩的脸,又像是触电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梦呓般的叫了声:“阿珩……”又慢慢的阖上眼睛。若是前世姻缘,那就这样吧……书瑶再醒来的时候,那五百精兵已经找到了新的水源,虽然中过毒的身子还很羸弱,可是,早晨还是从床上爬起来,去前面找万俟珩。她突然想到一个办法,或许可以退敌。去前帐的时候,万俟珩正在和几个比较重要的将军在议事,经过昨日中毒一事,王妃随军的消息已经在高层将领之间传开,所以书瑶一身灰袍进去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觉得惊奇,倒是万俟珩惊讶了一下,“你跑来做什么?你这毒才刚刚解了,不在床上好好休息,乱跑做什么?”
所有的责备都只是在说书瑶不好好休息,丝毫不提书瑶冒失私闯议事重地的事情,于是其他将军也不好说什么,但是书瑶却明白自己做了什么,现在对着几位在座的将军福了福身:“书瑶自知私闯议事重地有所不妥,但是事急从权还请各位将军见谅。”
这一礼行的几位将军全都不自在了,立刻起来跪在书瑶面前说道:“王妃言重了……”书瑶上前一一扶起几位将军,才又转身对着万俟珩说:“妾身有一计,或可退敌。”
万俟珩用眼神示意书瑶继续说,书瑶得到万俟珩的肯定,继续说道:“昨夜妾身中毒之事绝非偶然,必是敌军奸细向我军的水源中投毒,意欲何为?其中利害关系自然不必妾身多说,军中必有奸细!首先,我们先找出这个奸细,然后再利用这个奸细去传递假的情报给敌军。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但若是得到了错误的情报,那就另当别论了。敌军不是要投毒,削弱我军战斗力,涣散军心么?那我们何不将计就计,关门打狗?兵法有云‘出其所不趋,趋其所不意。行千里而不劳者,行于无人之地也;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守而必固者,守其所不攻也。故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微乎微乎,至于无形;神乎神乎,至于无声,故能为敌之司命。’我们只需要装作假装中毒,诱敌深入,那敌军就尽在我军的掌握之中了。其余事情妾身不必多说,各位将军尽是前辈,想必比妾身考虑的要多,妾身纸上谈兵,再几位将军面前班门弄斧,还请各位将军见谅。”
然后又转身对着万俟珩说道:“妾身僭越,任凭王爷处罚。”
书瑶默默跪下,任凭万俟珩处置的样子。万俟珩听了书瑶的退敌之法,大喜,“傻丫头,快起来,如此好的计谋,我怎么会怪罪于你呢?你们说是不是?”
说着问在座的几位将军到。“王妃才智过人,我等佩服!”
几位在座的将军一齐跪下,齐声说道。此一来二去,就把书瑶的过失推的一干二净,还冠上了为退敌出谋划策的功名。“那你先说说看,如何揪出这个奸细?”
万俟珩扶起书瑶继续问道。“来人,拿个软椅来。”
顺便还叫随从拿了软椅来给书瑶坐着。书瑶红着脸坐定,继续缓缓说道,“既是奸细,必有所图,如果有重大消息传出,那他定然会想主上禀报,那怎样的事情才值得这个奸细冒险将消息传出去呢?打仗,最重要的一个是主帅,一个是粮草,将士未动,粮草先行,足以证明粮草对于打仗来说尤其重要,若是粮草出问题了,你说这个奸细会不会有所动?”
几位将军和万俟珩纷纷点头,万俟珩示意书瑶继续说下去,“那我们就以粮草为诱饵掉出奸细,利用这个奸细传去粮草有问题还有士兵中毒的消息,此一来,对方必然掉以轻心,认为此时此刻必是攻城的好时机,这样,我们便留一个空着的大营,引敌入城,然后关门打狗。再独留一对精兵,在对方攻城的时候偷袭敌军老窝,后院前院一齐着火,只怕会让敌军将领焦头烂额。此时派出使者,诱降……”说完这些,书瑶便开始微微有点喘气胸口一阵发闷,下意识的抚了抚胸口,好让自己不那么难受。劳心劳力,确实不适合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万俟珩一看书瑶以手抚胸,便知书瑶又开始不舒服了,书瑶突然灵机一动,说道:“若主帅无心战事,一味扑在自己的王妃身上,加之士兵中毒,这倒是值得这个奸细冒这个险。”
书瑶正在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骄傲的时候,突然觉得喉头一甜,一口血喷出,就软绵绵的瘫在了软椅之中,她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万俟珩慌慌张张的叫着自己“丫头!丫头!”
然后她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不是毒都解了?为何人还是会昏迷不醒?”
万俟珩冷声问着医官,可是还是压抑不住心里的心疼。医官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整个身子都趴在地上,颤抖着声音回答到:“回王爷,小人也不知道。药方是王妃给的,防风,干草,芫荽,各三钱,加水三两,熬成一两五钱。小人都是严格按照王妃的药方去用的药,而且,小人与另一医官一同试过药的,我二人皆无事,王妃是因为什么,小人确实不知啊!”
万俟珩踉跄着向后倒了一步,刚好碰到了身后的文案,一手撑住文案,勉强让自己站住,另一只手挥了挥,示意医官可以下去了。医官松了口气,连滚带爬的爬出大帐。万俟珩在床边坐下来,为书瑶理好碎发,轻轻在书瑶额头落下一吻,悄声说道:“丫头,我知道你累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给我十个时辰,我必拿那个该死的投毒诗人的头颅来给你,让他为此次的下毒事件付出应有的代价!”
说完,小心的给书瑶拽好被角,尽量放轻脚步的步出了大帐,刚刚在帐中那温柔的神情已然换成了冷厉的表情。口气阴森的喊道:“来人!让戚鞅,戚将军,喻柏文,喻将军,闵蓝,闵将军来大帐见我。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