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鞅,喻柏文,闵蓝,三位将军都是万俟珩的心腹将军。也就是刚才在大帐中听书瑶计谋的三位将军。三人接到通知,当下立即赶到大帐之中,四人在帐中密谋了将近一个时辰。紧接着,柔然军中就传出了王妃随军,误食毒药,命在旦夕,主帅万俟珩悲痛万分,不理战事,一心守在王妃床榻边上,军中副帅戚鞅,先锋将军喻柏文,右统帅闵蓝跪求万俟珩战事要紧,却被万俟珩革了职禁足的消息。当天中午,柔然军中又传出,先吃午饭的五千名将士集体中毒,腹痛,吐泻,四肢僵硬,疑似食物中毒。当天午后又传出,柔然军心涣散,右统帅闵蓝一气之下携两万人马背弃万俟珩,率兵马另起炉灶。紧接着又有一万五千士兵表示愿追随闵蓝闵将军,已然收拾行礼,追随闵将军而去。当天下午继续传出柔然副帅戚鞅不忍心看柔然落败,在自己帐中自杀的消息。整个柔然大军四分五裂,只剩喻柏文一人苦苦强撑,不停的向万俟珩进言。万俟珩却充耳不闻,沉浸在王妃中毒的噩耗之中,还是不理战事,反而将帅印交给了军中左帅诸瑛。诸瑛乃是文官,对战事一窍不通,全部都是纸上谈兵来的功夫。柔然大军几乎毁于一旦!但还是有好消息传来,中毒的五千士兵毒解了,但是身体却没有恢复过来,还很虚弱,不能作战。柔然十万大军,跑了两万五,五千失去战斗力,主帅不理战事,剩余七万士兵全部人心惶惶。斛薛部落可汗呼延轮坐在斛薛大帐之中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看来柔然是安逸过了头,这样大的战争竟然派个毛头小子来,还私带王妃随军,看来这柔然的气数算是尽了,这个草原,以后的统领就是我们斛薛部落了。来人,吩咐下去,下午都给我吃好喝好,晚上攻打柔然军营,争取一举拿下柔然,去告诉穆轲,这次拿下柔然,本汗定然重伤他!”
当天下午斛薛部落一派喜庆,士兵全部斗志高昂,信心十足。吃好喝好,呼延轮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手拿一碗酒,一口饮尽,“誓死拿下柔然!”
地下士兵各执酒一碗,跟着呼延轮饮下碗中酒,将酒碗砸在地上,气质高昂的出发了。行至柔然军营,轻易就破了柔然的防线,一路行至大军内部这个军营安静的出奇,呼延轮哈哈大笑着说:“这帮胆小鬼,竟然全部跑了,也对跟着万俟珩这样的主帅,迟早送命,还不如早些为自己打算,免得白白丢了性命。”
“可汗,不对劲呀,这个大营安静的太过出奇,可汗,我建议先撤出去,静观其变。”
呼延轮身边的一个像是将领的人劝阻到。“时卞,你就是太小心了,柔然早就军心涣散了,怎么可能有什么不对劲,现在只消和我去大帐,拿了那毛头小孩的人头,柔然大军就算是破了。”
呼延轮笑着拍拍叫做时卞的男人。“是么?你就这么确定可以拿我的人头回去?”
一个阴冷的声音蓦然响起,倒是让呼延轮吓了一跳,转头看见一身白袍的呼延轮立于一片清冷的月光之中,整个人身上散发出冷冽的气息,呼延轮心蓦然抖了一下,但还是强装镇定的调笑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那个为了女人,弃战事不顾,甚至不顾忠臣劝阻,一意孤行的万俟珩王爷呀!王爷当真是情深意重,呼延轮自知是不如王爷一般呢。”
万俟珩冷笑一声,厉声喊道:“来人,关门,打狗!”
后面打狗两个字咬的特别重,“呼延轮,我叫你今天有命进的我柔然大营,没命出得去!”
万俟珩话音刚落,便从柔然大营的各个角落冲出士兵,将自己的整个军队团团围住,领军的正是传言自杀的柔然副帅戚鞅,还有一直苦苦坚持的右统帅喻柏文。呼延轮暗道中计,可此时撤退已然来不及了,于是两军很快缠斗在一起,斛薛部落因为之前信心太过膨胀。再加上柔然又攻其不备,很快便败下阵来,呼延轮带着剩余的士兵拼死杀出一条血路,逃回了斛薛大营。喻柏文戚鞅还有意要追,却被万俟珩制止,两人不解之际,看到了从斛薛部落那边上空传来的蓝色信号弹,三人相视一笑,想必闵将军是成了。“喻将军,戚将军,你们留守大营。我带一万精兵去支援闵将军,顺带取了呼延轮的狗头来。”
万俟珩对着两位将军说道。两人会心一笑“王爷尽管去,王妃我们会好生照顾着的。”
万俟珩打了个口哨,踏雪便晃晃悠悠的跑来,万俟珩跨上马,便带着一万精兵往斛薛部落的方向跑去。再说那边呼延轮吃了败仗,拼死杀出一条血路,带着剩余的三四万士兵一路便奔回了自己的老巢。可是还未及行至军营,就有个小兵浑身是血的骑马跑来,呼延轮一勒缰绳,停住。小兵从马上翻滚下来,趴在地上,断断续续的说:“可汗,大营,大营……被端了,闵蓝带着两万千士兵趁我军全部去攻打柔然的时候,偷袭我军大营,我军抵挡不住,此时,大营……答应已经……全军覆没了……”说完就晕死过去了。呼延轮瞬时没了主意。呆呆的坐在马上,忽然,便从马上掉了下去,身边的将领一看,登时从马上跳下去,扶住呼延轮,说道;“可汗,你可不能倒下去,你要到了,就真的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性了。”
呼延轮惨笑着摇头,什么也不说,一把推开扶住他的将领,抽出配在身侧的大刀对着自己的脖子就要抹下去。那将领想要阻拦已然来不及,失声叫到:“可汗,不要啊!”
还未及刀抹在脖子上,一只剑凛然射来,射在呼延轮手腕上,呼延轮手腕一痛,被迫放开了手中的大刀,刀应声落地。将领开心的循着剑射来的方向望去,可是瞬间却惨白了脸,那一箭是万俟珩射的,拼死护着呼延轮,对着呼延轮喊道:“可汗快走,我拖住他,只有你活着,我们斛薛才有希望东山再起!”
“就凭你?”
万俟珩冷笑到,“呼延轮,你的人头我要定了!拿起你的刀,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痛痛快快的和我打一场,我给你唯一的机会!”
呼延轮漠然的望着万俟珩,像是没有听到万俟珩说的一样。万俟珩大吼一声抽剑出鞘,直逼呼延轮,逼得呼延轮不得不提刀跟万俟珩对招。匆忙应对,拿着刀横着劈,竖着砍,招式匆忙,毫无章法可言,万俟珩用剑一一轻松化解,看到呼延轮的状态,万俟珩也不恋战,将剑轻点呼延轮拿刀的手,将呼延轮的刀抢至自己的手中,然后右手拿剑左手提刀,飞起一脚踢在呼延轮胸口,这一脚是用了点内力在里头的,呼延轮一下子飞出去好远,勉力才停住,单膝跪地,捂住胸口。“噗”的吐出一口鲜血。软软的倒了下去。“你们现在归降还来得及!我柔然不会亏待你们,归降的将士,想继续留在军营的,就收编柔然军营,军饷与柔然将士一样,不想继续留在军营的,可在诸瑛将军那里,没人支十两银子,回去过你们的生活,我柔然绝不为难!”
万俟珩用了点内力将自己的话传到了每个斛薛部落将士的耳中。话音刚落,将士便纷纷扔了手中的武器,示意归降。之前一直守在呼延轮身边的那个将领大吼一声:“这是天要亡我斛薛呀!可汗,时卞先走一步了。”
说完,便将手中的剑往脖子上一抹,自杀了,万俟珩想要阻止都来不及。“唉……白白可惜了一个人才,竟跟错了主子。”
万俟珩叹息到,转身唤了闵蓝,“闵将军,厚葬时卞时将军。不可慢待。”
闵蓝应声,斛薛将士听至此,对万俟珩是心悦诚服。竟让有大半将士表示愿意追随万俟珩,甘愿收编柔然大军。“闵将军,绑了呼延轮,回去听侯父皇处置。这里就留给你善后了,赶快回来,我先同戚将军和喻将军去看看那个背叛我们的奸细。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处理。”
吩咐了闵蓝,万俟珩便上马回了大营。此时大营一片安详。不管是柔然的阵亡将士还是斛薛的阵亡将士都被得到了很妥善的处理。万俟珩回来先看了书瑶,可是书瑶还在昏睡当中。叹口气,脱下铠甲,换了一身比较舒服的衣服,去了关押奸细的帐中,喻柏文和戚鞅早已等候在帐中,万俟珩刚一进去,喻柏文就脱了铠甲,只穿一身白色亵衣跪在万俟珩前面,请罪,“先锋将领喻柏文向主帅请罪,属下治军不严,才导致部下叛变,害王妃中毒不醒,属下甘愿受罚。”
喻柏文称的是主帅,不是王爷,万俟珩想了一下,说道:“嗯,先进去看看,处置完穆轲,你自己去领而是军棍。”
“谢主帅!”
喻柏文行军礼起身,披上铠甲,同万俟珩和戚鞅一起进了内帐。一个面目清秀的男子正被绑在十字架形状的木头上,身上只穿着白色的中衣,木头架子旁边摆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火炉,里面放着几个烧的通红的烙片。一看见他万俟珩的火气一下就窜上来了,但是,他还是极力克制自己把那股火儿压下去了。声音冷冷的说道;“说!为什么要背叛柔然?”
可是男子只是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万俟珩,又闭上眼睛垂下头去,完全不理会万俟珩。万俟珩给了喻柏文一个眼神,喻柏文立刻领会,走上前去,站在火炉边上,拿起一个烙片,动作轻缓,用烙片轻轻的拨弄着火炉里面的碳,声音也是慢慢的说道:“穆轲,你跟在我身边有多长时间了?”
声音很柔和,就像是在和一个老朋友聊天一样。可是穆轲却颤抖了一下,他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先兆,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眼前的这个将军。可是他还是硬着头皮答道:“回将军,六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