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玉去齐王府拜访柳玉蕊,却被告知王妃今早出门了,最后东风接待了她。“王妃去柳家了,柳家最近拼命的向她示好,又是登门拜访,又是送礼谦卑,我就让她回柳家逛一逛,这个时候不小人得志那什么时候张扬啊,富贵不归乡如锦衣夜行。”
东风理直气壮地说。谢韫玉被逗笑了,“殿下真是妙人,说起话来妙趣横生,心里也敞亮,比谁开的都明白,知世故而不世故。”
东风斜斜看着她,掂量着她,说:“呵,你的阿谀奉承等于半个辱骂。”
她深吸一口气,心想,这位是三殿下,皇子龙孙,储君有力竞争者,将来说不定还能当皇帝呢。你能跟皇帝较真吗?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么一想,她就想通了,惭愧道:“是我说的不好听,请殿下恕罪。”
东风啧啧舌,说:“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谢韫玉觉得不能和他纠缠,他胡搅蛮缠,直接问:“殿下知道女学吗?”
东风嘟嘟囔囔说了些什么,都是些抱怨的词,但最后还是回答了谢韫玉的问题。“女学啊。”
他靠在摇椅上,悠哉悠哉晃荡着,“我九妹妹提出来的,那本来是父皇给她一个人置办的书房,是她比较大方,拿出来跟大家共享,可能是一个人读书无趣吧。”
谢韫玉扯了扯嘴角,无声叹息:“听说就建造在国子监旁边,一堆学生挤着一个国子监,奔着十年寒窗苦读上金殿。还是当公主好,一个人享受那么宽敞的地方,学习权当消遣。”
东风理所当然点头道:“不然你以为呢?当然做公主好,那是皇帝的女儿。”
谢韫玉无言以对,还能说什么,怪自己命不好,不会投胎,让一切都变得简单多了。东风怀疑道:“你找我到底想问什么?”
谢韫玉正色:“我想问问女学的具体细节,外边传的神乎其神,很热闹呢。”
东风挑眉问:“你想去读书?”
她想把司棋送过去镀金,所以回答的含糊:“差不多。”
东风想了想,撇嘴道:“其实也没多新鲜,王府公侯本身就有在家宅内置办课堂的习惯,请名师来指点,教府内子女读书,女子除了四书五经,还要学刺绣女工。九公主的女学就是改了一下,把私人读书的地方变成了公共的,说是对外招女学生,但人员基本内定,无非是些千金贵女。”
市井还在为女人怎么能读书争破脑袋的时候,其实贵族从来没有禁锢女儿的教育。只是庭院深深,他们又怎么能知道呢。当一些男人叫嚣着女子怎么能读书呢,那谁来给我做饭的时候,并没有想过,那些能读书的女人,他看都看不见一眼。读书从来只是一些人的专利,不分男女,不下平民。蓬门未识绮罗香,拟托良媒益自伤。谁爱风流高格调,共怜时世俭梳妆。敢将十指夸针巧,不把双眉斗画长。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按理说,此事不应该闹得这么大,毕竟这是上流社会的专属,不应该被市井小民争论。但谢韫玉嗅到了一些味道,女学办得那么高调,一看就是文晏的手笔。就像她说的那样,她可以在空气里闻到文晏的味道。谢韫玉一下子就嗅到了恶臭的味道,她笑了:“我知道那个背叛秦王的安侍妾藏在哪了。”
顾留春都查不出来,她居然知道了。东风有点意外,“藏哪了?”
“她投诚了九公主,九公主是鹬蚌相争,得利的渔翁。”
“九妹妹?”
秦王叛乱,东风入宫陪伴陛下,却未有良好的收益,是因为有人横插一杠。东风没有得到陛下的重用,他甚至觉得自己受到了冷待,只能在家看一看医书消遣度日。他有些惊讶:“九妹没有兄弟。她母亲昭贵妃只生育了她一个女儿。”
谢韫玉确凿地说:“和文晏在一起的女人,不会甘心只当一个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