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课用盐来开题。她讲盐的种类,盐的淋洗和煎炼,制作盐的锅,淮安、扬州的盐场里生产的盐分量比较重,盐的特性是什么。女学生们依照父兄官职,被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班级。只有丁字班的一个女学生,在谢韫玉讲盐的时候,回答上了问题。她说:“盐的特性是怕风吹但不怕地湿,只要在地上铺三寸来厚的稻草秆,任凭地势低湿也没有什么妨害的。如果周围再用砖砌上,缝隙用泥封堵上,上面盖上一尺多厚的茅草,这样即使放置一百年也不会发生变质。”
她父亲是个盐官,她耳濡目染听了很多。谢韫玉笑眯眯的表扬了她。那个女学生受宠若惊,毕竟在京都这个地方,她父亲的官职委实不算什么,很少有人去关注她。其他学生则是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不明白这个老师讲这个做什么,诚然这些没听过的内容新奇有趣,可这又有什么用呢?谢韫玉按着自己的步调,继续讲课,甚至还带来一些泥巴让她们捏,讲造一个瓷杯所费的工夫,要经过七十二道工序才能完成。最后把学生亲手制作的泥巴,搬到砖窑厂,让人烧出来,再一一分给她们。相比起传统的四书五经,毫无疑问谢韫玉讲的东西带着新鲜感。就连九公主都觉得好玩,和她说:“你完全不用理会乙丙丁的班级,只专注的在甲班教课即可,毕竟我在甲班。”
谢韫玉看着那娇艳的玫瑰,心平气和说:“陛下吩咐我来授课,是给女学所有人讲课的,并不是只为殿下一人。”
九公主挑了挑眉,转身就走。此后但凡是谢韫玉授课,她都逃课,不是去练马场赛马,就是去乐礼室弹琴,甲班有好多女学生学着她的样子逃课,给谢韫玉难堪。谢韫玉也不当回事,只要有学生在班级内,她就上课。相比之下,乙丙丁三个班安分很多。尤其是丁这个班,司棋就被分配到了这个班里,她从谢韫玉来上课第一天开始,就充分的当好了一个细作。不停的跟同学们夸奖秦国夫人教的好,简直就是秦国夫人的应声虫。作为回报,谢韫玉这门科目每次要考试了,就提前把试卷给她,让她做一遍,她分数很高,估计能过了大长公主才女那一关。谢韫玉并不是不教四书五经,就不管四书五经。她偶尔也会考试,弄来历代科举的考试试题,让学生们回答。学生们写的高深莫测她看不懂,就请王妃代为批阅。柳玉蕊还来四个班教了相面,“印堂痣,主其人意志偏薄弱,作事有始无终,一生难有大的成就收获,对事业和婚姻都有影响。”
“眼窝深陷为先天元气不足之特征,主其人少子嗣。”
王妃娘娘在上面讲课,下面鸦雀无声。直到谢韫玉说:“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问。”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犹犹豫豫站起来,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课堂氛围很活跃。谢韫玉回去就夸柳玉蕊性情温柔,站在台上讲课熠熠生辉。没过多久,顾留春也来充当临时先生讲课,讲怎么发现尸体上的问题,生前淹死,何死后入水的差距。那副干练专注的样子,就算他讲的是人的骨头,也有小姑娘面红耳赤,娇滴滴的问他问题。顾留春尽职尽责都解答了,还柔声细语的。谢韫玉面上不动声色,回家就把人掐了。顾留春心里委屈,你之前明明有夸王妃,为什么到了我这儿就剩下打了?莫桑主动请缨来展示一下刀具是怎么炼造的,火星四溅,呲啦作响。大家怕被烫到纷纷后退,只有司棋不畏死,执意上前。大家对于她考试得满分再也没有什么问题了,瞧瞧人家的学习态度。莫桑打铁的时候,冲着司棋笑了一下,在火光四溅里,爱情的火花灿烂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