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想不到,他看起来那样木讷的人,文采竟也可以如此之好!独孤羽情不自禁地把这封迟到了好多年的书信又重新读了一遍。竟是生活意趣盎然!难道真正的独孤千金小姐与他柯青松曾有过不为人所知的亲密交往,两情相悦过?要不,为何书信中冒出这样的语句来描绘独孤羽与他在一起的生活场景?独孤皇后疑惑重重,她双目紧盯着书信中的几段文句:犹记得那一回,你正在画堂内午睡,我轻轻地偷偷地走了进去把你惊醒了。我与你一起玩捉迷藏的游戏,当我把你捉到时,你左右躲闪,以致头上的金钗也掉落在地了。我动作快,捡起金钗,你不等我帮你把金钗插到你的发髻上,就一把抢过。一不小心,金钗尖头的部分刺到了你的细嫩小手,血滴冒了出来。我把你拉到长桌旁,用布条替你细细包扎伤口。包扎好了之后,你说你一点都不觉得疼。还要与我一起玩耍。我们又一起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你娇嗔地说你就是要当老鹰,我必须当可怜的小鸡,我当然二话不说地同意了。最终我这只小鸡自然毫无悬念地被你那只老鹰捉住了。你很高兴,不停地嬉嬉笑着。笑声清脆悦耳十分动听。我们尽情地嬉闹,你说你就喜欢我,因为我总是愿意让着你。你对我说宽容大度的男孩子最好。那一天,我们的嬉闹使得床上的席子滑动,枕头也移到一边去了。你的头发数次篷乱,你的精致的蝉鬓也散落了。后来你玩累了玩倦了,也安静下来了,你就与我静静地躺在席上,那时光多么安好多么静美,令我时时怀念。还记得那时的你躺在我身边,轻笑,侧脸对着我慢慢地转动你的眼珠。你对我说:“我欺负你,你可不要生我的气。我打你是疼你,你是我的好郎君我怎么舍得狠狠地打你呢。跟你闹着玩的呢。”
独孤羽细细地读,仔细地揣摩这文字,竟突然痴了,呆了。她不知道,独孤小姐与柯青松竟曾经是如此亲密的小情侣关系。再回想起她刚穿越到这个时空的时候独孤家里所有人的反应,她恍然大悟了:原来独孤羽曾经与柯青松相爱,并且情感浓厚。那么,为什么独孤家不同意俩人在一起呢?柯青松人品正,家世也好,并且从这书信的文字中可以看到他对独孤羽可算是情深款款,这样的人不正好可以当独孤家的东床快婿吗?独孤家的人为什么还要反对俩人的交往?没道理呀!独孤羽托着腮想得入神。“娘娘!不好了!”
绿茵喘着气跑到了独孤羽跟前压低了嗓音说道。可独孤羽还是可以听得出她的紧张与恐慌。“娘娘!不好了!”
绿茵跑到了独孤羽跟前喘着气压低了嗓音说道。可独孤羽还是可以听得出她内心的紧张与恐慌。独孤羽这才回过神来。刚要问绿茵究竟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还没问出口,却见绿茵望着桌面上的那一封信件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娘娘,信不是好好地在桌子上吗?不是说信已经不见了,丢了吗?你到底在哪里找到它的?”
绿茵一声紧似一声地追问道。“信笺在抽屉里。刚刚被本宫无意间给翻出来了。对了,你问问冬清她们几个,没准是她们收拾床铺的时候信笺恰好掉落到地上,她们就把它收到抽屉里了。看来咱们以后别再瞎猜了,这不,虚惊一场。”
独孤羽正说着,可真巧了,冬清的身影出现在俩人面前了,只见她动作灵敏地从门槛外跨进来了,动作是快,可是神情却不对劲,只见她垂头丧气地说:“是了,我整理床铺时,窗户不是大开着吗?刚巧一阵大风吹来,就把信给吹出来了,吹到桌子底下,我就就近把它收到桌子的抽屉里了。原来想跟娘娘禀告一声了,不巧采儿在珍妃宫里的假山上玩,摔倒了,脚受了伤,流了血,喊我去,我一急,就把这事给忘记了。真是该打!请娘娘惩罚我吧!”
听她这个说法,很明显,刚才娘娘所说的话她全听见了。“事情过去了就算了。这次本宫就饶过你!下不为例!下次记得禀告本宫!”
独孤羽示意跪在地上的冬清起来。“采儿现在伤情如何?她为什么那么不小心?竟然摔倒了?真是她自己不小摔倒了?还是她已经暴露了?”
绿茵问冬清。“刚才看望她的时候,人还很多,因此奴婢也不敢多问她问题。晚一点奴婢再跑一趟珍妃宫,弄清楚这件事的事由。不过奴婢私底下觉得不管是属于哪种情况,我们还是最好把它当成意外事故来看待。当然,经过这件事后,奴婢会提醒其他在珍妃与尚香宫中的我们的人务必要谨言慎行,以确保能够如期圆满完成娘娘交代的重要任务。”
冬清见娘娘不怪她,便下定决心将功补过,于是主动承担起了解采儿摔倒事由的任务。独孤羽笑了笑,满意地对着冬清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等到冬清走后,独孤羽猛然想起那封柯青松写给她的令她脸红耳跳的情书,就让绿茵坐在她身边,然后拉着绿茵的手脸露亲切地问她:“绿茵,你陪伴本宫多年,本宫事事都信任你。这点你不会有异议吧。今儿本宫想问你一个让本宫时常如坠云里雾里的事情,你一定要如实告诉本宫,好吗?”
绿茵见娘娘突然说起这种这么郑重的话,心头一阵紧张:什么事让娘娘这么揪心呀?为什么连我都猜不出来?心里这样想,口里便答道:“自然如实告诉娘娘的。只是,奴婢十分奇怪,你我之间,不是几乎没有秘密的吗?娘娘何出此言?倒让奴婢万分不解了。难道娘娘还不曾完全信任奴婢?”
“本宫把你当心腹,没有你,本宫少了一个臂膀啊,你难道还不晓得你在本宫心中的地位吗?本宫只是担心有些事你可能不愿意再提及,或者顾及他人的脸面你出于你做人的原则你不肯说的。如若那样,本宫只怕也问不出本宫想到知道的事情的真相。因此只好以你我的老交情来作为筹码来换取本宫想知道的秘密。你千万要理解本宫,不要误会了本宫。你也晓得的。本宫曾经生了一场大病,生病之前的事大半记不得了。你就告诉我关于‘我’与柯青松之间的事吧。”
独孤羽一脸诚恳。绿茵摇了摇头:“既然娘娘已与柯大人他撇清了关系,也就没有必要再记得之前的那些陈年芝麻的事了。那不过会让您徒增伤感罢了。娘娘又何必自讨苦吃呢?”
“本宫确实想知道,你还是说吧。”
独孤羽再次请求。绿茵见拗不过主人,只好眉头紧皱,带着一种惶惑的表情娓娓说道:“过去,柯青松与小姐您青梅竹马,感情好着呢。他人也实诚,独孤府上上下下的人都觉得他人很好,大家一致认为如果小姐能够与他结成百年之好想必也是一件美事呢。他对待长辈也恭敬有礼,原本信老爷也曾嘉奖过他的,说他是可造之才,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然而就在小姐生病的那一年夏天一个酷热的下午,有一位长得十分清瘦的僧人来到了我们府门口化缘,刚巧要出门的信老爷一见到他,也不过交谈了几句,便大呼与他相见恨晚,就盛情邀请他进府畅谈,并且当晚留他在府里住下,与他秉烛而谈。这之后,老爷便常让人去喊他到府里,俩人相谈甚欢,感情一天比一天好。”
说到这里,绿茵忽然停住不说了。“怎么不说了?这个僧人跟柯青松与我的事能有什么关系?不会就是他改变了我爹对柯青松的看法?”
独孤羽继续追问。“看他那样子,挺孤傲的一个人,他从不说哪个人的不好的,包括青松。实际上,他倒并不曾真的说过青松的什么不是。只是有一回青松与素公子一起来到我们府中,恰巧就遇到他了。他上下打量了青松好久,只是叹气。老爷等青松走远了就问他为什么叹气,他说可惜了一个大好青年,败就败在情种深种,看不透世事本就一个无字。老爷听他这一说,从此态度上对青松也就冷了不少。待到小姐与他情投意合……”绿茵说到此处,抬头看了一眼独孤羽,似乎不知自己究竟说错了没有,便用探询的目光看着主人。“没事,尽管说下去。本宫听着呢。”
独孤羽听得正入迷呢,赶忙让她往下说。“小姐与他情感日好,到后来俩人发展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了,柯青松就想着要让人到小姐府上来提亲。不想所托之人一提及此事,你爹便找了个借口,说青松尚无功名,待有功名再来商议不迟。”
独孤羽听到此处,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青松在她苏醒过来与她在庭院会面时说提亲的事的前因后果了。估摸独孤羽小姐并不真正明白爹爹只是采用缓兵之计拒绝青松,因此便让青松为了他们的未来去求取功名。而柯青松果然不负小姐所望如愿以偿求取了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