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事情的发展娘娘你也就清楚了,就是当他高高兴兴地再次到独孤府求亲时,不想娘娘你竟反悔了,说是不肯嫁给了他,信老爷本来就不同意你嫁给他的,你的态度老爷求之不得呢。所以,他与你的婚事也就泡汤了呀。”
绿茵总结陈词一般地说了这段话。说完便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心里想:总算说完了。“绿茵,你对青松印象如何?”
独孤羽想从侧面了解一下以前的青松,便又问道。绿茵的脸却一下子红到了耳朵后边。她求饶似地对独孤羽说:“娘娘,那些事就不要再提了。”
独孤羽没有想到绿茵的反应这么强烈,心里难免有了一分猜疑:莫非绿茵这丫头暗地里喜欢着他?“那我。”
独孤羽艰难地说出那个我字,说真的,那是另外一个人,与如今的独孤羽是完全不同时空的两个人,所以独孤羽说起来感觉十分别扭。可是不这样说难道还能有另外一种说法?只好如此说了。独孤羽接着说道,“那我为什么会生病呢?还差点没命了呢?”
“这话说来就长了。过后奴婢再与娘娘细说。”
绿茵想就此打住,不往下说了。独孤羽正想打破沙锅问到底,让绿茵紧接着说,不料这时冬清从外面小跑进来了。“禀告娘娘。”
冬清说话时上气不接下气。绿茵诧异道:“冬清,你怎么啦?到底出了什么事?”
“禀告娘娘,珍妃随皇上出宫了。看那架势,好似是出去游玩。看她兴高采烈的。”
“皇上为啥事冒然出宫?近来朝廷不是政事冗余?他还有闲心出宫游玩?除了珍妃,还有其他人一起吗?小安子也跟去吗?”
“听说小安子这两天在拉肚子,没去。换了小李子与小福子两位陪同,对了,还有一个叫宇文虎的武官恰巧来见皇上,也陪同皇上出宫了。”
“宇文虎?”
独孤羽努力回想,想了一会,终于让她想起来了。“是宇文欢将军的幼子。平时表情严肃得很,独来独往的一个人,这回竟跟去了?宇文欢将军对待皇族倒也算是忠心耿耿的,他的儿子在他的教育下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他倒是能保护好皇上的。”
“也能保护好珍妃的。”
绿茵说。绿茵这一说,独孤羽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莫名地跳动得十分快,她感觉她全身的血拧成一股一股脑儿地直往脑门上冲。她带着怒气对绿茵与冬清说:“得派个我们自己的人跟去,绝对不能让毅帝与珍妃在我们视线范围外单独相处。”
“没用了,他们已经去了半天了。可能快马加鞭拼命地追只怕也追不上了。他们就是骑快马去的。再说,一时半会儿我们的人也还不曾探出他们一行五人出行的目的地究竟在哪里。”
独孤羽一脸颓然地瘫坐在座椅上。“皇上会不会还去之前去过的那个山谷?听说皇上自从那次从那谷中回来后,就特地着人在山谷附近圈出一大块地皮出来,让人搜罗了一大批野猪野兔之类的野兽放入山谷中。还让人在山谷中植上很多树培了很多草。如今那里已是今非昔比,简直可以当成一个大型狩猎场来使用了。”
绿茵突然脑袋瓜灵光一闪,便急忙向独孤羽说出她所知道的一切。“立即派马银复手下袁金带领人马数十人前往那山谷,对了,那山谷叫云渺山谷,快,快通知他们,不要晚了,晚了只怕会耽误了正事!”
此时的独孤羽似乎成了战场上专门调兵遣将的最高军事指挥官。她果断地对绿茵以及冬清下令道。冬清反应过来刚要奔出门去,却见绿茵已先她几步飞奔出门。“冬清,你让人关注尚香的动静吧。”
“好的。娘娘,奴婢这就去。”
“出门记得叫夏雨过来陪同本宫去仁寿宫。本宫好久没有去仁寿宫见母后了。”
“好的。”
冬清边答应边往门外行走。在夏雨还没到达贤德居之前,贤德居只剩独孤羽一个人,贤德居一下子变得安静无比。这种安静却让独孤羽感到极度的不能适应。一场与情敌的战斗即将打响,叫她怎么安静得下来呢?这一次,她独孤羽绝对不愿意再如之前亲眼目睹毅帝与珍妃尚香三人宫闱混乱时那般晕炫了事。那是一种极端懦弱无能的表现!现在的她不愿意再当那样的女人!独孤羽往窗外边的青石径上望。只要夏雨的身影一出现,她便要出门与她一起前往仁寿宫。她有她最新的打算。在夏雨还没到达之时,独孤羽独自一人呆在贤德居里,内心如浪潮迭涌。一场与情敌的战斗即将打响,怎不叫她心浪难平呢?这一次,她的情敌较之前的尉迟燕来得强悍,来得狡诈,因此即便她有了前一次斗争的成功经验,但却无法如法炮制,只能另辟蹊径,想出一个更好的办法来扫荡这一次的两个情敌。因为是俩个并肩作战来对付自己,所以自己有必要先把她们俩个的结盟给分散了,再来一上各个击破。正在思考着怎么打败珍妃尚香这两人,怎么把这两人的联盟给分开,就在这个时候,夏雨来了。独孤羽不经意间往窗外边的青石径上望,只见一梳着同心髻,穿桔红圆领袍衫的年轻宫女面露担忧神情往自己这边望过来。独孤羽立即抬脚向门外走去,她走的速度并不算快,作为皇后,她要保持一种沉稳的气质,因此即便她在多年的生活历炼中已养成了一种风风火火的办事习惯,但因为礼制方面的约束,她还是学会约束自己,把自己的脚步放慢。年轻宫女不用说应当就是夏雨了。她步子飞快地,一瞬间已把自己送到独孤羽跟前了。“娘娘,奴婢来了。听候娘娘派遣。”
虽然已从冬清嘴里了解到娘娘此番叫她来的目的是让她陪同一起前往仁寿宫,但她还是习惯了亲耳聆听主子下令自己听令这样的行事模式。“夏雨,你帮本宫把这包东西带上吧。等会儿要送给太后的。”
独孤羽把一包东西递到夏雨手上。夏雨没有问是什么东西,她想:到太后那儿娘娘不就会说了吗?又或许太后拿出来看不就知道了吗?两人一路并无过多言语不久就到了仁寿宫。太后已在宫中等候了一段时间了,心里正焦灼着:不是说好要来的吗?怎么还没来?“皇后娘娘已到宫门口了。宣吗?”
“宣!”
太后点头。不一会儿,独孤羽与夏雨同时跪拜在太后面前了。“赐皇后娘娘座。夏雨在旁。”
太后宣。独孤羽先把带来的东西呈给太后,双手拿着亲自递给太后,说:“这是家兄前往南海,得了几串天然珍珠链子,听说是海水珠,儿臣早就听说母后特别喜欢珍珠。就拿来送给母后,可以依服饰轮流佩戴。”
太后边接边说:“哀家这里就有好多,何劳羽皇后费心呢。”
独孤羽走到太后身边。“容许儿臣亲自替母后戴上。”
一包光泽透亮的珍珠链子完全暴露在太后眼前。太后喜不自禁。她伸手触摸着每一条珍珠链子,觉得每一条都是她不忍释之的。独孤羽挑了一条亲自为太后戴上。场上的众人有的为了讨好太后,有的为了在皇后面前邀宠,有的觉得这珍珠链子着实美,便交相夸赞起太后戴了这链子是如何的光彩照人,是如何的雍容华贵……太后笑得嘴久久不曾合上。“小奇奇正睡得熟,羽皇后还是等他醒了再去看望他吧。”
太后对独孤羽说。“好。”
独孤羽回答。回到太后赐的座位坐下。“不如咱娘儿俩聊聊天。”
太后心情大好,竟说自己与独孤羽是娘儿俩。小奇奇在这个时间段深睡独孤羽是早就探听好了的,太后的这种反应也早在独孤羽之前的算计之中。“母后可曾记得亚圣孟子的一篇名为《庄暴见孟子》的文章?内容是庄暴见庄子后提到大王爱好音乐的事,过了几天孟子晋见宣王时与宣王探讨自己一个人欣赏音乐快乐,还是与其他一起欣赏音乐快乐这个问题。母后一定记得的,不是吗?”
太后点点头,说:“哀家自然读过。独乐乐,与人乐乐。与少乐乐,与众乐乐。这些语句哀家可是背得滚瓜烂熟的。羽皇后,今儿打算与哀家谈论音乐的妙处?”
“那倒不是,儿臣是想就文中的两句话与母后聊聊自己的看法也听听母后的想法。”
“哪两句?尽管说来听听好了。”
“吾王之好田猎,夫何使我至于此极也?父子不相见,兄弟妻子离散,此无他,不与民同乐也。还有另外一句是:吾五庶几无疾病与,何以能田猎也?此无他,与民同乐也。”
“哀家知道,前一句的意思是:我们大王喜好围猎,为什么要使我们这般穷困呢,父亲和儿子不能相见,兄弟和妻儿分离流散。’这没有别的原因,是由于不和民众一起娱乐的缘故。后一句的意思是:我们大王大概没有疾病吧,要不怎么能围猎呢?’这没有别的原因,是由于和民众一起娱乐的缘故。”
太后与皇后两人一唱一和,其他人有的听了点头,有的听了眼露迷茫之色。“母后,儿臣斗胆问一句,皇上他围猎会是属于哪一种呢?”
独孤羽抓住时机,询问太后。太后朝独孤羽抛去一个欣赏的眼神,和颜悦色地说:“羽皇后心中既然已经有了答案,何必再问哀家呢?羽皇后你要对哀家说什么你就直说好了。只要是对巩固我皇儿的江山有利的哀家一定赞同,不单态度上赞同,而且行动上也要大力支持。”
独孤羽目视场上众多侍女。太后自然明白羽皇后有私密的话想单独与她说,便迅速屏退了左右。只留贴身丫头。